第二十二章 陷害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陈氏伴着白老夫人进了屋。
白语鹤望向声音穿来的方向对陆妩道：“去吧。”
“是。”
白府中人都在白老太太屋内守岁，烛火彻夜不绝，福泽深厚。
第二日一早，白语鹤携着陈氏入宫拜谒，各府贺岁之人络绎不绝，白老太太在正堂与他们全礼数之便。
年节一直持续了半个月才算将诸事忙毕，好容易闲下来，陈氏张罗去寺庙还愿祈福的事情。
今日陈氏携着陆妩敏儿瑜舒三妾室前往昭业寺，陈氏的马车在前头，陆妩瑜舒敏儿三人各乘一辆马车紧随其后。
昭业寺是曦国的国寺，僧侣有千人之众，皇室的香火也在此供奉，每日前来奉香还愿之人络绎不绝。
昭业寺地处幽静的山林之间，冬日树木叶子落尽，只余下层层遒劲枝干，万物萧杀，寺庙钟声浑厚，惊起寒鸦，震人心肺。
马车在山门处停下，众人步行入寺，陆妩与瑜舒行在敏儿与陈氏之后，众人不发一言，只听得脚踩碎叶之声，寒风呼啸之声。
进入大殿之后，众人紧随陈氏之后还愿，陆妩也跪下来，敬了香火。
她本以为自己无愿可求，但是近来想到白老太太身子不爽利，想到自己承蒙她照拂，与她感情深厚，特意在心中为她求了一愿，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众人启程返回，下山的路上，陈氏朝诸人询问起来。
“不知妹妹们刚刚求了什么，芜儿，你先说。”陈氏道。
“妾身求的是白老太太身体健康。”陆妩道。
“芜儿有孝心，但是心思也要多放在自己的前途上。”陈氏道。
“瑜舒，你呢。”
“妾身为家中幼弟求了富贵。”瑜舒道。
“你家里是经商的，若是小心经营看准了时机，这也不是什么难事。”陈氏道。
“敏儿，你说。”陈氏道。
“妾身为夫人祈福，求佛祖赐给夫人麟儿。”敏儿道。
“有心了。”陈氏笑道。
“不知夫人求了什么？”敏儿问道。
“便是求了白府的安康。”陈氏道。
众人下山之后乘上马车返回白府，回白府的路上，汝南王的仪仗队进京，陆妩的马车被迫截停。
陆妩奇异，下了马车，打量眼前景象，汝南王声势煊赫，威风之极。
“这位夫人，老朽有一言你可听得。”
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陆妩朝街道旁侧望去，只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
身后瑜舒与敏儿都下了马车，她们都在看汝南王的仪仗没有注意她这边的动静。
“您请说。陆妩道。
“老朽观您印堂发红呈血光之色，不日必有大祸临头啊。”老者说。
陆妩心下怪异。
“如何避祸呢？”陆妩道。
“且听我一言，门庭之内，亲近之处，是是非非，岂知为他人作了嫁衣。”老者道。
陆妩听得一头雾水，老者辞别之后，便往人群中走去，呼唤不得，正在焦急之时，汝南王的仪仗已经走过去。
瑜舒过来唤陆妩登车回府，陆妩只能暂且打消了疑虑，回府再作思量。
前日所言“故技重施”，只要一个机会，淬炼出药汁，就可以让阖府之人知晓有人在她的饮食中下毒，只要下令彻查，一定会让对方露出马脚。
他不动，她要逼迫他有所行动。
白语鹤宴请好友骠骑将军江昊，白府设下酒席。
是夜，白老夫人突然发病，浑身发冷抽搐不止，众人大惊。
家丁请了大夫前来，大夫为白老夫人诊脉后，竟然得出一个中毒的结论，众人大惊，毒性猛烈，大夫都束手无策。
白老夫人变得奄奄一息，白语鹤让家丁去请尚药局奉御崔祎。
此时宾客还在府上，得此变故众人大惊，不敢擅自离去候在白府等待。
“府君责罚，三日前的夜里，小的巡夜听得有巫咒之声，前去探查被对方走脱了，白老夫人是否中了巫蛊邪术。”家丁道。
“休要胡言乱语，母亲是中了毒，与这巫蛊之术没有干联。”白语鹤道。
崔祎很快就到了，她为白老夫人把脉之后面露难色。
“砚希也无办法？”白语鹤道。
崔祎摇头。
听得家丁之言，陈氏下令搜查各个院落，陆妩的屋内也被搜查，他们竟然从陆妩的屋内上锁的箱子中搜出几包可疑药粉。
试验药性之后，发现药粉的功效与白老太太现下的症状一般无二。
箱子平日上锁着，钥匙只有小钏小淑两个贴身的丫鬟有，怎么会平空多出来一包药粉，陆妩根本就没有见过。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外人看来就不存在嫁祸的问题。
侍妾谋害家主生母，理应杖毙尸体拖去喂狗的。
陆妩羞怒的跪在白语鹤的面前，她看见白语鹤的眼中写满了失望，陆妩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究竟是为何？”白语鹤痛道。
“妾身没有做，求府君明鉴。”陆妩道
小钏或者小淑为什么要害她，她们受了谁的指示？
心里被人冤枉的委屈，被人背叛的愤懑，带着对白老夫人的担忧三种感觉夹在一起，好像把她扔进油锅里煎炸一般难受。
白老夫人她一贯很仁善，仆人都敬她爱她，怎么可能会害她？下毒害白老夫人是因为要除掉她陆妩？
那药粉与珠子泡过药水的成分竟然是一般无二的，她早已打听过了，前月夫人差遣小眉将那些药材一一买齐了，害白老太太的人不会是她吧！
上次为白语鹤纳伶人为妾白老夫人阻拦她训斥她，她会不会已经视她为绊脚石想要除掉？如果是这样，她就太狠毒了。
“老夫人厚待妾身，妾身怎可能谋害老夫人，她庇佑妾身是所有人都知晓的，这全然是没有道理的。”陆妩道。
“东西从你的贴身物品中被搜罗出来，你要怎么解释，事出必有因。”陈氏冷冷道。
周围传来一阵唏嘘声。
“求丞相相信妾身！现在白老夫人危在旦夕，她对妾身有大恩，妾身心内担忧万分，现下大夫都束手无策，求府君给妾身一个机会为老夫人诊治，妾身有把握能够治好老夫人。”
“你会医术？”
陆妩生硬的点了点头，躲避白语鹤刺探的目光。
“如今已经别无他法，求府君让陆姐姐一试。”瑜舒道。
“不妥。”
“若是救不回老夫人，求丞相将贱妾挫骨扬灰。”
白语鹤紧紧盯着陆妩，一双眼睛红的骇人，陆妩因为激动双颊通红。
白语鹤的眸子里有倦意：“好，就给你一次机会。”
其实陆妩她的死活已经不是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了，最要紧的是白老夫人身上的毒，她已经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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