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七杀祭
帝都最大格斗场的题名大典终于如期而至。早在天空中出现第一丝霞光的时候，看台上早已是比肩接踵，人声鼎沸！为了能找点一个最好的观战位置，从头天晚上已经陆续有各处的商旅前赴后继赶往格斗场，生怕是来晚一点，便找不到一席之地。四周有提前安排好的禁卫军守卫，每隔三丈遍有一个什长带队留守，期间还不时有巡逻兵士来往查岗。
当然也有并非为观战而来的街头恶霸和地方豪强，独占一处较好的位置，直接高价卖出，以谋取些许小利。像这样大典前的小插曲也非少数，只要双方之间没有发生冲突，倒也无人过问，所以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多半这些势力上头都有权贵们作为靠山，来往巡逻的侍卫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也就没人敢轻易的坏了规矩。
时至日上三竿，大典终于正式开始。一队装备精良的禁卫铁骑浩浩荡荡的在前方开道，约莫有一个千人队，由千夫长统一调领指派，负责大典的主要禁卫军都尉骑着黑色骏马迅速赶往格斗场的中央观战台。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也顷刻间被吸引到了这里，顿时场地开始慢慢变得安静起来。众人心中明了，多半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大公子到！”随着他身旁侍卫长的一声长喝，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向场地入口处。重霄帝长公子律云臻乘着马车大步而来，他的马车看起来分并不华丽，只有两匹体型高大骏马并行，倒像是战车。没有朱玉装饰，没有蓬盖遮挡，只有一名精壮的武士独自赶乘。明眼人都看都出来，那武士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穿着虽然很是朴素，长相很较为普通，但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却时刻充满了戒备，手中的长剑倒是格外显眼，通体乌黑，没有剑鞘，在日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青黑色的光芒。
在马车停靠的一瞬间，早有宫人将步凳支靠在了马车旁边。车夫推开马车后方的护栏，律云臻纵身而出，从大车上缓步走来，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贵族公子的娇态。龙行虎步，稳健有力。衣袖翩然，华丽高贵，头戴冠玉，腰佩长剑。外界早有传闻，重霄帝已经将大半国事交由他处置。自他摄政两年以来，先是外部与北方联盟签订的休战合约，后又内整国治，修兵革，募军马，尚武之风昭然若揭。
随行官员的马车紧跟其后，纷纷从车帐上走出。衣着甚是华丽，尽显富贵之态。与其相比较，倒是显得律云臻没那么打的排场。一种随行臣工贵州紧跟着律云臻身后，走向最高观战台。
沉重的号角声盖过一切，响彻天际。二十四支足有丈余长的号角，通体木材所制，用铜铁打造的铁圈连接。号角的前方有二十四名装备精甲的武士扛着，尾口吹角的都是赤裸着上身的力士。律云臻在号角声中一步步登上台阶，走向观战台最高处，同他一起前来的武士寸步不离。当他和一众大臣都到达并站立在中央观战台的楼阁上时，身旁的武士对着后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一声铜锣巨响，场上所有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大公子，可以开始了！”武士对着律云臻说道。
“自重霄六年起，天下年年有战。生灵涂炭，焦土万里。百姓无以安居，商旅难以维计。为止兵戈，群臣沥血。天纵我皇英武，群雄聚集，贤者相佐。征战四方，平复战乱，终成南北之局，以安国人免于烽火之苦，定国局势于动荡。三十余载，方鼎存于乱世。为彰显我大赢帝国尚武之风，筑此斗场，显我国威，扬军士气，以慑天下！我皇亲书，大典题名”律云臻指着观战台上的旗杆。
随着律云臻话音落下，一旁的侍卫猛地扯下绳索，一面事先被悬在桅杆上的大旗缓缓展开。上书“兵戈尚武”四个大字，字体雄劲有力，臻微入妙，如卧龙腾飞，火凤起舞。伴着清风凛凛作响。
“祭典开始！”太庙令拖着很长的阴阳腔高声说道。二十四支号角再次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中央观战台。“一祭苍天……二祭大地……三祭祖宗……四祭英烈……五祭兵戈……六祭破军……七祭七杀！”
此时，在看台对面苏瑾儿瞪大眼睛看着祭台上律云臻的一举一动，却有些不安分了。北方雪原上哪见过这么大的祭祀场面，她有些古灵精怪，却又不知道祭台上的人在做些什么，又是烧香，又是磕头。
“哥哥，他们在做什么？”苏瑾儿小声的询问身边的苏辰。
“这是祭礼，王公贵族每逢重大节日都会举行这样的祭礼，祭祀天、地、人、神、鬼，保佑诸事顺利！”苏辰细细的给她解释着。
“那为什么还要祭祀破军和七杀呢？”苏瑾儿似懂非懂。
“破军和七杀系数于北斗七星，因为他们具有强大的破坏力，所以军营中将破军和七杀看做是战神。赢国尚武，战力庞大，他们信奉破军和七杀能带领他们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每次大典上都会祭拜这两位神。就像我们北方人信奉盘鞑天神一样！”苏辰又给她解释说。
在苏辰话音刚落，却从身边传来一声赞许，“想不到北方也有人懂得中州文明，倒是实属罕见！”
苏辰和苏瑾儿不由得有些诧异，身边有人注意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虽然北方联盟和赢帝国之间划地为界，修约停战。但要是被人发现他们来自北方，势必会有些麻烦。苏辰为人沉稳，做事周密谨慎，今日本该启程回雪原的。可是苏瑾儿得知今日是帝都格斗场的题名大典，便想去看看热闹，苏辰一时拗不过她，只好答应。早在他们来此之前就观察过周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这个地方是个死角，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格斗场的全局，很难被人发现。
“咦，竟然是你？”苏瑾儿的心思来回变换不定，有些庆幸，但更多的却是戒心。瞬间像是受惊的小豹子，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你跟踪我们？”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瑾儿的敌意，“小姐莫急，我没有恶意，也是来看看热闹罢了！”
“原来是知秋先生，失礼了！”苏辰见对方没有敌意，便按下心来。
“知秋先生？哦，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苏瑾儿似乎是觉得对方知道了她的名字有些吃亏，所以追根问底起来。
“知君知己知天命，秋寒霜露心头印。一夜明月苦相思，叶落堪晓天下定。”那位先生吟完这首诗后笑着说，“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
“啊，什么时候呀？”苏瑾儿还是有些迷糊。
“小妹失礼，先生不要放在心上！”苏辰越来越觉得面前这个人并非一般人，所以连称呼都从先前的公子改成了先生。
“无妨无妨！”那位先生倒是很爽朗的回了礼数，“你取这首诗每一句的头一个字，便是在下的名字！”
苏瑾儿思索了一会，猛然抬起头对那先生说，“哦，原来你叫知秋一叶！”
而此时，一声铜锣声响起，打断了苏瑾儿继续问下去。三个人的目光一起盯着格斗场上，真正的格斗现在才正式开始。这将是一场决定着眼下这批囚徒命运和生死存亡的搏斗，或许在王公贵族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输赢倒是无关紧要。可对于他们而言，却只有一个结局----胜者生，败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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