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花朝宴

“你说什么？”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莫安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你背上的伤口还未痊愈，晚上我来为你疗伤。奶妈快要走过来了，你装作在这里欣赏风景，我先走了。”

        刚说完，奶妈的声音就传到我的耳朵:“絮儿，是你吗。”

        我回头看莫安，哪儿还有他的身影。

        “奶妈。”看到奶妈脸上的笑容，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来，“几天没见，奶妈有没有想我呀？”

        “你说你这孩子，去祥云观都不跟奶妈打声招呼。奶妈也想去给你娘亲念念经。”

        “对不起奶妈，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才……”

        “奶妈知道你心里对母亲难产而死心里愧疚，但絮儿啊，你要知道，你的娘亲为能生下你感到自豪。”

        经过奶妈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愧疚了，如果奶妈知道我并未给死去的娘亲念经，她会不会想剥了我的皮？

        奶妈见我一脸的感伤，拍了拍我的肩，虽然很轻，但肩上的痛楚让我忍不住快叫出来。

        还好，我忍住了。只是一脸的纠结。

        奶妈并未看出端倪，因为她已经兴奋地开始了另一个话题：端王爷。

        然而，这位神秘的端王爷直到花朝节也没有出现，官方的说法是端王爷被皇上派去邻国办了点小事，其实，不过是找了个借口冠冕堂皇地把我给水了。

        莫安替我疗伤后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整天都是恹恹的。为难一个没有多少法力的人做这种事情，我心里很是愧疚。因此我并告诉莫安柳老爹叫我必须去赴花朝节这件事，免得让他又为我担心。

        花朝宴，说好听点，是一个赏花赏景的宴会；说难听点，就是官场商场的富家子弟千金一年一度的攀比和相亲盛宴。

        至于我，一个已经快有夫君的人，为什么还要去凑热闹？按照柳老爹的说法就是，我可以进一步了解上流阶层，为以后成为王妃打下良好的社会基础。也就是多认识些朋友，多增长点见识。

        我内心是拒绝的，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不被人碾压我残存的自尊心已是极好的了，还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柳老爹怕是想多了吧。

        为了让我在万花丛中能争得一抹艳，青莲可谓煞费苦心，一大早就在琢磨该给我梳一个什么样的发髻，化怎样的妆容，穿哪套衣服，戴哪些饰品才能将我打造成一个低调奢华又不失内涵的千金小姐。难得青莲如此上心，我便任她折腾。

        青莲别的不说，在穿衣打扮上面还是挺有自己见解的。不出半个时辰，青莲已经为我挽好了柳髻，让余下的青丝自然地披散在肩上。又细心地傅粉施朱，描了一个听说是最近京城比较流行的桃花妆，眉间淡淡的点缀着一朵桃花。我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虽然没有惊为天人，但还是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的。顾不得自我陶醉，我摘下了发梢上金色摇曳的步摇，又将耳朵间那串翠珠的耳环取下，这才感觉好了些。

        青莲一脸茫然和委屈，我只好解释道：我虽然是柳丞相的女儿，可是其他人都瞧不起我。我打扮得越高贵华丽，那些小姐公子越认为我是麻雀飞上枝头，想变成凤凰，所以，我们低调一点，不要太引人注目。

        青莲一点就通，重新为我选了件绯色百褶素裙，敛走了我身上的所有佩饰，又把刚收进梳妆盒内的首饰又拿了出来，选了件小巧玲珑的银色发簪别在柳髻上，又拿了对浅粉珠钻的耳环挂在我耳朵上，最后替我擦掉了眉间醒目的桃花。

        “小姐，这下，你觉得怎样？”青莲露出脸上的酒窝，期待地看着我。

        我赞许地点点头。这样不惹眼，我就能少招惹些麻烦了，毕竟我最近流年不利。

        走出院子的时候，我见到了柳沁言。我想转身离开，但转念一想，要尴尬也该是她觉得尴尬，我又没有对她做过亏心事，干嘛要躲她？我该理直气壮地从她身边走过，然后不带走一片云彩。

        “给大小姐请安。”青莲在我还未回神之际脱口而出。

        柳沁言抬起头，直楞楞的看着我。倒是她身边的丫鬟对我行了一礼：“小姐好。我们正等着小姐呢。”

        等我？没听错吧。这太阳要打西面儿出来。我没有说话，也学柳沁言一样直愣愣地看她。柳沁言打扮得端庄华丽，颇有一种皇妃的气质。

        “爹爹叫我们结伴同去。”柳沁言估计是被我看得心里发毛，先打破僵局，：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好。”我附和着说。

        最后，我和柳沁言上了各自的马车，临走前，我无意瞟了一她一眼，眼底一抹深深的幽怨。

        花朝宴在城西。城西有一片桂林，那里便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到了桂林，门口已经聚满了人。对于喜欢凑热闹的我来说，心情甚好。

        我在青莲的服侍下跟在柳沁言的后面，她一路面带笑靥，向路过我们身边的各家千金点头致意，风光无限。

        那些千金路过我时，露出一脸的鄙夷之色，等我走远，那些人又和身边的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还不时地朝我这边看。青莲见此情景，满脸胀得通红，心里肯定厌恶极了我这个主子吧。

        柳沁言在前面遇到了一堆熟人，大家把她围在一起，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青莲，你在这里看着，大小姐走了再来找我，我去那边呆会儿。”我嘱咐道。

        青莲也觉得我在这里太过丢脸，离开是个很好的选择，于是便答应为我放风。

        我转去了一条小径，自顾自地欣赏周围的景色。大片的菊花海棠和桂花，颜色鲜艳的枫叶，即使不如春天的种类繁多，但胜在量多，形成了了片花海。

        在城西河边的一处凉亭旁，我停下了脚步。

        有一个男人背对着我，附手站在凉亭里。月牙色白衫衬得他的背影气宇轩昂。

        我把玩着手中刚捡的石子，一不留神（故意的），石子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中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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