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受辱
我有一个妹妹，人长得很漂亮，可惜就是个傻子。
其实她不是我的亲妹妹，而是我后爸的女儿。对于我的亲爸，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只听别人说他在我小的时候，就因为赌钱，差点把老婆都输了。后来实在是偿还不了高利贷就跑路了，走的时候连一毛钱都没有丢下来。
我妈为了我，改嫁给了一个丧妻的男人。所以我就多了一个傻子妹妹。
那时候后爸有一间瓦房，两张床。我妈和后爸一张床，我和傻子妹妹一张床，中间只是隔了一个帘子。
傻子妹妹虽然傻，但是身体各个方面却是比同龄女孩的要好。而且她睡觉很不老实，老是喜欢翻来覆去的，有时候还突然抱着我。
我两在一张床上睡着，她的身体不可能碰不到我，但是家里实在太穷了，我也没有办法。就算睡在地上，也没有多余的床铺。
可是有一次发生了一件事情，却让我憎恨起傻子妹妹了。
那次一家人睡到了半夜，傻子妹妹突然一把拽住了我。当时把我吓坏了，一看是她，我没有理她，便翻个身又睡了。
“哥，我肚子疼……”本来我以为傻子妹妹要进一步的时候，她却告诉我肚子疼。
我懒得理她，就让她去公共厕所。可是谁知道她突然哭了起来，还嚷着疼，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能听出来疼得厉害。
我一见，一边说没事，我来看看，一边连忙掀起了她的衣服。
那时候，我们家的屋前屋后都是些杂草，经常会招一些虫啊，蝎子，蛇什么的。所以我想看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我掀开了傻子妹妹的衣服，一看什么都没有，刚想放下她的衣服，谁知道她依然喊痛。
我以为傻子妹妹得了阑尾炎什么的，于是按了下她的肚子，轻声问：是这疼么？
傻子妹妹没有叫痛，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竟然对我傻傻的笑了起来。看她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肚子疼。
我当时有点生气，有点被耍的感觉，我猛然发现竟然被傻子耍了。当时有点小生气，就用力的按了下了她的肚子，可是谁知道，傻子妹妹犹如触电似的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屋里的灯亮了。而且和爸妈隔的那道帘子也被人给重重地拉开了。
可是这个时候，我的手还按在傻子妹妹的肚子上。
我爸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面色难看的朝我吼着：“你干什么？你妈个白眼狼，老子怎么会收留了你？你不知道那是你妹妹啊？她虽然傻，可也不是给你欺负的。”
“没，我什么也没干……”当时看着恼羞成怒的爸爸，我连忙收回了手，颤抖地解释着。
“啪！”我爸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然后指着门吼道：“你给老子滚……”
我妈也被突如其来一幕的吓到了，连忙抱着我爸的腿，喊着：“别打孩子了，他们还小，根本不懂。”
可是我爸不但没有听我妈的话，更是火冒三丈，反手拽着我妈的头发，然后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的打着我妈：“你看看你生了个什么玩意？他想干什么？他在弄我女儿，你难道眼瞎了？不是我你娘俩早TM的饿死了……”
后爸是个内向的人，我从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或许傻子妹妹在他的心里太重要了，可是看着他那么疯狂的打我妈，我非常害怕，心里特别难受。
我坐在床上不敢说一句话，只是小声的抽泣着，不敢大声，我怕疼，怕我爸也会发了疯一样的来打我。
我妈始终都没有哭一声，也没有看我一眼，只是任由着眼前的男人那样的摧残。那个画面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看着我妈的脸上都有血迹了，而且溅在了地上，我突然间却不那么怕了，心中竟然涌出了恨意。我恨傻子妹妹。都是她惹得祸，如果不是她，我妈不会被我连累的挨打。如果不是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现实就那样的在我眼前发生了，而我却不敢上去拉一下我爸。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我爸终于停手了，而我妈被我爸打得瘫在了地上。我终于忍不住的叫了声“妈……”，然后扑过去开始大声的哭了。
可是压抑了很久的哭声，竟然提醒了我爸，他扭脸恶狠狠地盯着我。
“别嚎。嚎丧呢？你还有脸哭？”我爸一边朝我吼着，一边抽出了皮带，然后朝着我的身上就是一皮带。
“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老子还有脸活么？老子本来就够倒霉的了……”我爸红着眼，每抽我一皮带就骂一句：“给你吃，给你喝，还让你读书。你他妈的反过来欺负你妹妹。你欺负她傻，也欺负老子傻？”
我举着弱小的胳膊，想挡一挡那皮带给我带来的痛苦。可是那皮带像是长了眼似的，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抽在我的身上。
我想让我爸住手，可是我不敢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一边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边徒劳的伸手去挡那抽我的皮带。
我依旧是不敢大声的哭，但皮带抽在我的身上，让我火辣辣的疼，却又躲也躲不掉。只能在心里求着，我爸能住手，而嘴上大喊着：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爸后来似乎有点累了，抽我的速度能感觉慢了下来，我才意识到噩梦就快结束了。
可是这个时候，傻子妹妹竟然冲着我和爸傻傻的笑了起来，那笑声显得得那么让人无奈……
我爸那快要停下的手，在听见傻子妹妹的笑声后，又握紧了皮带，狠命地朝着我抽来。
当时我就感觉头上一凉，有些眩晕，之后就不醒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我的头上已经简单的包扎上了纱布。我妈抱着我哭了很久，我爸抽了整整一夜的烟，而傻子妹妹已经甜甜的进入梦乡了。
后来，我的脸和头上都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疤痕，而我每次看见我爸，都不敢和他说话，我怕我妈再次被疯子毒打。
从此，我的性格慢慢地变得孤僻，自卑了起来。也由此开始憎恨傻子妹妹了，恨不得她出了车祸被撞死，恨不得她外出永远不会回来。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偷偷呼过她嘴巴子，让她滚，让她去死。可是她永远都是对着我傻傻的笑着，即使被我打疼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傻笑着叫我“哥”。
我越想让傻子妹妹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她越是和我形影不离。在家里跟着我，在学校里也跟着我，然后所有的同学都叫我傻子哥哥，看不起我，欺负我。
每当我上学放学，那些邻居们都指着我和傻子妹妹说，我妈也是个傻子，早就被后爸给睡了，所以生了个傻子女儿和傻子哥哥。
我每次都流着泪，对着他们大声的辩解：她不是我亲妹妹。
但是我的辩解只会引来他们的哄堂大笑，接着就是他们身边的小孩子，拿着石子，追着砸我和傻子妹妹……
后来我考上县城里的高中，需要住校了。这让我高兴了好些天，我本以为可以永远摆脱傻子妹妹了，毕竟一个傻子，学校里是不会要的。
可是令我想不通的是，我爸竟然走关系也把傻子妹妹送进了高中，还让她跟我一个班。
我想不通，我不要和她一班……想到我又要和傻子在一起，我就想吐。于是我质问过我爸，为什么给她买高中？家里还要给她治病，怎么生活？
我爸那次没有打我，只是朝我吼着：她是我女儿，就是砸了我的骨头，我也要给她上高中。当时，我不明白，后来才知道，所有的人都说傻子妹妹连赔钱货都算不上，趁早扔了算了。所以他就偏偏赌气让傻子妹妹上了高中。
上高中的时候，我一直警告和恐吓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她的哥哥。在学校里见了我，一定要装作不认识我。要不然我就把带她到外地扔了。
她每次都茫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我傻笑。
不管她听没听懂，总之开学以来，她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没傻笑过一回。本来她的傻劲也不是太厉害，所以她就一个人玩，或者呆呆的听课。上学放学时，也只是远远的跟在我后面，然后极不情愿的回到她自己的寝室。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班里的同学，已经知道她有些傻了，所以班主任带着她找过我爸好几次，要让她退学。可我爸是前脚答应，后脚就给送学校去了。
我并没有理会这些事情，只要没人知道我是她哥，她也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就懒得理她，即使她死了，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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