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寻找寄托
夕阳照在了操场上，也照在了每一个学生的身上。每一张面孔都稍显稚嫩，而更多显示的是朝气蓬勃。
他们每一个人都那么兴奋，那么积极，那么不做作。
但是在他们的眼前只是一个傻子，一个只知道笑和哭，却不知道具体含义的人。
我不明白，我想不通……我以为他们会有恻隐之心，我以为他们会可怜傻子，我以为他们会感到羞愧……
可是这都是我的自以为，和别人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闭着眼睛，听到众人大喊着：钻了，钻了……欧……
我痛苦的流下了眼泪，在更多人的面前流下了眼泪。
戏，落幕了。同学们意犹未尽的走了，秦浩他们带着嘲笑也走了，林夕补了补妆，心满意足的从我身边不屑的走过，然后说了一句话：你妹妹从此都不会再漂亮了……
林夕在今天终于力压了和她一样美的女生，她的目的彻底达到了。
偌大的操场，只剩下我妹妹还在那傻傻地趴着，而不远处慕青也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那里。
“对不起……”慕青知道自己来晚了，冲着我歉意的说：“我被……”
虽然她说过会保护我的妹妹，可是就算她来得早又能怎么样呢？结果不会变。妹妹依然是傻妹妹，这都不会改变的。
我擦了下自己的眼泪，默默地走到妹妹身边。我没有责怪她，只是把她拽起来，朝着寝室走去。
“哥哥，你哭了。”妹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我擦着眼泪。
我一把打掉妹妹的手，害怕我身上的屎尿会弄脏她的手。
慕青也满脸的歉意地拿出手帕，帮我擦头上的屎尿。
我照样也把她的手甩掉，然后别过脸去。
“你走开！”我一转脸，冲着她吼道：“我们不需要你们的怜悯，不需要你们廉价的施舍，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同情。我妹妹始终是我妹妹，她不是傻子，不是你们眼中的笑话，更不是你们的玩物……没有谁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她也有爹妈，也有亲人，也有人把她当宝一样的呵护……”
我说着说着，忍不住的又哭了。慕青看着我们兄妹俩，没有说话，只是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我撇过脸去，使劲地拽着妹妹，快步地朝着女生寝室走去。
“疼疼……”
妹妹的声音回荡在了操场上。
安顿好妹妹，我回到了操场上。慕青不在这儿，只有她的手帕还躺在草地上。
或许我的话，真的说重了。
我拾起手帕回到了寝室。寝室里空荡荡的，而我的被褥再一次的被刘洋他们扔在了地上。
我没有哭，也没有难受。只是端着盆，去了水房。
“哗哗……”
一桶一桶的水，从我的头顶冲刷了下来，让所有的污秽都永远的流走。
没有人会同情我和妹妹，在他们的眼里，除了嘲笑和玩味，其余的根本就没有……一切都是狗屁。
“怎么了？”我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自己，却没想到身后有人会说话了：“被人欺负了？”
我捋了下湿湿的头发，转头看去。
一个毫不起眼的学生，端着一盆满满的衣服，“嘭”的一声，放在了我的旁边。
他又瘦，又精神萎靡的站我旁边，然后打开了水龙头。
“离我远点。”我依然还能闻到一股股的恶臭，于是不停的用水冲着身上：“会弄脏了你的衣服。”
他笑了笑，说：“没事，没事。我习惯了。”
我听的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估计也就是没事找话型的。
“哗哗……”
水房里只有水龙头里的水流声，我们俩就像平常的陌路人一样，各干着各自的事情。
“如果不想被人欺负，那么只有靠自己。”依然是对方打破了寂静：“只有你有了实力，势力……有了认可你的朋友，那么你就不会再受人欺负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忍气吞声，那么结果，也就是你有超人的忍耐力，直到毕业，或许根本就毕不了业……对了，还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趁早转学，虽然有可能被那些有钱有势的学生找到，但是也可能成为漏网之鱼。”
仔细的听着对方的话，感觉他说得也不是不无道理，一个柔弱，被别人认定为窝囊废，废物的人，想要不再受欺负，只有靠自己的努力，交更多的朋友。
等到有了势力，别人自然就欺负不了我了。
可是，这些话乍一看是有很有道理。但是像我这样，已经成为全校笑柄的人，谁会和我做朋友？谁会为我出头？恐怕到头来仍然是自取其辱。
“气馁了？”那个学生似乎很能察言观色，立马对我说：“不努力，怎么能知道不行？小看自己的人，永远都没有出息。”
努力，那去找谁帮我呢？我忘记了继续冲洗，任由水滴“啪啪”的滴在地上。
“草，晚上说好的和菜鸟比赛，还要抢人头呢……”那个学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然后丢下还没有洗的衣服，就一阵风似的跑出了水房。
我傻傻的看着空荡荡的水房，真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是那个学生说得对，要想在这个学校里安安稳稳待下去，还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那么必然就要投靠别人。
我胡乱的擦干自己的身体，朝着寝室走去。只不过水房里仍然有着阵阵恶臭。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后来才知道全是那个学生的衣服里散发出来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
我穿好衣服，朝着走廊的最尽头走了过去。
“对三。”“对五。”“炸弹……没牌了，给钱。”
我盯着走廊尽头的那间寝室，徘徊可很久。
这是沐风的寝室，他在班里是唯一可以和秦浩抗衡的人。
但是他和秦浩不一样，秦浩有钱。而他却是靠着自己的身手，愣是在高一的新生里面，打出了一片天地。
所以我今天一定要找他，也只有他能帮到我。
可是我一旦踏进这间寝室，那么我也许就不再是原来的我了，可是为了妹妹和我能顺利的高中毕业，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试一下。
想到此，我鼓足勇气，无比坚定的踏了进去。
寝室里大概有十来个人，每个人都用着极其不友善的眼光看着我，就好像我是异类似的。
“你干嘛？”一个叼着烟的学生，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有些不习惯他们气势，但是仍然硬着头皮，说：“我来找沐哥。”
“沐哥？”一个手里拿牌的学生，一把扔下了手中的牌，瞪着我说：“你不就是楚辰么？草，你除了丢人，没别的本事了。来找我们沐哥，难道还要沐哥给你修理修理？”
一句话说得一屋子的人，都向我投来了鄙夷的神色。
“我要跟沐哥。”不问别人怎么看我，我是已经下了决心了，于是斩钉截铁的说。
“楚辰？”沐哥坐在最里面的那张床上，一边玩着火机，一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凭什么答应你？”
我发现自己在这样的屋里待久了，竟然很快的就适应了。
“沐哥，我知道我不能打，也是别人眼中的窝囊废，可是我有种别人没有的东西……所以我想跟沐哥”我知道，我只有拿出不一样的东西，才有可能让沐风同意帮我。
“啪啪……”
沐风似乎有兴趣了，把手中的火机敲得直响，然后问我：“哦？我很好奇，你有什么别人没有的东西？”
“我不要命。我是一个独来独往，没有实力，势力的人。可是我敢拿东西捅秦浩，敢把他捅住院。”我虽然说出了我唯一，可以说得出口的事迹，但是我心里仍然忐忑不安，生怕被沐风不感兴趣，直接拒绝。
“草！捅秦浩有什么了不起？值得炫耀？”“是敢捅，可是拿个螺丝刀，那也叫捅？你咋不飞呢？”“滚蛋吧！沐哥不会留你的，你根本毫无用处，我们沐哥不会为你强出头的。”
我刚说完话，打牌的那几个人，就开始嘲笑我了。甚至在他们说完的时候，那些站在一边的学生，才一个接一个的让我滚。
我没有因此而丧失信心，因为我知道沐风还没有说话呢！
只有他说“不”的时候，我才有可能被扫出门外。
“啪啪……”
依然是火机敲打在床边上的声音，让我的心跟随着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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