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生死传闻
“这……王爷既然这般要求，妇人也不敢拒绝。”王氏有些为难，毕竟正在饱受“折磨”的赵氏能外露于人吗？
“南北…”李憻递了一个眼色。
南北伶俐地领会，并且回道：“是，王爷。”说着提东西便要走。
“梅香，你带路。”晁世玉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引路。
“这边请。”梅香说道。
南北跟着梅香来到后院——赵氏的住处，当然，原本的赵氏和兰雪正在后厨浣洗粗衣麻布，在屏风后偷听的厉姑早就将赵氏叫回住所躺着，生怕众人的谎言被戳破。
南北见到兰雪站在门口，便小跑过去说道：“兰雪姑娘，许久未见。”他们可是旧相识呢，正如他们的主子一样。
兰雪脸色煞白，见到南北也难掩惊讶喜悦：“你怎会？”
“我与我家王爷一同前来探望三夫人……”
“王爷？”兰雪还不知这个中曲折。
“好了！这里不是你们闲话家常的地方，快些放下东西，回去交差吧！”梅香没好气地说。
“这位姑娘此言差矣，我家王爷吩咐我定要表达劝慰之情，不只是平淡地送些补品，短了王爷的心意，你担待得起吗！”南北厉声回击。
“是，奴婢哪敢呐~”梅香自然不爽。
……
南北将兰雪叫到一旁，悄声说道：“你家鈊玉小姐尚在人世，她……”
还没等他说完，梅香便健步走到两人身边：“您快些将这些东西交待，奴婢与您都好交差，省得夫人怪罪，你自是不怕，我可承担不起！”
“好了好了！说句话你这般刁难，当真是不讲情理！”南北又对兰雪说道：“兰雪姑娘，兰雪姑娘……”
兰雪此刻已然陷入小姐尚未离世的冲击中，“嗯？”
“这是我家王爷特地为三夫人准备的补品，你好生收着~”南北说着向兰雪传达着眼色：“一定，要劝三夫人节哀顺变！”
兰雪还在发懵当中回道：“是~~”
……
兰雪堂皇诧异地来到三夫人赵氏床前，“夫人，方才那人讲鈊玉小姐没有死！她尚在人世~~”
“什么？！”赵氏已是泪眼婆娑，情绪激动：“此话当真？！我的玉儿她在哪儿？！…”
“奴婢也不知真假，只是一时惊吓，不敢放肆轻信，怕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兰雪有些难以置信的落寞和畏惧。
“你讲的那人是谁？”赵氏追问。
“算是小姐的旧相识，在乞巧节遇到的一男子，才得知那人竟是位王爷！适才那仆人悄悄与我说道小姐没有死，尚在人世。我还来不及多问，便被大小姐的丫鬟梅香给阻拦了……”
“既是如此，这话倒也有几分可信。只是，我的鈊玉倘若没有死，为何不来见我？我太思念我的鈊玉了！……”赵氏说着忍不住掉泪。
“夫人，您别急，奴婢一定想办法打探清楚，小姐若还活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麻烦，回不来的！况且家中豺狼虎豹，险象环生，个个恨不能吃掉她，她也不能回来呀！……”兰雪字字句句都在为晁鈊玉打算和考量。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的鈊玉只要还活着，我别无他求……咳咳~~”赵氏已是羸弱不堪，病态龙钟。
……
李憻在回十六宅的途中便差遣南北：“本王不便直接出面，你去大理寺探查一下鈊玉姑娘的案子，蒙受冤屈后是如何流落至王府？又为何晁府人人皆道她离世呢？”
“是，王爷。”
些落半日，南北回府复命：“王爷。”
“怎么样？”李憻急忙询问。
“待奴才喝口茶！”南北哼哧地有些发喘，怕是赶路所致，咕嘟咕嘟地饮茶后便细细说道：“奴才到了大理寺，向关押晁小姐的狱卒仔细打听了，这案子本是晁府大夫人等人诬陷罔立晁小姐盗窃罪名，压根儿未经查办，狱卒便被晁府的人授意在饭中手脚意将小姐毒害致死！幸亏晁小姐冰雪聪明，在第三日，狱卒准备将其毒害前，顶替了在狱中突然丧命的沈琉璃，这才进了咱们十六宅，后来就成了颍王府的侍女。”
“嗯，原来如此。那些人残忍歹毒，本王定让她们付出代价！”李憻言语中夹杂着心疼和恼怒。
“不过这晁小姐现下只有十七岁便经历这番变故，有家不能回，千金小姐沦落成了婢女，王府中又危机四伏的，当真是为难她了……”南北禁不住感叹。
李憻默不作声，思虑着什么。
……
颍王府内。
“琉璃，王爷召见。”一个丫鬟传道。
晁鈊玉来到颍王的书房，先是见礼。
正拿着书籍阅览的李炎抬头看了一眼鈊玉，然后起身来到中厅坐下，接着说道：“琉璃啊，来本王这已有月余了吧？”
“回王爷，是的。”鈊玉回道。
“你觉得在本王身边做事最重要的是什么？”颍王意味深长。
“奴婢以为是本分~”鈊玉未作犹豫。
“哦？”
“王爷高瞻远瞩，有许多大事要忙，作为奴婢，又是一介女子，当守本分，知进退，为王爷排忧解难为要务。”鈊玉娓娓道来。
“嗯，你既要守本分、知进退，又如何为本王排忧解难呢？”
“王爷在外有国事操心，在府内，但凡王爷吩咐，琉璃必用尽全力达成，且守口如瓶，为王爷鞠躬尽瘁。”
“说得好。”颍王笑笑赞许道：“即日起，你进书房前厅伺候吧。”
“是，奴婢遵命。”
“你既道守本分、知进退，本王希望你做到这六个字，不然……”颍王直视着鈊玉的眼睛，有些吓人。
“奴婢知道，琉璃自当殚精竭虑，恪守自己的本分，不让王爷名誉受一丝损毁。”鈊玉下跪，向颍王叩首道。
“好，下去吧。”
鈊玉自知前厅和书房在这颍王府中是怎样的存在，它意味着机密和重中之重，这位心机颇深、野心勃勃的当朝王爷，表面深沉寡言的背后却隐藏着不甘平庸的惊天谋逆！而晁鈊玉每进一步或许是深渊又或是火海也未可知……
鈊玉是一奇特的女子，她的聪明才智足以参透自身将来所处的境地是如何的举步维艰，一步不慎便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但她的乐观和镇定亦超出了她的年纪，毕竟十七岁的少女身体里居住的是一个已过而立的成熟灵魂。“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是她最擅长的事。对啊，凡事何必惊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罢了……
近两日内，晁鈊玉的事务变得规则了起来，往返于书房、前厅、后厨三点一线之间，做些端茶送水的活儿。但虽两日之浅，她所见到的官员权贵便已超过十人，流于各人各色，她表现出超群的淡漠，仿佛在告予王爷与掌事，她的眼睛耳朵止于指挥受命，绝无半点思想灵动。
对于这些，监视者颍王甚是满意……
眼看与李憻的三日之约即将到了，鈊玉心中从不曾忘却，娘亲在那边的消息，是她每日最深刻的惦念。如果说经历诸多变故，她早已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娘亲便是她保全自身的最大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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