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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皮赖脸


  常德闻其言心头骤跳,眼中闪过一丝恐慌,好半天他才艰难的扯唇,笑了笑道:“是什么?”
段长歌眯起眼盯着他,那凌厉的目光如凌迟一般,常德不动声色的握紧手掌,指甲用力几乎掐进肉里。须臾,段长歌眼皮微转,轻蔑的一笑道:“怎么,常大人可是紧张了,莫不是那东西是你府中之物?”
常德瞳孔猛然一缩,感觉他的话像一把利刃插进胸口,让他浑身每个汗毛都在颤抖,难道,段长歌真的发现了什么!
“常大人,你是怎么了,为何不敢开口?”段长歌挑眉斜睨着他,脸带笑意,口气确是咄咄逼人。
常德目光微敛,感觉到纪挽月也投来怀疑的目光,佯装神色的摸着唇旁的八字胡子,朗声笑道:“段大人可真会开玩笑,那东西是何模样,我都未曾见过,又如何知晓是何物,更何况我府邸也没什么可偷的。”
纪挽月收回目光,目色一沉,转眼看着段长歌,语气不耐道:“究竟是什么,段大人就直说吧,就不要卖关子了。”
段长歌忽然戚戚的笑了起来,没一会儿,笑声越发的大,连腰身都笑得颤了起来,常德盯着他,脸上阴晴不定,可纪挽月的耐心却被他给磨尽了,猛地站起身子,砰的一声一掌拍在木椅的把手之上,怒道:“段长歌,你要是不说,我可不听了!”
段长歌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不满的看了他一下,颇为无奈道:“也没什么,大概是我眼花了,原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被朝霞镀了红,想来这世间又会有什么东西会是通体血红的呢?”
纪挽月一甩袖子转身就走,段长歌在身后急忙唤着他:“纪大人,这是作甚,至少将那茶喝完再走。”
纪挽月不理会他,心里暗恨的咬牙,怎么就相信了他的话,明明眼睁睁看着他方才满是戏谑的面容,竟然还耐着性子听下去,着实被他一番戏耍,内心沸腾的恼怒就火山爆发,让他整个人都透出了阴森的狠气。
走到门口,纪挽月擦过立在一旁的白寒烟身边,他倏地顿足,白寒烟感觉到他探来的目光,她冷静的平稳神色,却听见他忽然转头对常德道:“依段大人之言,常大人府中遭了贼,我锦衣卫就不能坐视不理,既然他昨夜没能得手,想必今夜还会来。”
常德启唇方要言语拒绝,纪挽月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竟有些为难道:“倘若锦衣卫兴师动众的插手的话,未免有些打草惊蛇,那贼可能就不会来了。”
常德闻言急忙点头,表示赞同,段长歌挑眉瞧着纪挽月的神色,轻笑一下,抬起茶杯轻抿茶水,而纪挽月似乎是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抬头对常德颇为严肃道:“即使如此,今夜本官也在常大人府中留宿一夜,替常大人会会那贼,也为你解决了后顾之忧。”
扑哧一声,段长歌刚入口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旋即掩唇大笑,常德抿唇不语,脸色阴沉的瞧着屋内的两尊大佛,眉毛抖了抖,知觉大事不妙,恐有败露,他应当早做安排才是。
纪挽月果真在常府住了下来,段长歌更是只口不提离去之事。
常德面色铁青,虽不情愿却也无法拂面,只好叫人又收拾一间客房,给纪挽月下榻。
段长歌此刻却有些不悦,常德竟然将纪挽月安排在他的隔壁,二人只有一墙之隔,当下就要求常德给他换间客房。
纪挽月却死活的要求与段长歌住相邻的客房,段长歌更是死活的不允,厅堂之上,两个当朝大员,竟然因为房间的问题,吵闹不休,争的面红耳赤,只吵得常德一口气,上不来,登时就昏厥了过去,彼时,这二人才算安静下来。
午后,天高云淡,阳光正好,不似盛夏毒辣,照在身上暖意洋洋。
段长歌斜倚在软榻之上,脑袋枕着白寒嫣的腿上,微闭着双眼。白寒烟伸出细长的手指,替他揉着额头,段长歌一脸享受惬意,好像这世间最大的满足,也不过如此。
“长歌,你方才说的话是真还是假的?”白寒烟盯着段长歌的侧颜,微眯的双眼问道。
“哪句?”段长歌侧身换了一个姿势,仍旧闭着眼随意的问道。
白寒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墨玉一样的眸子盯着他脸上的神色,审视着,沉声问道:“就是方才你在堂上对常德说那些话,你说夜里你曾和那人交过手,还从那人身上打下来一个通体血红的东西。”
段长歌缓缓睁开眼,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轻轻勾唇笑道:“我骗他的。“
白寒烟没有从他的脸上瞧出端倪来,可常德听闻他的话后,却明显的有些神色慌乱,她不由得狐疑起来:“真的?”
段长歌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白寒嫣不疑有他,弯下腰身,耳朵凑向他,就在那一瞬间,去瞥见他唇边掠起了一丝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白寒烟悚然一惊,脑袋里蓦的闪过一个念头:又上当了!
还没等她抬起身子,他已经拉住了她的衣领,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拉,一个翻身便将她扯进怀里,迅速捉住了她的唇,唇齿相缠,热情滚滚,他唇裹着那凶悍不可挡,难解难分。
好久,他才慢慢的抬起头一双桃花眼,眼里全是晶亮的笑意,缓缓开口:“真的。”
白寒烟微微喘息,双眼迷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段长歌口中这两个字的含义,不由得脸色一红愠怒道:“段长歌,你真讨厌!”说罢,一把推开他,起身向床下走去。
段长歌看着她的怒火微笑起来,眼底闪烁着有一点戏谑,紧接着他伸长手臂又将她抱在怀里,脸贴着她红透的耳根,凑近了她笑道:“寒烟,我发现这段时间,你的脑子似乎不够用了。”
白寒烟被他抱在怀里,进退两难,瞧着他凑过来的脸庞,不由得将头微微向后仰,却见段长歌陡然变狠的双眼,又停下了动作。
白寒烟眨着眼看着他的俊秀的侧颜,她咽了咽口水好半天才颤颤一笑道:“是,是么?”
她的心里却在无声的叹息,声色误人,声色误人哪!
“嗯。”段长歌将唇贴在她的唇边,偏偏又碰不到,眼盯着白寒嫣越来越红的小脸儿,笑着道:“有点笨了,不过……”
“不过什么…”白寒烟一说话嘴唇就要碰上了他的唇,那柔软的碰触让她的心更跳得凶了,脸上如火烧一般,红到耳朵以后去。
“不过,这样才显得你的男人更有用…”
段长歌说罢,又俯身含住了她的嘴唇,白寒烟被迫闭着眼承受着他的肆虐,很快就沉溺在他的深吻里,心里又是一声叹息,声色误人!
忽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白寒烟急忙的将唇分开,眸子紧张着盯着门外,瞧着外面那人的轮廓,她不由得变了脸色。
是纪挽月!
段长歌睨着她脸色阴沉,张口便咬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白寒烟吃痛的差一点就惊呼出声,转眸怒视着他,用口型无声的说道:“你做什么?”
段长歌根本不理会她,更是用力的咬着,白寒烟一口气哽在喉间,差点像常德一样背过气去了,好半天才,他抬头不满嘀咕道:“谁叫你看其他的男人…”
剩下的字还未说出,全部被白寒烟用手堵了回去,段长歌挑眉邪气一笑,顺势亲吻着她的掌心,一脸得意。
白寒烟不由得怒火中烧。
此刻门外的纪挽月又抬手不耐烦的敲了敲门,白寒烟猛的推开他,从软榻上跳了下来,理好衣襟垂首站在一旁,段长歌倒在软榻上,幽幽的叹息,软绵绵的坐起身,斜靠在软榻之上,淡淡的道:“进来吧。”
纪挽月一把推开门,走进屋内看在垂在一旁的白寒烟,微缩了一下瞳孔,而后又不着痕迹的敛了下去,缓步走向一旁的桌旁落座,开门见山道:“我是奉了圣命,来调查常德的。”
白寒烟闻言却是一惊,不由得暗自思忖,难道圣上也怀疑辛桃之死与常德有关,而后她皱了皱眉头,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毕竟一个舞姬妓女的死,还没资格得到皇帝如此注意,竟让段长歌审判此案,又命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来调查。
她揣摩出几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不由得瞥了一眼段长歌,却见他的神色未变,仍旧一副散漫的模样,确是没有言语。
“圣上可是怀疑他了,只是不知段大人为何也会来插上一手。”纪挽月见他不语,又接着问道。
段长歌微微挑了挑眉:“我是来查那舞姬辛桃之死一案的。”
”她?”纪挽月嗤笑出声:“圣上只是给你个留在京师的由头,你还真放在心上了,无足轻重的人,段大人可真有闲心。”
“唔,不闲不闲,你我最终的目的…都差不多,我的暗卫查出那日案发失踪的琴师,可是在常府附近不见的。”
白寒烟闻言蓦地用眼角盯着他,这么重要的事段长歌为什么不告诉她!
“你是怀疑…杀人凶手是常凤轩?”纪挽月嗤笑出声:“证据呢?”
段长歌睨着纪挽月,沉声道:“不出两日,我身边的这个侍从,就会在此找出证据来。不过我想,今夜他常德父子便会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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