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瞒得住得瞒，瞒不住也得瞒
有恃无恐的季燃很快从洛醉的嘴里听说董轻语跟白易从前的事。
白医圣上山时身边带着的就是白易，那时候他们便认识，待白医圣与白易下山后洛醉便很少再见到他们，可董轻语倒是时常与白易见面。
董轻语时常不在山上，更多时候是到山下行医救人，许是那会与白易再相遇，其中究竟发生些什么洛醉并不知晓，只知道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不过本王废在府上的这四年多里，师姐与白易有没有联系本王不知晓，长久以来，他们之间发生些什么本王同样不得而知。”
顿了话，他偏头看向一脸好奇的季燃，轻声说：“你若是好奇，本王倒是可以让人替你打听一番。”
季燃赶紧摆摆手：“我就是感到好奇，并不是非知道不可。”
她可不愿意让董轻语误以为她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好奇归好奇，却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再说他们俩就在岭王府住着，往后自然知道关于他们的故事。
季燃心里的小算盘却被洛醉看得个透，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往后有的是时间来了解？”
闻言，季燃微微一怔，紧接着便是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心里不由得担心洛醉误以为她是个喜欢算计别人的人。
幸好，洛醉说：“本王突然也有些好奇，下回你要再发现些什么，记得与本王说说。”
季燃知道他当然不是真的好奇，不过是不想让季燃下不来台才说了这番话，将自己放到与她一样的位置上。
这个人对她的理解跟包容度都很大，大到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坦坦荡荡的接受他的包容跟理解。
白医圣到底是医圣，就算是洛醉的双腿已经被董轻语医治得差不多，他也还要再细细的检查一遍。
“恢复得不错，不出两个月就能不再坐在轮椅上，小姑娘的医术很不错嘛。”
董轻语对于白医圣的夸赞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总归她不愿意去喜欢任何跟白易有关系的人，季燃除外，他们俩在之前完全不认识。
被除外季燃若是得知此事，必定会松一口气，并且说一声“谢谢师姐不牵连”。
白医圣毕竟是个大前辈，显然不会真的跟她计较，又聊到正事，盯着坐在轮椅上的洛醉。
“听燃儿说，你三五日便要泡一次药浴，能否让老夫看看？”
他瞧见，当他说这句话时，董轻语眉头微微一皱，没等到洛醉回答，他轻声说：“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他说这话，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正要起身，随即听到洛醉轻声说：“没什么不方便的。”
季燃欲要跟着一块去，却被白医圣拦住，用的是“你学问没到家跟着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借口将她打发走。
后者不满的嘟了嘟嘴，可最后还是没有跟着去，药池那边她不是没去过，正如白医圣说的那样，她学问没到家，确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总归，她认为她的师父不会诓骗她关于洛醉的身体状况，过后再问倒也不碍事。
可她哪里知道白医圣那句话不过是一个借口，避开她的借口。
药池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时，白医圣才问：“你这一身毒，是谁下的？”
洛醉有些无奈，许是没料到白医圣回如此直接，却也只能摇摇头：“从本王懂事以来就没少喝药，本王曾以为是爹娘下的药，可后来知晓，他们可能是在压制我身上的毒性。”
白医圣不由得眯起眼：“也就是说你这二十多年来，就是一个药罐的存在？”
洛醉轻描淡写的点头，他已然习惯这些，甚至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可怜，也早已习惯这些。
“那几以前在行军时也要三五日泡一泡。”
这显然不可能，也没有那样的条件。
洛醉摇着头说：“多亏了师姐，用师姐研制的药能压制毒性，最后再连着泡几日就能恢复。”
白医圣轻笑了声，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似的，他看着一脸淡然的洛醉，笑中带着些无奈，摇了摇头，过了许久才重新开口。
“你当我这医圣的头衔是花钱买来的吗？”他抓起洛醉的手，捏着他的手腕，好一会儿继续，“是药三分毒，董丫头的药能替你压制，但停止药性后反弹得厉害，是不是？”
不愧是白医圣，洛醉想要瞒却也瞒不住他，索性便一笑而过，也不需要做任何解释，他本来就是不善于解释的性子。
“燃儿不知道这事吧？”瞧见洛醉点头，他轻声说，“可你瞒不住她的。”
“白医圣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本王活不久了？”
他说完，白医圣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伴随的是一句：“瞎胡说。”
洛醉轻声笑，从前他是真的不畏惧死亡，也正是因此，他在战场上才会那样拼命。
可如今他身边有了季燃，他竟开始舍不得去死，他想要多一些时间陪在季燃身边。
“你若是能站起来，皇上必定会让你去战场杀敌，你觉得你的身体还能承受得起吗？”
白医生有些想象不到，靠着药物压制长达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时间里，洛醉在结束战争后面对的那些痛苦是如何承受的。
但他知道白医圣一定能承受，因为他确实就是这样走过来的，白医圣走到药池边上，闻了闻并没有水的池子。
“如今你还在泡？”
洛醉点头：“这四年多礼，毒性没再发作过，本王甚至以为可以就这样一直废下去，可是……”
季燃出现了，他的软肋出现了。
“但你要知道，这些只能帮你压制你体内的毒性，并不代表它已经清除。”顿了话，白医圣无奈地说，“你要知道，它永远都无法清除，会一直跟着你到老，到死。”
“本王知道，也很庆幸，这些毒不会传到和颐身上。”
“但你遗传给你们的孩子。”
几乎是在白医圣话音落下的同时，洛醉轻描淡写地说：“本王没打算跟和颐要孩子。”
如今借口让董轻语替她调理身子，再往后几年他就可以将不能要孩子转到他的身上，减少季燃的压力跟负担。
“燃儿很聪明。”
洛醉轻声笑，紧接着说：“瞒得住得瞒，瞒不住也得瞒，劳烦白老了。”
他说着，起身对白医圣拱拱手，请他帮着一块瞒。
白医圣轻叹了口气，却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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