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终于再见
说书先生也不生气，一敲手中的扇子：“各位也发现问题了？没错，每个国家发生的重大变故都在一年前或两年前，包括我们凤临，女皇回来在两年前，登基在一年前。所以老叟大胆猜测，这些事情其实都有关联，或者说都与我们的女皇有关。”
“有什么关系？”人群里，有人急不可耐的问道。
“是啊是啊，你赶紧说啊。”
下面的人开始应和。
说书人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看着下面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打开扇子，一脸高深莫测，“佛曰不可说。再说会引起贵人不开心，给老叟引来杀身之祸。”
下面的人开始不满的叫骂，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说罢淡定离席。
狭窄巷子里，说书先生停住行走的脚步，扬声：“贵人既然已到，为何不现身？”
寂静无声，从拐角处走出一个人，身着一袭白衣，一手持玉骨扇，另一只手背负在后。一双魅人的丹凤眼，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妖魅无比难掩风华。额间是三片如火般妖艳的红莲。赫然是沐雨汐！
老头儿看到沐雨汐没有一丝惶恐，拱起手，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凤临女帝，有失远迎！老头儿终于等到你了。”
沐雨汐缓缓踱步上前，步子落下寂静无声，气息几近全无，然每一步都带着独属帝王的威压。若是普通人，早已忍不住头冒冷汗，双腿发抖。
眼前的老头神色不变，笑得更开心：“女帝的武功比之五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
嘴角没有一丝笑意，魅人的丹凤眸莫测幽深，“是吗？”
没有问为什么老头儿知道那么多事，只是轻飘飘道：“老头儿，管好自己的嘴。”
“五年的历练，老头儿终于看到一个合格优秀的君主。”不，应该是千古难得一遇的圣主！
放于五年前，沐雨汐定会反讽回去，但如今她只是冰冷无情，对老头儿的话里有话产生不了丝毫兴趣。
老头见沐雨汐不见丝毫波澜，继续道：“我知你还有未解之事，你若问老头儿，我可以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那些都不重要了，有时人还是得活得糊涂些。”
这五年里，她见过不少莫名其妙的人，对她说过无数莫名其妙的话。而她终究将人想的不够透，更将信任给了她不该给的一些人。如今的她已不想卷入那些是是非非，除非有人动到她的头上，否则她只想守着凤临完成母亲的遗愿。
看到沐雨汐不为所动，老头有些急了：“即使是关于幽城城主君绝殇的你也不想知道？”
“够了。”沐雨汐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寒意，用足以冰冻千尺的声音警告：“离开凤临。”
这个名字，她已经一年没有听到过，也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提。眼前的老头儿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激怒她？！
老头儿叹息摇了摇头，“都是痴儿。”但帝王星既然归位，他的使命便完成，儿女情长之事他也干预不得啊。
“陛下，您该回宫了。”身后的倚浔莲低着头，一派沉稳。
沐雨汐平复了心情，脸上再无波澜。负手转身，
身后，落叶翻滚，却无一片近沐雨汐身。
暗处，“城主。”末离看着银发紫眸的君绝殇。
他捂住心口，只觉心痛无比。紫眸中带着丝丝无措，“刚刚那人，我是不是认识？”
“城主从未见过此人。”末离第一次对君绝殇撒了谎，城主，既然当初是你选择遗忘，那何不遗忘的彻底？
末离看着已经看不到背影的沐雨汐，眼中苦苦隐忍的爱恋终于倾泻而出。
那为何，他的心这么痛？沐雨汐，沐雨汐，这个名字像是曾经牢牢刻在他的心上，后被人狠狠的剜心将它拔除。
不要，不要忘记；怎么能够忘记，君绝殇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捂住头。
沐雨汐，沐雨汐……“汐儿。”
“绝殇。”
梦里，穿着白衣的女孩笑得单纯而快乐，“汐儿和绝殇永远不分开。”
“永远在一起。”
呵呵呵……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离开？
君绝殇紫眸染上了血色的疯狂，我给我自己机会了。我也想放开你，可是我忘不掉你。所以，汐儿，哪怕日后仍然让你痛苦，我也一定要你！
“城主。”看着君绝殇紫红的凤眸，他仿佛看到了一年前的君绝殇，残忍，嗜血。
“凤临女帝登基之喜，虽然没有邀请本城主，但我和汐儿关系如此亲密，怎么能少了我呢？”君绝殇缓缓勾唇，精致完美的五官却不见丝毫柔和，只有冷入刺骨。
是夜。
“汐儿，再放半碗血今天就不用了。”温柔似水的紫眸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沐雨汐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窝在床边：“绝殇，汐儿痛啊。”
“汐儿别怕，有绝殇在。已经半年了，再有半年就不用了。汐儿最勇敢了，放完有好吃的桂花糕。”那般轻哄的语气，那般轻柔的动作，手上却拿着一把匕首毫不留情的割开了沐雨汐的手腕。
“不！”
沐雨汐猛地坐起来，怔怔的看着手腕处的丝巾。不知过了多久，竟是笑了出来：“沐雨汐，你该是有多蠢！”
蠢得无条件相信他，被他当棋子。
蠢得爱上他，却被他下药遗忘一切。
蠢得遗忘后，仍然爱上他，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得一点不剩。
蠢得被心里最信任的亲人，爱人骗得团团转。
“皇上。”听到声音的倚浔莲匆匆走到寝殿外。
“退下。”
倚浔莲没有丝毫意外的行了一个礼后守在殿门口。这一年来，她已经不记得沐公子第几次从梦中惊醒，她不知道在沐公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无比的心疼。她的沐公子虽然看起来冷酷无情，但心中却柔软无比，四年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他也是一年前才被沐公子接过来的，接过来后便发现公子变了。
沐雨汐赤足落在冰凉的地面，窗外月光皎皎，脑海里关于现代的事情已经模糊不清。她也分不清她到底原本就是古人，那些二十一世纪的事情是不是只是她想象出来的了。
或许，该是恍若隔世。
汐帝一年，凤临女帝邀银月大陆各国来凤临参加登基大典。奇的是，今年西泠，天顺，南疆来的竟然都是国君。其他小国看到大国都是皇帝亲自来，不敢怠慢，加上凤临今昔不同往日，故来的也是君主。银月大陆自有，从未有过有哪一个国家的登基大典竟然能邀请到所有国家的皇帝。
“西泠皇，五年未见，可好呀？”南疆疆主莫流景于五年前并无什么变化，脸上的笑容仍然玩世不恭，身旁站的是疆主夫人丽姬。
玉亦然脸上温和一如当年，“南疆疆主风采不减。”
“哪比得上西泠皇，听说西泠皇今年喜得贵子，本疆主还未恭喜西泠皇。”
“朕闻疆主身边又添了几个佳人，真是可喜可贺。”玉亦然不咸不淡的反击。
莫流景无趣的打打哈欠，完全没有一丝君主的威仪可言：“跟你聊天真无趣，本少主想念我家雨汐儿了。可惜她已经消失了五年。”
身旁的丽姬听到这个名字时，置于袖中的手紧握着。面上还是维持着端庄。
玉亦然听到这个名字，手颤了一下，五年前发现她不见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可惜当年不知道她竟然是女子，不然……”莫流景摇摇头，“往事不提也罢。”
“这个人早就不存于朕的记忆。”
莫流景听到这话，嗤的笑出声：“早忘了的话，你今日何必亲自来这么一趟？”
玉亦然掩住眼底的心绪，“那你为何来？南疆疆主从来不是什么喜欢参加宴会之人。”
是啊，他们为何不远万里亲自参加凤临女帝的登基大典，不就是因为暗中查探了那人五年，最后发现那人很可能在凤临，故而亲自来。不然的话，随便派一个使臣代为恭贺便可，他们身为帝王哪一个有闲空？
“和你一样。雨汐儿不见了五年，我好不容易查到她的踪迹，怎么能不来？”莫流景面色如常，仿若只是来访友。
是啊，他们五年都没有沐雨汐的消息，而今好不容易探听到一些，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同样有一件事，五年里，除了寻找雨汐儿的行踪，本少主还在找凤女的下落，不知西泠皇可有什么消息？”莫流景看着玉亦然，不放过一点玉亦然的神色。
“如你一般。”显然，玉亦然不肯多说什么。
莫流景也不失望，只是翩然打开折扇：“本疆主却知道一个消息。传说凤女额间有三瓣红莲。”
红莲乃是凤临历代皇帝的标志，故而他的另一个目的便是看新帝额间的红莲。
“这点相信许多人都知道。”意思是大家都知道。
莫流景脸上变得有些忧伤，可眼中却还是玩世不恭的笑意：“可怜本疆主这两年才知道。”
这话却是真的，南疆本就远离其他三国，探听秘闻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他在京都建立宜春阁的原因。
“这就是莫疆主自己的事了。”言下之意便是，这就是他自己没本事。
莫流景皮笑肉不笑，要不是玉亦然针对他，将他在京都的势力拔出，他会这么被动吗？
“西泠帝，南疆疆主。”翩翩然过来的夏侯瑾之含笑打招呼，“五年未见，诸位可好？”
莫流景挑挑眉，“看来天顺帝这五年养的很是好。”身为南疆少主，莫流景五年前就看出夏侯瑾之身中慢性毒药，但他不好管闲事，也未提过，加之天顺皇室的事情他也听过一些，也无意参合别人的私事。只是不知为何，两年前竟然性格大变，手段残忍杀死兄弟，囚禁生母。
“因为有人要守护。”
夏侯瑾之眼神变得柔软。
“话说凤临的新帝神秘无比，世人都没有见过其模样，只是听说倾城无双，美若天仙。本疆主什么美女没见过，怕不是浪得虚名。”莫流景也说不上对凤临女帝有多好奇，只是对她铁血手腕暗暗惊叹，骨子里是棋逢对手的跃跃欲试。毕竟是要一起夺天下的人呐。
“像莫疆主这样阅人无数的人世间少见，朕对凤临女帝却是倾慕不已。”
莫流景惊异不已的看着说这话的人，“天顺帝竟能说出这种话，看来你对那凤临帝怕是真心喜爱。”夏侯瑾之说是谦谦君子也不为过，即使手段变得再狠辣，嘴里也不喜欢嘲讽于人，现在竟然能为了素未谋面的凤临新帝讽刺他，可见他对凤临帝是真心的。
这下莫流景是真的来兴趣了，“本疆主是真想瞧瞧她是何等绝色，竟引得清心寡欲的天顺帝如此倾心。”
晚宴开始，莫流景，玉亦然，夏侯瑾之一入座，便听得外面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一袭红色宫装，一双流光潋滟的丹凤眸魅色难掩，嘴角噙着冰冷的笑，眉间三瓣红莲艳如火，头上是象征凤临最高权力的凤簪，火色凤凰御风，下一秒竟是要重归九天。
全场静谧，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像是怕惊扰了这副画面。
“雨汐儿！”莫流景收敛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站起来，眼中带着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情愫。
“啪”玉亦然手中的水晶杯碎了。
众人回过神，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人，渐渐的与五年前那个潇洒恣意，名扬天下的人重合。
“诸位，才艺大会一别不过五年，怎么个个都呆了？”沐雨汐扫过众人，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面孔。当年沐雨汐是女儿身的事情，除却西泠及其他几国的皇族，无人知晓。
所以听到沐雨汐干脆的承认他就是昔日的沐雨汐时，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沐雨汐似是没有察觉在座人震惊的神情，只是如常一个个看过去，在看到一个人时，顿住：“塔亚公主，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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