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记忆
轰！
嘭！
……
圆头将将开口就被废墟外的巨大爆炸声封了嘴，众人脑袋上的金属裂层吱呀作响，脚下地层震颤不止。好在遗迹的主要构体为金属，坍陷后结构尚算稳定。虽然陆明与金克拉的力量都算得不弱，但由于身处深渊底层，一味用蛮力只会让本就岌岌欲落的坠物相互叠撞，弄不好就得被活埋。
“那些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那怪物还有激发热射线类的攻击手段？”金克拉愤愤地骂着：“要是我的星舰还在，肯定把它连着这块地方都炸平！”他咬牙推挪开了一块硕大的金属遮盖。
阿尔冯斯托起圆头，陆明则半蹲在其脑袋上，他轻身跃起，双手勾在金属板边缘，两臂用力从缝隙内钻爬了上去。
“怎么样，上头的空间如何？”两道白光从缝隙内直射而上，方才用于照明的光球早就全部损毁，此刻还是阿尔冯斯的珍珠眼好使。
“不行啊，金船长，就连我都钻不过去，更别提你的身板了。”大致瞧了眼后，陆明得出了个凄惨的结论，想要从这深渊底一点点爬出去，没个十天半月绝不可能。
不过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毕竟体内住了个初代神族。陆明握着一根变形的金属条，传心念问道：
在吗，喂，坦哥？
……
坦哥？
“说！”
我们被困在这深渊底出不去了。
“这关我什么事儿？”
不是啊，你想，我出不去就等于你出不去，这不就等于你还在那禁锢法阵里没出去吗。而且我是个人，我这种生物会饿、会渴、会累，坚持不了多久，万一塌方了，搞不好就得跪。
“放心，不会。”坦塔普洛斯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经过方才的祷言，我已赐予你伊苏曼尔之甲的庇佑，只要那怪物不在，只是这些渣渣根本砸不死你。”
“而且，禁锢法阵里的凋零异法会一点点消磨我的火焰能量。但在外面，我能缓慢恢复，所以，你小子别在打扰我了！”
等下，坦哥！陆明一急，手上用力，金属条霎时咿呀弯曲。
“你说……”呆在陆明身体内，坦塔普洛斯不得不低头，祂知道这家伙是个问到底的难缠角色，如果不一次说清楚，难免等会儿又冷不丁冒一句。
外面那些爆炸声，难道是罗曼帝国的人来了？
“可能吧。”
那我的那些同族，天球星上的人类，难道也……一股无力感陡然袭来，陆明瘫坐下来。瞬间，偌大的宇宙里，就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连个绝丑无比的异性都没留。人类，就这么绝种了啊……
“以我的能量感知来看，天球星上还存在一大片极其微弱的生物能量源。”
嚯，陆明瞬间弹起身，这么说他们，还在？！
“唔，多半是吧！”
好！那咱们更要快些出去！受到鼓舞的陆明一把扯开面前的遮挡物，抬首盯着交错复杂的深渊，他传念问道：
坦哥，我再问你最后一个事儿，你说的伊苏曼尔之甲，是什么意思？
“伊苏曼尔是元素之主第七子，就像我坦塔普洛斯名为烈焰之王一样，我们的神名都带着各自的能力属性。祂的全名为伊苏曼尔，无限之甲。”
无限之甲……
“对，只要有能量存在，不论是其内里还是周围，祂的周身始终会有一层无形之甲庇护，因此伊苏曼尔也被称为不灭者。”
“要知道，初代神族数十位，能力各有千秋且具有唯一性。也就是说，如若想掌握多种能力，只有相互夺取。但起初所有初代们的实力大多相仿，虽然有窥伺之心，但都没有开战的本事。直到其中两位领会到了所谓能量真谛，元素在上，我坦塔普洛斯就是其中一个。所以，这位不灭者的生命之火最终还是被我熄灭了。”
你竟然，弑兄？！
“不过看上祂的能力罢了，不然我又怎能施展在你身上？况且祂在我眼里，也只是一团不纯净的能量罢了。”
不纯净的，能量？陆明心底一咯噔，悚然冒出一身冷汗，难道……
坦哥，你刚才说的能量真谛，是指纯净的能量吗？
“……你知道？！”
当稀有者与漂浮的纯净能量结合，永恒亦将不远。这是预言之章上的内容，对吧。
回想起彼时萝芮的话，陆明忽然有些后知后觉的战栗。这预言之章上的奇怪符号，就连诞生于造物纪元的坦塔普洛斯都只了解一部分，可萝芮却似乎知晓着一切。她真的隐藏的太好，太完美了。可这样的家伙，她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陆明心底有种感觉，或许，颠覆罗曼帝国都不是她的终点……
坦哥，如果有这么个了解所有预言之章内容的存在，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能是思维一脉的，初代神族？陆明推理出了个惊人的答案。
一阵短暂沉默后，陆明的思维之海里才泛起坦塔普洛斯略带迟疑的声音：“在征伐纪元末期，思维一脉被放逐的八位初代里，仅有三位神族知晓所有预言之章的内容。不过在放逐途中，祂们就全部都已经被消灭了，那些关于预言之章内容的记忆也都随着祂们的陨落而消失于宇宙的尘埃里了。”
但坦哥，我记得你说过，就算承载记忆的载体消失，记忆也能被封印起来从而不受时间流逝的影响而永久存在。所以就算初代思维神族陨落，但祂们的记忆却可能被留存了下来。
因此，如果有人打开了这段记忆封印，就可能知晓一切预言之章的内容对吧。
“的确，”坦塔普洛斯顿了顿，“但前提是打开封印者能够承受初代思维神族的数亿年里的所有记忆，即使是当时我知道的最高级生命体，也无法达到这个要求。虽然我一直被禁锢于法阵内，但我敢保证，不论经过多久的进化，也不会出现这类生物的存在。”
这是为什么？
“因为宇宙自诞生以后，随着大量生物的诞生与演变，能量本身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就如从初代神族至第二、第三代，子嗣们体内所蕴含的能量呈多元化递减衰变，纯净能量是不可复制与再生的，初始能量亦是如此。所以除非是与我一样等级的初代，不然就算是次代神族都会被那些记忆吞噬，失去自我。”
原来是这样，那我更加确定她能够解开封印了！她手中的那东西，简直就是当今宇宙的BUG！
“你说谁？！”坦塔普洛斯大惊，自己被锁了太久，难道外头已经进化出了超越自己这一代的存在了？！
等出去就知道了！陆明甩了甩胳膊，他低头喊道：“金船长，你们稍微躲一躲，咱们准备出去了！”
“什么出去，我还要休息，我……”
“元素在上。”陆明双唇翻动，喃喃自语。
“你竟然！我的力量岂是说借你就……”
“吾即是烈焰！”陆明双目微阖，右拳缓缓握紧。这是他砸向造物三号时坦塔普洛斯的祷言，他知道，这就是召唤祂力量的方式。而此刻他和祂即为一体，谁念肯定都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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