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平手？

　　夜北淮没有要求她像个普通女子一样回无涯阁相夫教子，而是心甘情愿的事事为她考虑，让她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而她，云棠给他的，却只有自己的一颗心。

　　云棠在逍遥谷大放异彩，在凌霄山庄救了凌月笙，为了洛家将自己置于险地，夜北淮都一直陪在她身边，护着她。

　　有夫如此，妻复何求。云棠忽然感觉鼻头一酸，眸中带了些湿意，夜北淮应该是个满身光华，洒脱不羁的人。是跟在她身边，有些委屈了他。这几日，云棠甚至有些忽略他。

　　云棠呼出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台上夜北淮和封玦已经过了很多招，红色血气和白色剑光交织，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两个人都在找对方剑法和刀法的薄弱之处，然而同样优秀的两个男人在武功路数上当真是滴水不漏。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明显的漏洞。所以……他们再这么打下去当真不会力竭吗？而且也会影响下来的比赛。

　　云棠从一开始的胡思乱想已经变成了担心，捕捉着夜北淮的一丝丝残影，耳边是来观战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让人有几分心烦。

　　而在场上对打的两个男子，此时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无奈，还有几分不解。说到底这只是一场比赛，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了从一开始就不肯相让，拼尽了全力，倒是打了个酣畅淋漓，但是打着打着，就不那么觉得了。

　　夜北淮专心应对着封玦的攻击，看上去十分从容不迫，实则握着承影剑的手都已经有些酸麻。封玦刀下当真是不留丝毫情面，心狠手辣，直攻要害，刀上翻涌的血腥气让人隐隐作呕。

　　而封玦情况比之夜北淮还要稍稍差一些，背后全是冷汗，但依旧提刀几分执着不愿退缩。其实也不是他不想休息，而是夜北淮给他的感觉太过沉稳，让他心里没底。

　　两人成长的环境不同，夜北淮从小便是一步一步按着正规渠道习武、练剑，到建立帮派、与武林中其他侠客切磋，是吃了不少苦长大的，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也是努力练出来的，他遇到的对手，都不弱。

　　而封玦，除了血洗血狱的那一次，是拼尽了全力，其他情况下，都是单方面屠杀，他的世界里很少有切磋这个字眼，每一次手起刀落，都要沾上血腥。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拿上血刃，周身气质就变化了那么大了。

　　封玦从最开始修习的武学目的就是夺人性命，所以他的路数，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狠辣，不给敌人留丝毫机会，也断送了自己的后路。

　　封玦拿上刀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夜北淮还很清醒，他躲着不让封玦伤到自己，又注意着不会把这个疯子给打残了，便有些畏手畏脚。

　　两人已经过招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分开，各自以剑撑地气喘吁吁，然后又抬起头，夜北淮看到封玦眸中神色不太对劲，皱了皱眉，神色坚定，暗暗蓄力，在封玦没有喘过气的时候踏地跃起，长剑直指封玦门面。

　　擂台上的形式终于出现了转机，夜北淮的长剑擦着封玦的脸划了过去，剑气扫落了他一缕头发，却被他弯腰避开了，血刃随着手腕翻转袭向了夜北淮的下盘，夜北淮足尖轻点再次跃起，一套动作十分流畅，仿若行云流水从封玦的头顶刺了下去。

　　封玦收刀上挑，逼得夜北淮放弃了刺向他向后翻转踢向了刀背，将血刃踢回封玦面前。封玦转了个刀花又迎了上去。

　　兵刃再次相接，却并没有出现之前胶着的状态，也没有十分短促的对轰，而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夜北淮的长剑架在了封玦的脖子上，左手抓住了封玦的刀柄，钳制住了他握刀的右手。

　　可封玦的左手，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搭在夜北淮的颈动脉上。

　　场面再次凝固，两人都可以在一瞬间置对方于死地，裁判为难的看了一眼擂台，又看了一眼观众席上坐着的凌霄山庄庄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夜北淮和封玦还僵持在那里，生怕谁露出来一点纰漏被对方抓住，落败是小事，他们可不想搭上性命。更何况，夜北淮总觉得封玦的神色带着几分诡异。这种姿势，他就算想撤开，可是只要一松开封玦握刀的那个手腕，这么近的距离，他不保证能避开他的刀。

　　凌天战观察了半天，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耗下去，无奈道：“夜尊主对封狱主这局，记作平手。”毕竟单双两组各出来五人，平手也不能算做什么。只是若后面前十排赛遇上还这样……那他该怎么办？

　　不过不论怎样，凌天战发话之后，夜北淮率先松开了封玦的手腕，目光一直密切注视着他的举动。

　　封玦握刀的手紧了紧，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血刃尚未饮血，此时收刀入鞘，封玦看上去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不过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眸中的嗜血退的干干净净，两人各自分开下场。

　　云棠隐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在侧身去看，老谷主已然不知所踪。

　　夜北淮下了擂台便朝着云棠走了过来，云棠淡淡一笑，听他问道：“刚刚那股劲力是你打的？”云棠默然，老谷主都走了，且有心借她之手，她便也没有否认。

　　夜北淮也就是随口一问，复又坐回了云棠身边，皱眉看着封玦强行将血刃按入刀鞘之中，血腥气褪尽。“封玦，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夜北淮低声道。

　　云棠怔了怔，她方才离得远，看不清封玦眸中神色，但恍惚中他的神情的确与往日大相径庭，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你对上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他出手全都是杀招。”夜北淮凝重道。

　　云棠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只是封玦既然能在莫家庄那件事上帮自己，想必也不会对她下重手。

　　夜北淮似乎猜到了她并未放在心上，叹了口气道：“他手中那把刀血腥气太重，甚至影响到了他的神智。”云棠愣了愣，这是……刀意？一柄好剑，剑意是最难形成，且极难领悟到的，刀意亦然。

　　－－－－－－题外话－－－－－－

　　其实还是有点小小的担心封玦的啦，他的童年阴影，才是真的一生都很难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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