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齐墨染的身世
齐国公府。
“世子，我们的人跟丢了宣华公主……”
“哦？一个女人竟然能把我国公府的暗卫甩掉，朔月，我是该夸她运气好呢？还是该夸你们聪明呢？”齐墨染摆弄着手里白玉的雕刻，自始至终一滴眼风都不留给下面的人。
“世子息怒，属下失职。请世子责罚！”朔月不敢抬头，跟随世子多年，他自然明白，世子看似波澜不惊但其实内心果决，虽不会滥杀无辜但也绝不会辜养闲人。
朔月不敢妄动，弓着身子一直在等主人的责罚。屋子里异常安静，静得仿佛能听见掉一根针的声音，烛火的灯芯没来得及剪，突然暗淡下来，齐墨染停顿下手里的动作，将白玉放到几案上，俨然能够看出一支白梅的雏形。
“去领二十鞭，继续追踪。”齐墨染开口，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但是熟悉的人却能听出一丝清冷。
二十年如一日，他被困在局里，不想被人当棋子便只能不断去壮大自己，最累心的莫过于此，在没有足够的实力跳出棋局的情况下，便只好韬光养晦。八岁时，意外偷听了父母间的谈话，从此那个天真善良的齐墨染便消失了，原来，他并不姓齐，而是姓墨，单名一个染字。
齐国公夫人墨氏，当初嫁给齐国公多年无出，后经太医诊断是齐国公自己有问题。对于世家大族来说，没有子嗣是万万不能的，先不说外界的压力，就是同宗同族的那些亲戚就足矣对其虎视眈眈。
当年齐国公夫人娘家在她嫁到齐国公府之前便已有衰败之势，奈何墨家家主极力支撑才等到齐墨氏出嫁，本想借助齐国公府的势力挽救墨家，奈何墨家气数已尽，老家主病了以后墨家便再也没有能够力挽狂澜的后人，就只好半死不活地硬撑。
齐墨氏是墨家家主二弟之女，墨家二弟也只齐墨氏一个嫡女，嫡子没有，有一个庶子。庶子排在嫡女之后，自小不得主母关怀养在姨娘身边，性子温和却有些唯唯诺诺，等到娶妻之年，又犯愁。普通人家的姑娘不好找，有点家世的姑娘也不愿嫁给一个没落家族的旁支的庶子，还不得主母待见，所以可想而知，娶妻艰难。这个时候，齐墨氏作为齐国公夫人却对自己这个庶弟的婚事上了心，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女子，看上去清丽婉转风姿绰约，只可惜心智有些问题，许是受过伤留下了病症。
原本这个庶弟不想娶的，可是姨娘和他自己自小不受重视，说话也没有半点分量，在主母的威逼之下只好娶回去。这女子却也争气，虽说心智不全，但是也很粘丈夫，很听姨娘的话，天长日久夫妻俩也有了些情分。不过半年女子便有孕了，而最欢喜的却是齐墨氏和她的母亲。墨二婶一反常态主动对姨娘一家示好，还隔三差五地找大夫为女子诊脉安胎，一应用品也都是墨家二院里最好的。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产对女人来说好比过鬼门关，尤其在那个医疗和卫生都不发达的时代，幸运地话母子均安，倘或不幸，便只能自认倒霉。
女子生产当天，也是墨家二婶找来的大夫，后来听起墨家二房知情下人们讲，那女子难产，胎位不正，是坐胎，也就是胎儿姿势臀部朝下好像坐在母亲肚子里。可想而知要有多凶险了，哪怕在科技发达的现代胎儿臀位十有八九也是要选剖腹产的。生了整整六个时辰，孩子始终出不来，而这时母亲几乎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大夫询问保大还是保小，墨家二婶言辞坚定地要保小并且不论母亲死活。
墨家姨娘和儿子做不了主，只能哭着祈求上天保佑母子平安。
随着一声嘹亮的哭声，孩子生下来了，母亲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守候在接生大夫身边的妈妈把孩子收拾好抱出去给众人瞧，大家都沉浸在新生命的喜悦里没有一个人去关心已经毫无气息的母亲。墨家二婶命人将孩子抱到主院，又派人去请出嫁的姑娘回来。
墨家姨娘自知人微言轻，儿子又懦弱无能，念着孩子母亲平日里的好，偷偷当了首饰将媳妇悄悄安葬。墨家二婶知道了也懒得去管，她现在完全沉浸在和女儿的计划里。齐国公在子嗣上无缘，又不能随便去齐氏旁支里抱养，想来想去所以将主意打到了自家兄弟身上。只恨娘亲没能给自己生个嫡亲兄弟，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容易控制的庶弟了。
娘俩一番筹谋，这才有了给庶弟娶妻帮弟媳照料安胎的举措。但是又怕姨娘一家不同意，所以又来了个去母留子。姨娘人微言轻庶弟又是个懦弱的性子，孩子没了母亲仅凭他们二人是无法抚养孩子的，还不是随便被人拿捏？
况且齐墨氏为了等到这一天也是做足了功夫的，从那女子怀孕开始，她便也不再轻易出门，对外宣称养胎，所以孩子生下来必须要交到齐国公府。
齐墨染也是在偶然间听到父母之间谈论外祖父家的情况时知晓的，原本无忧无虑地年纪，父亲母亲待他也确实视如己出，但是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那以后整个人都变了，虽然看着依然是懂事乖巧的小墨染，但他骨子里的恨意与冰冷却与日俱增。
齐墨染私下里一直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他不想成为齐国公争斗的棋子，更不能忘记杀母之仇。那个八岁的齐墨染早已经随着真相被杀死了。报仇，便是他唯一的信念。
－－－－－－题外话－－－－－－
心疼我的墨染～～～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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