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她已经死了

　　芦煜城杀了那么多人，其实，最想要杀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治疗芦煜城已经两年了，也算相识两年了。温嘉年记得以前对他的一次测试，结果很矛盾地显示芦煜城同时具有施暴和受虐的倾向。但，那时，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他最担心的一直都是芦煜城反复表现出来的自杀意图。

　　直到现在，温嘉年一直担心的也是这个。

　　当然，他也更担心，芦煜城会自己跑到警察局里报案，交代自己的后事。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看住芦煜城，不想让他乱跑。但芦煜城时常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然后在他焦急寻找的时候，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次，温嘉年又找不到了芦煜城。他找了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大喊着芦煜城的名字就要冲出家门的时候，芦煜城又拖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温嘉年看着客厅里的巨大箱子，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不祥的预感在第二秒变成现实。

　　芦煜城把那个巨大的箱子打开了，里面安然睡着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

　　“你为什么把她带过来？”他大声问芦煜城。

　　“今天是她见见阳光的日子。”芦煜城隔着箱子，在巷子里慢慢抚摸她的脸。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

　　“我答应过她的，每个月有阳光的日子都会带她来见一见阳光。”芦煜城脸上有一丝笑容：“我答应过她的。我会让她见见阳光。她在世的时候没见过多少阳光，等到她死后，我会让她一个月都见一次阳光。今天是她见阳光的日子，我答应过她的。”

　　他说：“不能反悔的。这是我答应过她的事情。”

　　温嘉年想要把箱子的盖子合上：“你不知道现在外面的状况吗？你让她见阳光什么时候不可以，非要在这个时候？等晚几天不可以吗？！”

　　芦煜城阻止着他：“不行，再晚几天就没有太阳了。她见不到的。”

　　“那就晚一些时候，不可以吗？！你最近应该什么事都不要做，哪也不要去，就在这里好好呆着！”

　　“不行。我答应过她，一个月必须见一次的。不可以的！如果见不到，她会伤心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你想清楚！你已经杀死了她！你还要去管一个尸体的感受吗？！”

　　“就是因为我杀死了她，所以，我才要信守承诺。她死之前，明明说过，让我以后带她见见阳光的！”

　　芦煜城手舞足蹈着，他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揪扯着。过了一段时间，他慢慢平静下来，慢慢蹲坐在地上，看了箱子里的那个女孩一会，然后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我要把她抱到阳台去，那里的阳光好。”

　　“你不要再折腾了。没有意义的。”

　　“有！有的！我说有意义就是有意义！”芦煜城大声与他争吵着，温嘉年看着他，微乎极微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默不作声。

　　外面的门铃突然之间响了起来。温嘉年回头看了一下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芦煜城。

　　－－－－－－题外话－－－－－－

　　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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