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后的辉光
起初，没有人在意这个消息，它不过源于过气博主的一篇文章，匿名玩家的体验短评，自媒体的捕风捉影，直到那一天。
“我国著名学者Z博士于去年底攻克虚拟现实技术最后关隘！”
“由爱国者联盟研发的虚拟头盔已完成第六期（20000人）安全性测试，测试结果证实虚拟头盔所使用的神经介入技术对人类无任何负面影响！”
“目前虚拟世界制作也进入了最后的完善环节，预计将在2033年1月1号正式上线！”
颜色媒体连发三篇长文置顶，明星大V纷纷跟转，股市又涨疯了。
时隔四十三天终于有科学话题再次上榜，且霸占榜一。
“Z博士，请问您对虚拟现实技术怎么看？”
抖音视频中，记者小姐姐采访这位传奇国士。
“人类心智的巅峰！”
Z笑着回道，在心里还补了一句，也是人类科学最后的辉光。
......
遮掩密闭的屋子里，叶风埋头擦拭朱雀，对整栋楼山呼海啸般的Z博士牛逼置若罔闻。
“那些人在喊什么呢？”
守约好奇地问道。
“他们在为人类心智的巅峰喝彩。”
叶风平静回道。
“就是那个虚拟现实技术吗？”
守约问道。
“对，一个能够让你真正活着的第二世界。”
叶风说道。
“哇，那你为啥不激动？第二世界哎。”
守约有些跃跃欲试。
“我所有激动和热情都在得到你的时候用完了！”
叶风微笑道。
假的真不了！
如果没有灵气复苏，虚拟世界无疑会被当代所有人视为第二生命。
可惜灵气复苏了，新鲜感一过大家会回来更加认真地修炼，能够在现实中飞天遁地，谁会去玩那些虚幻的东西。
君不见最近所有游戏都凉了吗？连三十年经典热血传奇都逃不过这一劫。
不过虚拟世界的重要性依旧毋庸置疑，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线上办公，线上教育会成为时代主流，人类的方方面面都会受到其影响。
看到本就一尘不染的枪身，经过自己的细心养护多了几个手印，叶风才满意地将神枪收入小书的第二页。
他翻开第三页，看着上面开始蔓延出绿色的神行陷入了沉思，这是要从见习向着资深进阶吗？
在技能页面，神行的左下方又多出了一个白色人影，它扛着枪做着一个瞄准的动作。
这是狙击熟练度？
“约啊，神弓任何形态是不是都不用瞄准的？”
叶风决定先问问再说。
“对啊，傻瓜式一键操作，用精神力锁定就好了！”
守约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道。
“那如果锁定不了呢？”
叶风问道，他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场景。
“这...关我什么事？你锁定不了肯定是你菜！别想着把锅往我身上甩！”
守约有些不满。
“咳咳，我就是想着要不要练一下枪法箭术，免得以后遇到了一些无法锁定的挂壁！”
叶风笑嘿嘿道。
“练是没问题，但是别舍本逐末了啊，枪法箭术都是小道，真正的箭神都是凝聚出自己的意志之箭，他们通过...算了，先不跟你说这些了。”
守约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嗯。”
叶风虽然好奇，但还是克己。
混到四点半，他洗了个冷水澡骑着小毛驴出发送餐。
这一路遇到的人们欢声笑语，嘴角带着莹莹笑意。
餐馆、街巷、写字楼，都传来了大家激情四射的讨论声，但也不乏那些静心修炼的人。
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变强，力量真的会让人沉醉。
把几位老主顾的订单依次送完后，叶风关了美机来到了公园，坐在石椅上开始搜索弓箭手的教学视频，认真学习了起来。
这位头角峥嵘的大胡子阿婆主从弓箭的起源讲到了弓箭的制作工艺、日常养护，再到箭矢的种类。
最后来了句下期再见，啥都讲了就是没讲怎么才能射好箭。
叶风默念了两句手机是自己的，继续寻找别的小视频，零零散散看了一些，总觉得有些五花八门不成体系。
他想着，算了，干脆自己研究吧。
弓也有，箭也有，我这么聪明说不定练着练着就会了呢？
帮忙孙叔打跑了几个上门挑战的匹夫，向还在偷师有些不明所以的网瘾从良老哥道谢。
路过24小时自动营业图书馆借了一本空气动力学基础才回了办事处。
晚八点，屋里有两人还在忙碌。
老李在修改bug和增加新功能，刘哥日常自主加班不用提，见到他来了也是打了声招呼继续忙着。
叶风抱着娜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每天两滴灵液的滋补下，它已经补足了先天，毛发光滑了很多，身形也没有那么瘦小了。
空气动力学啊...他呡了口凉透了的茶水，认真研读起来。
里面的公式看得让人头大，叶风选择性跳过，一目十行快速将整本书概览了一遍。
这是一本宝藏书籍，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吃透。
叶风对书里的各种压缩流动，风洞可压缩流，层流、湍流等流体力学很感兴趣。
如果能搞懂飞机上天的原理，说不定就能设计出自己怎么上天了。
不过这并不是首要任务，还是先研究公式，想想怎么才能不摔屁股才是真的。
他带上耳机在网上找了一节关于非线性偏微积分方程的网课听了起来。
......
十二点一过，寂静的夜又热闹了。
叶风和依旧坚守在工作岗位的老李聊了会人生理想，换上制服、揣着电棍走了出去。
熟练地躲过明里暗里的监控，来到了街道中心的小区，贴在墙壁上使用壁虎游龙功，嗖嗖几下跃上了楼顶。
叶风在上面转了一圈，确定无人后取出朱雀化为长弓形态，张弓扬箭对着另一栋大楼房顶上的木桩射了起来。
无属性灵力化为了一根弹性贼Q的弓弦，风元素凝聚出无色箭矢。
在守约帮助下，神弓隐匿了自己耀眼的光芒，若是此时有人站在地面向上看，则只会看到空空如也。
啪~脱靶。
啪~脱靶。
啪~脱靶。
~~~
连续射了十六箭的叶某看着完好无损的木桩有些尴尬。
这都啥啊，不就第一次没用北斗定位吗？怎么就这么拉胯。
不过他也不着急，早发现问题比晚发现好。
想到这儿他又扬弓对准木桩射了起来，每射完一箭都分析总结原因，力道是轻了还是重了，风速是否有影响，准头是否需要调整。
新一轮的第十八箭，终于中了。
本就蕴含无几的元素箭经过途中损耗再触碰到坚硬木桩的刹那瞬间崩碎，只留下了一道微不可差的划痕。
叶风不骄不躁保持初心，牢记刚刚的手感，再次射了起来。
第七箭，又中了。
第五箭，中了。
第二箭，中了。
一箭命中。
一箭命中。
叶风坐下来琢磨刚刚的角度和力道，又重新选定一个目标。
连续五次脱靶后再次命中，找到规律后就一箭一个了。
他不断转换目标，时近时远，随着不断中靶和数据填充，一张曲线图在脑海中浮现。
上面清晰记载了箭矢奔行过程中受到的各方面影响，面对多远距离需要多少力道多少角度，当有风情况下要如何去做，以严谨科学角度盖棺定论。
当叶某一箭射中七百米外的旗帜后，就不再加大力度了，转而先计算出角度力度，再用手中长弓进行验证。
在不要钱的箭矢喂经验下，他的弓箭造诣进展极快，一两个小时功夫熟练度就从白色变成了绿色，开始向着蓝色缓慢前进。
......
“叮，您有一条新的求助消息，请及时查收！”
叶风闻音一箭射中了五百米外的白色蛛网就收起长弓。
“救命啊，同志，我房间外有个酒鬼一直在敲我门！好吓人！”
他看了下守护橙光APP的讯息，轻身下楼，以一记平沙落雁狗爬式稳稳摔在地上。
从容拍去一身尘土，径直朝着求救居民的登记地址赶去，路上顺便开始了风的问询。
9号楼，一单元，1102。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用力拍打着房门，房间的人吓得不敢做声，好几户邻居都小心探头观望。
叶风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酒味，走到楼梯口又折返回楼下公厕接了一桶水。
“哗！”
冰冷的自来水以椭圆弧度泼在了男子头上，将他浇成了落汤鸡。
“你！”
男子在冰凉刺骨的冷水中清醒了过来，正欲雷霆咆哮。
“嘘！”
叶风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右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
“呜~”
男子努力挣扎中。
“我问，你答，不然，懂？”
叶风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手指轻转一缕寒风滑过了他的关羽。
“懂！！”
男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连忙点头。
“你是住在这个街道的吗？是还是否？”
叶城卫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否。”
男子回道。
“你和屋内女子是否有直系血缘关系或者夫妻关系？有还是无，想清楚再回答哦！”
叶城卫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无。”
男子犹豫了一会儿回道。
“走吧！”
叶风含笑给他戴上了银镯子。
“去哪儿啊？同志！”
男子急了，这玩意带上去简单取下来难啊。
“嘘！小声点。”
叶风赶忙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往下拖。
男子一路挣扎并没有什么用，叶风怕他吵到别人睡觉直接提起来走。
最后将他带到青年广场，将他拷在旗杆下。
“抬头看看这面旗帜，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深夜打扰别人，明天早上我看不到你的八百字检讨，我就送你进去吃盒饭！”
叶风留下一根笔一张纸潇洒离去，至于原因他才懒得去管，在工作时间给我找事，那就是你的不懂事！
等黑衣人离开后，广场中不少借着寒风磨炼意志的人围了过来，对着男子指指点点的同时也感到警惕，要是哪天也被锁在这里就丢人了。
男子听到周围的讥讽声，一时激愤把纸笔扔了出去，等人群散开后，他抬头望着那面旗帜又后悔了。
花了一百块找了个路人帮忙捡了回来，终究还是不想进去吃盒饭。
.......
叶风处理完事件，告知求助居民已经平安无事就懒得上去了，闲着也无聊便四处闲逛起来。
当路过某个草丛，靓仔剑眉微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说你是吃饱了还是喝足了？成天蹲这儿玩德玛西亚呢？”
他撩开了草丛上的树叶，无视了离脸蛋只有一公分的板砖，向着下面的年轻人问道。
“哥，怎么又是您嘞，真巧啊。”
小年轻赶紧丢了板砖憨笑道。
“叫哥也没用，来，带上吧！”
叶风向他投掷了一柄银手镯。
“今天咱们这是几人队啊！”
小年轻戴上后高兴地问道。
“就我们俩，走，炸街去！”
叶风带着他四处游荡。
有伤风化的，抓！
鬼鬼祟祟的，抓！
身持利器的，抓！
证明不了身份的，抓！
很快，浩浩荡荡十人队伍再次成型，叶风领着他们哪里人多就去哪里，清一色银镯亮瞎了路人钛合金狗眼，熄灭了他们那些本就没有的想法。
凌晨三点，再次接到了求助信息。
起因是某位住户嫌弃楼上电视声太大，起床声太大，拖鞋声太大，总之就是声音很大！
楼下本来还只是骂上两句，可这不是最近大家都开始修行了？
他聚灵后有点膨胀，对安静这方面也更加看重了，所以想用男人的方式彻底解决一下这个事情。
但是楼上住户不同意啊，他家男人白白净净哪里是楼下那个匹夫的对手。
要是真锤得过早就找他们算账了，也不会忍到今天，可人家又找上门了，无奈之下只好拨打了求助电话。
叶风了解完冲突经过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先手以势压人，把两个家庭的成人都喊到了楼下，让他们冷静冷静再说话。
在神秘力量的操控下，今夜风特别大，嗖嗖寒风刮得十四个人瑟瑟发抖，一刮就是半个小时，等到两家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他才开口做出裁定。
各打五十大板，怎么和稀泥怎么来。
楼上电视声音太大，那你以后开小点声嘛。
楼下太过冲动，太过计较，也是好一顿批评教育。
叶风慢悠悠唠嗑着家常，等到两个家庭都后悔了，又聊了一个小时才放他们走，反正自己又不冷。
“这位同志啊，你这也太能聊了吧，风这么大我们都快感冒了。”
那位拿不出身份证被抓的人开口抱怨道。
“哦，这样啊，那你进去好好调养一二哦！”
叶风知道他是干嘛的，但就是不惯他，直接打电话喊人把他拉走了。
“你们谁想一起上车吗？”
看着红蓝闪烁的灯光渐行渐远，他转头向变得乖巧的九人问道。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
国际惯例，五点放人。
叶风去青年广场让那酒鬼念完了检讨，就带着所有银镯子回办事处去了。
老李已经躺床上睡着了，他抱着小猫去了屋外躺尸。
撸猫，念经。
困意袭来，打着哈欠不知不觉也睡了。
......
帝都。
在一天中最静谧的时刻，竹林中传来悠扬的琴曲，是冥想的柔情，是悲伤的吟诵，是阴暗的预感，是月光奏鸣。
一曲落下帷幕，又一曲响起。
苍茫大海上，狂风席卷乌云。
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仿佛在向命运宣战！
当这首意志战胜宿命，光明战胜黑暗的曲子达到顶点，辉煌明亮的第一主题再次响起，竹林内所有的乐器都动了起来。
快板，古筝，小提琴，唢呐，大鼓...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欢欣。
坐在竹林内的白裙少女身形愈发透明，像是要融入交响曲所携带的洪洪命运中去。
“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做主！”
少女掷地有声，纤细玉指滑过钢琴，一边继续命运交响曲，一边哼起了无名小调。
任风吹雨打，任烈火烹油，任天崩地裂，她自巍然不动，乐在其中。
命运交响曲由盛转衰，由衰再次转盛，最终也徒然落幕，只剩无名小调依旧轻哼。
少女起身的刹那，身前浮现出一把七弦古琴，所有乐器戛然而止，万籁俱寂。
琴吗？也不错。
她闭上眼将古琴融入体内，了解着自己的能力。
欢快的琴师，增幅。
怜悯的琴师，治愈。
愤怒的琴师，伤害。
绝望的琴师，未知。
化身音乐之灵，等等，这是什么鬼？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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