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燕返
随着进入战斗状态，他浑身肌肉绷紧，矮小身体中蕴含着爆炸般的能量，就像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
皮肤由于长期暴露在太阳下被晒成了青紫色，胸口数不清的彻骨伤痕如同魔鬼的爪牙。
叶风拔刀与他交锋，久战不下。
吉野英士的刀没有花里胡哨，也没有天马行空，很正，很稳。
像岸边任由风吹雨打的磐石，像将倾大厦的中流砥柱，像选定目标坚韧不拔的铁人。
流离乱世中撑起家国傲骨，这是铁人流创建的初衷。
他面色沉稳，手中长刀如同狂浪，一环接着一环劈砍而来。
“我输了。”
许久，吉野英士力竭而败。
“嗯。”
叶风微微颔首。
“你在华国年轻一辈能排第几？”
吉野英士喘着气询问道。
“您这就是说笑了，别说国，我在我们省都排不进前一百，目前杭城排名第十七。”
叶风谦虚道。
“......”
吉野英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在我们那里，天才多如狗，奇才满地走，像我这种人才都是用绿皮火车来装的，我就是个渣渣！”
叶风语气诚恳。
“呵呵。”
他抛出铁质徽章，不再理会，转过身注视着那位选择留下的蓝发孩子。
叶风带着第七枚徽章潇洒离去。
......
下午。
他乘坐新干线回到了佐贺，再次送上了拜帖，希望能够挑战佐佐木小次郎先生，出来迎接的还是那位中年人。
“先生，我已经跟您说过了，要想挑战我们馆主，需要先拿到七大道馆的所有徽章。”
他心中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叶风伸出了手，缓缓松开，手心上七枚徽章不规则垒放。
“数数吧。”
他面色平和，漆黑眼眸像是深海。
“这...”
中年人张了张嘴，双手接过徽章认真观察起来。
神道无念，柳生新阴，神刀兑山，钟卷，镜心明智，天然理心，铁人。
七大道馆，一个未少。
中年人既是震惊又是尴尬，当抬头看到对方温和的笑容，惭愧低下了头，弯腰深深一礼。
随后将叶风请入迎宾厅，自己朝后院赶去。
叶风闭眼品尝着苦涩的清茶，心境又圆满了一分。
十分钟后，他见到了佐佐木小次郎。
山坡上缤纷花儿随风摇曳，郁金香，万年青，如意草，美人蕉~
一处凉亭静立在山巅，一道孤影坐在凉亭，他的身后万里碧蓝。
叶风谢过中年人，独自沿着山间小道走了上去，途中遇到不少窜至路边的花花草草，也帮忙挪回，走走停停，当来到山巅时太阳已偏移三分。
“见过剑圣。”
他抱拳一礼随即走进了凉亭。
“喝吗？”
佐佐木小次郎抬起了头，醉眼朦胧道，嘴角还带着未干的酒渍。
“喝！”
叶风点头，接过酒壶拿起酒杯为自己斟满。
“喝酒当然得陪着下酒菜？请！”
他豪迈地笑了起来，声音如洪钟大吕，惊飞无数鸦雀。
“好！”
叶风拿起一双干净木筷。
说是下酒菜，其实就一小碟花生米，正当他要去夹时，一双木筷瞬息出现，抢在他前面落下，让他扑了个空。
叶风抬头，佐佐木笑了笑。
他也笑了笑，手中筷子又朝着另一颗花生米夹去，当佐佐木故技重施，已经快夹到花生米时，他后发先至夹走了那颗花生米。
佐佐木愣了愣，酒意清醒数分，两人围绕着石桌上仅有的一碟花生米展开了争夺，你来我往，花生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七秒之后，满满一碟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剩下没人愿吃的干辣椒证明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哈哈，来喝酒！”
佐佐木大笑了两声，放下筷子举起酒杯，要与他碰杯。
“请。”
叶风点头，为自己斟满清酒。
将要碰杯的瞬间，佐佐木变换手势斜撞而来，修长三指像锋锐的刀，叶风回防，以手做刀在桌上比拼。
以桌为界，以酒为筹，两人的手如翩翩蝴蝶，又如蜂鸟展翅，在狭小空间不断辗挪，千招过后都没有碰到一起，杯中清酒也没有挥洒一滴。
“刚刚听管家说有宗师来，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佐佐木小次郎率先收回了手，他找不到机会，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每个宗师对基础的理解都无比透彻，要想在这方寸之间决出胜负实在太难。
“嗯。”
叶风应了一声，举杯遥敬，喝下微烫的清酒。
“此番何来？”
佐佐木问道。
“求道，论道。”
叶风回道。
“求道啊。”
佐佐木慢慢喝着，直到壶中酒一滴不剩才摇晃站起。
他走到了亭外，看着蓝天白云。
“我佐佐木小次郎六岁学刀，九岁拜师钟卷先生，十三岁周游扶桑，十九岁那年已是天下无敌，但也不敢妄称自己得道。”
“刀是杀人之器，兵中称尊。”
“拔刀杀人于刹那间，所有人都说世界上最快的刀是居合，却不知我佐佐木的燕返比它快上千倍万倍！”
佐佐木小次郎手中出现了一把野太刀，长三尺，其名物干焯。
他连续两次拔刀，在电光火石间。
遥远天边，一只飞燕笔直落下，佐佐木笑了。
“这就是我的道！”
他对叶风说道。
雨燕是世界上最快的鸟类，平时速度为170km/h，最快速度可达到352.5km/h。
换算下来为每秒97m，而人类跑步世界冠军速度才10.43m/每秒，快了整整十倍！
尤其是，不管是多快的刀都无法避开空气，而雨燕能通过感受空气震动及时做出躲避。
所以要想站在这里击杀空中飞行的雨燕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叶风思索道，刚刚对方出了两刀，一刀斩向飞燕势必会被躲开，所以他又出了一刀，预判到飞燕躲闪的位置，两刀同出，让飞燕无处可逃。
“看出来了？”
佐佐木看到叶风眼中疑惑消失，也不以为意，知道燕返诀窍的人不少，但是能做到的却只有他一个。
“看出来了。”
叶风点头。
“学会了？”
佐佐木戏谑道。
“学会了。”
叶风拔刀，一颗凌空飞渡的石子被斩成两半。
“啊...”
佐佐木张嘴，呆了好一会儿。
对方的刀似乎比自己更快。
“你为什么没有选飞燕？”
他疑惑道。
“我信佛，不喜杀生。”
叶风答道。
“我输了！”
“这是我一生中败过的第二次。”
佐佐木叹了口气平复心情。
“额，你不是天下无敌吗？”
叶风不解道。
“那是我十九岁，二十七岁那年我败给了宫本武藏，虽然他赢得也算光明正大，但我就是不服他！”
佐佐木想起那一战，现在很不爽。
“......”
叶风突然有些好奇，想知道两位剑圣对决过程中发生了怎样的恩怨情仇。
“这是他的秘密，我不好跟你说，你接着挑战下去就明白了。”
佐佐木说道。
“好，谢谢你的酒。”
叶风拱手一礼，佐佐木还礼，两人就此别过。
离开严流道馆后，叶风回想这次挑战全过程。
第一次较量，精准不分胜负，速度他放水了，算是小胜。
第二次较量，招式娴熟，力量掌控都不分胜负，但佐佐木主攻，他主防，算是小败。
第三次较量，佐佐木的绝学燕返被他破去，算是胜了。
但是破去燕返的不是刀术本身，而是速度奥义。
不过境界领悟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说起来还是我赢了。
叶风拉着小鹿看着天边欲坠的夕阳，宗师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在街边草草解决晚饭，他再次住进了小网吧，明天要去江户挑战千叶，技之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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