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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唱的哪出戏?


只见那同是白衣的姜末航缓缓升至半空,也没理会綦风栩已经能瞪出血来的眼睛,反倒是瞬身到张木流身边,笑着说道:“真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惹祸精的名头儿可真不是白来的。”

        张木流翻了个白眼,对这个师兄实在是无语至极了。

        “怎么来了?哪怕一路赶来,也没这么早才对的。”

        只见那姜末航甩了甩头发,一副淡然模样说道:“这还不简单?给个让渡船能开最快的价钱就是了。”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传音道:“我去了一趟洪都,何姨说让赶来帮你,所以不止我来了。”

        这才说了几句话,綦风栩已经看的眼珠子通红,拔剑斩来。姜末航撇了撇嘴,说先去揍人,待会儿再聊。

        胜神洲真正的年轻一代第一人跟瞻部洲剑子,在这斗寒洲西头儿又有一场大战,而且不久后必会传至满天下。

        庄谯也已经赶至,看着张木流如同看死人一般,“有什么遗言可以交代,我不怕你跑,阴阳家修士来了又如何?”

        话音刚落,一位道姑驾云而来,孙自茹先是与张木流行了一礼,然后才看向庄谯,眯眼道:“便让你看看来了又如何?”

        又是一道青衫御剑而来,同行的是那司马灼。

        宋渊无奈叹气,“今天来陪你送死,还人情。”

        司马灼却是半句话不说,只是静静站立于张木流身边。

        白衣姜末航已经跟綦风栩打去海上,两位真正的天之骄子相互问剑,西边儿海上唯有那剑光激射,海水被掀起数十丈高,剑意搅得海中游鱼避之不及。

        张木流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们倒是好一番江湖义气,就真当我打不过那个二世祖?”

        宋渊与司马灼皆是转头看去,心说这家伙莫非还有什么杀手锏?可张木流下一句话便教二人不想再搭理。

        “我就是真打不过。”

        谁他娘的想得到,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半步渡劫了?

        小妮子在一旁压根儿就插不上嘴,还没等她说话呢,张木流猛然一把将其推去渡口,转身对着半空中的庄谯,冷声道:“跑个屁,来练练?”

        只见一袭白衣猛然后移,以右脚使劲儿踩向游方剑柄,长剑在半空翻了几转被其握在手中,一袭白衣凭空幻化出许多虚影,足足八十一道。八十一个张木流齐身暴掠至方谯周围,步步生莲,由下至上分作九层,每层九人。

        庄谯冷笑一声,嗤笑道:“你不是读书人吗?有个词儿叫螳臂挡车,没听过?”

        只见那一身灰衣的庄谯伸手摘下古琴,悬坐云海,弄弦之下便有数位金甲神将凭空出现,皆是骑乘天马,手持长槊,径直冲向那最高处。

        一袭白衣好似从天而降,张木流手持游方雷霆般降落,好似一人便成了第十层。

        顷刻之间,九层莲海各自开花,化作无数柄长剑与那金甲神将对阵,杀伐不断。

        庄谯手中拨弦不断,他冷笑道:“真当我一个坑能栽倒两次?障眼法这么多,配做个剑客吗?”

        说着便有两道符箓各自飞去虚无之处,两声闷哼之后,一黑一白两道分神与张木流合二为一,青年已经嘴角溢血。

        而那莲海化剑节节败退,眼瞅着金甲神将已经冲至眼前,张木流只好挥手召来那九层莲海,九九归一,一柄丈许巨剑悬停白衣身前,瞬间破风而去,直指庄谯。后者只是轻蔑一笑,单手抚琴,另外一手虚空画符,只眨眼间便有一道符阵护在前方,巨剑刺下竟是互相抵消。

        庄谯轻蔑道:“人家都是光有花架子,你是连花架子都没得,就只有一腔意气,管什么用?”

        张木流苦笑不停,实在是境界差的太多,若是同境界相争,庄谯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眼见那金甲神将也已经合为一处,变作个百丈之高的巨人,纵马持槊而来。一击之下,张木流被打水漂似的打去西边海上数百里,到了姜末航与綦风栩争斗的地方。

        当师兄的嘴里说着打趣言语,可传音却是另一番言语:“你压着别破境,得不偿失,我们今天有备而来,不怕。”

        张木流嘴角抽搐,心说备个毛线,孙自茹不出手还好,要是那脾气不好的道姑愤然出手,今儿个就真热闹了。

        反正他张木流不觉得庄谯敢独自一人来此,哪怕真是个渡劫也不敢如此托大。

        事实上,孙自茹压着怒气一直不出手,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整座斗寒洲犹如给一双吓人眼睛瞅着,一旦孙自茹这种渡劫境界出手,那个不知来历的人定也会出手。

        张木流与姜末航传音道:“我其实有把握逼退他,可现在内府不稳,一旦真去拼命,有可能就废了。”

        姜末航笑着说道:“一个借着宝物跻身半步渡劫的家伙,哪儿有什么真本事?这事儿我早就猜到了,要不然咱先把綦风栩腿打折,然后再……喊人?喊不来那就只有逃命了。”

        两个白衣青年传音许久,张木流还是御剑返回,因为司马灼与宋渊,两个傻帽儿已经往上凑去了。

        一个合道剑修,一个炼虚修士,将将能撑住庄谯琴音而已。

        那把琴,决计不是凡俗之物。

        白衣青年瞬身过去,将二人扯离战场后对着孙自茹传音,“前辈可以先退,我今天要借着这事儿钓鱼。”

        孙自茹疑惑传音,“师兄真有把握?外面那人极可能是个仙人。”

        张木流点了点头,笑着回答:“你不出手他就不敢出手,有些弯弯绕绕的,暂时没法儿跟你说清楚。”

        待孙自茹退走,张木流猛然大喝一声:“黄致君,你他娘的还做缩头乌龟?老子白给你留酒了是吧?”

        醉醺醺的黄氏少主从渡船走出,“啊?你放心打,打坏了我赔。老子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张木流嘴角抽搐,摘下酒葫芦猛的灌了一口,一把摘下头顶玉簪,一起抛去给方葱,就这样披着一头黑发,身上也多了一副黑甲,有若从千万人中杀出,煞气无边,连同数千里之外的海归山中的那种尸鬼城也被这煞气压的难以承受。

        借着煞气暂时到达合道巅峰,张木流整个人犹如疯魔一般,披头散发持剑上前,只不过手中长剑由游方变作不惑。

        庄谯也好像觉得以琴道对敌不解恨,干脆就撸起袖子,以拳对剑。

        两人虽然相差一个大境界,可那庄谯明显有留手,打算戏耍张木流,所以看起来两人打得还有来有往。

        方葱站在渡口,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女子,两人齐头看向云海。

        小妮子这是第二次见张木流的无边煞气,第一次还是在瘦篙洲,也是在渡口近处。可那次,师傅还是敌人。

        一旁的女子当然是茏暮山来的媏栀,女子啧啧不停,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杀了多少人?不过真有我何姨的风范。”

        她也是到了洪都之后,才晓得来时路上的那个渡劫修士,是给何姨一巴掌差点儿拍散架的。

        其实媏栀一直觉得,张木流才是个实打实的二世祖。有个最低也是大乘境界的老爹,那时张树英遥遥往煮面潭递剑,一座瞻部洲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何姨也不晓得是什么境界,反正媏栀那时问了一句,大乘来了咋办?那个喜传一身黑衣,已经当了奶奶的女子只是笑着说,好像还是一巴掌唉。

        这还不是二世祖?就是好像何姨跟那个负心汉都不能轻易离开。

        方葱自言自语说道:“师傅生气了,很生气。”

        也不愧是大弟子小棉袄,张木流是真的生气了。

        宋渊与司马灼这两个前来援手的,反倒成了看戏的。两人对视一眼后苦笑不停。这才是合道而已,就能跟半步渡劫打了?那自己两人在他手中不就是被砍瓜切菜一般?

        一白一灰两道身影已经到了极高处,再往上就几乎是天幕穹顶,就算是大乘修士也极难破开,所谓飞升,应该就是冲破这道天穹。

        两人好像都打累了,庄谯率先停手,笑着说道:“我是真没想过,当年那个略有琴道天赋的小丫头,居然已经是剑仙了。更没想到,一个小小分神居然能算计死我。”

        当日再那无思江游天,若不是庄谯托大,跑去窥视张木流内心,张木流是决计没法子斩了他肉身的。

        张木流也是淡然一笑,褪去煞气,又复一身白衣,抬头看向苍穹,笑着说:“老家伙,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便掏出来那符画着女子剑仙背影的画卷,摊开之后便有一位女子虚影从画中走出,一剑将那天穹划开,直去那隐匿之人藏身之处。

        张木流低声自语:“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背影也认得出。”

        拿出的那副画卷,画的自然是租住在张木流人身小天地内的刘小北。

        一时间风平浪静,庄谯笑着看来,疑惑道:“为什么信我?”

        张木流翻了个白眼,将那木像抛去庄谯手中,笑着说:“谁他娘的吃饱了撑的让我杀一遍去帮忙?这我都不信?”

        其实最早在司马灼那座大殿之上,庄谯便看见了张木流,张木流也看见了庄谯。只不过两人都不知道,其实对方早就发现了自己。

        直到进了无思江游天,显露真身,以那木像虚影斩了大鹏虚影之后,庄谯才暗自传音张木流,说了句:“帮帮我。”

        张木流当时问他怎么帮,庄谯也只回答了三个字,杀了我。

        这会儿张木流却是眯眼看去,笑道:“今个儿我若是没把握惊退他,你会怎么做?”

        庄谯也半点儿不含糊,笑着说:“你赶不走他,我就得杀了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活,”

        白衣青年点了点头,反倒是问了个题外话,“你真不喜欢黄莺儿?”

        庄谯苦笑道:“他一家人都是我后娘杀的,我拿什么去喜欢?”

        说着便给张木流抛去一壶酒水,然后轻声道:“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向来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当年百越之行,我也是身不由己,以后让那傻姑娘告诉你吧,未来很多年,我们还得是敌人。”

        张木流笑了笑,冷不丁拔剑将庄谯刺了个透心凉,之后还极其贴心的喂了一枚丹药去庄谯嘴里,“这也不是你打我老丈人的理由,还差点儿拐走我媳妇儿。”

        庄谯叹了一口气,心说这小子就这么记仇?

        只见这位半步渡劫将背后古琴摘下,丢给张木流后说道:“怎么着?还要继续做那沽名钓誉之辈?”

        白衣青年深吸一口气,撤去隔绝剑阵后猛然往下坠去,就连衣衫也破破烂烂,一身血水四溢,直直坠向海面,砸的一海上巨浪滚滚。

        庄谯不断扯着嘴角,他这次是真服了,不过戏还是得演。

        那庄谯忽然露出千丈法相,追过去朝着海面就是一脚,总不能白给这小子戳个透心凉不是?

        “原以为盛传的张木流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是有人故意诋毁,现在我才知道都是真的。原来也真是借助法宝坑害过我而已,死吧。”

        孙自凭空出现,一巴掌就将庄谯拍飞。

        这位道姑心中其实郁闷无比,怎么自个儿也成了托儿?唱的哪出戏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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