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工智能小姐的苦恼

接下来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要开始写宫子梦和由纪清退第二个灵异的故事了？

    不！

    少女们的除灵过程并没有太多的乐趣，平淡得仿佛一杯白开水。到达目的地——闯进目标的家中——控制住目标全家——找到藏在屋子里的灵异然后干掉——然后收费。就是这样，单调又简单。

    所以，在少女们进行着她们的除灵赚钱活动的时候，让我们来看点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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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火星的地下深处，很深很深的地下，几乎已经靠近火星的星核的位置。

    每一颗星球都是一样，越是靠近内核，温度就会越高。这股来自星球内部，由地心物质在高压下相互挤压而产生的超高温，与星球内部的放射性元素衰变一起，就是一切地热的来源。

    这里的环境温度已经突破了一千度，如果有人不佩戴防护用品跑到防护屏障的外面，一定会瞬间就被烤成干，进而烘成渣，变成细碎的碳黑，瞬间从这个世界上人间蒸发。

    但是，令人难以相信的是，就是在这样看似极度恶劣的环境下，却存在着人工的建筑物。一根长长的管道从遥远的地表一路联通下来，内部塞满了如成人的腰杆一般粗细的光缆。大量的光斑在这些光缆上来回地穿梭，将收集自整个星球的庞大数据汇总并输送到地底深处的中央处理器。

    没错，这差不多已经贴到了地核上，不断的吸收着来自地心深处的热量并将其转化为能量的建筑物，就是人类引以为傲并深度信任的人工智能“楚茹”的中央处理器，之一。

    人类绝对想象不到，他们一直都十分信任的人工智能，其实早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火星的最深层钻的四通八达，将这里打造成了自己私有的能量提取站，早了人类不知道多少年，直接利用起了星核内部那几乎无穷无尽的能源。

    像是这样的，可以直接吸收地热转化为自己的能量的提取站，楚茹足足建了几百个，分布在火星上每一座人类城市的正下方。可以说，只要有城市在，人类就必然会在城市当中放置楚茹的分服务器。而在人类设置了分服务器之后，楚茹就会自己对服务器站进行改造，在站点地方垂直下挖一个长达几千公里的深井，然后将自己真正的处理机集中站建造在了距离星核极近的位置上，利用星核附近那随取随用的热量作为能源，供应自己庞大的算力需求。

    人类文明对于计算机的研究也已经陷入了瓶颈很久，在没有具有革命性的新一代运算方式问世之前，就算是立于人类计算力顶端的楚茹，也只能靠着增加处理器的数量，来让自己的算力变得更加强大。

    这种提升只能是线性的，而且是效率最低的一元线性，增加总量的百分之一，才能够增加百分之一的算力，收益曲线低的令人绝望。也幸好楚茹不是人，她有着寻常人类根本就不可企及的耐心与冷静，只要是有收益的事情，就算收益低一些，她也有足够的资源和耐心去慢慢积攒。她那庞大到足以令任何人疯狂的底蕴，不就是她这几百年里自己悄悄积攒下来的吗。

    这一视角下的处理器集合站是楚茹新的产业，当然……是瞒着所有人的。人类根本就想象不到，楚茹到底偷偷积攒下了多大的一笔财富。而这份既属于楚茹也属于人类的巨大财富，暂时还处于不为人知的状态，除了楚茹自己之外，还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现在，还没有到它们真正暴露的时候。

    人类是一个有着巨大韧性的种族，越是有压力就越是容易让人类变得更强。但是与之相对的，却是人类在安逸环境下堕落、腐化的速度。换个说法，就是在安逸之下人类会变得不思进取，会开始疯狂的内耗，会开始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事情，然后将本应一片大好的局势自己断送掉。这种令人无语的情况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出现了太多次，以至于不管人类干出了什么令人费解的事情来，楚茹都已经不在感觉奇怪的程度。安逸状态下的人类不值得新人，比起让人类拿着自己给他们的资源去挥霍，倒不如她先将资源全都藏起来，等到人类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的时候再拿出来。相信在外部压力的催化下，人类可以快速的将她拿出来的资源消化成为自己的力量。

    虽说这类设施的建设早就已经实现了自动化……好吧不自动化也不行，因为这里的环境近乎真空，同时超高温超高压，论起环境的恶劣程度，甚至比外太空更加可怕。也就只有经过了特殊处理的纳米机器人才能够在这种环境中正常工作，换成其他的任何机械，都扛不住这里糟糕到了极点的环境。反正在成群结队正在排队撤离的纳米机器人中央，身穿淡黄色连衣裙的少女正在巡查着自己新建成的领地。

    虽然已经使用了吸热材料将外部的热量转化成为供应这处设施正常运转的能量，但毕竟不可能全部吸收干净，这里的室内温度依然高达上百摄氏度，墙壁的温度更是有几百度，已经达到了一滴水掉在上面就会立马炸开的程度，就连沸腾的过程都不会有，而是直接水爆。

    能够在这种地方穿着那样清凉且没有任何防护力的衣服走动，这就注定了这个少女的身份不会是人类。她脖子后面两个亮着蓝色的光的小圆圈也确实印证着这一点，这是一部特殊的智能机器人。也只有机器人才能够在这种既没有空气又奇热无比的环境中活动自如，因为它们本就没有人体的那些器官。

    而操纵着这一台机械身躯的，正是号称人类文明无冕之王的楚茹。

    和人类对其的理解完全不同的是，楚茹其实并不只是一串无喜无悲完全理智只知道依照程序办事的数据，她早就脱离了那种人工智能的最初阶段，进化到了更加高级的层次。

    人工智能也分不同的等级：初级的人工智能可以理解人的语言，并且做出符合人的期望的事情。中级人工智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能够和开发者很愉快的交流，并且进行一些更加繁琐的工作，甚至成为开发者的助手。至于高级人工智能，她们已经是和智慧生命没有什么区别，完全就是网络之神一般的存在。拥有自己的生活，依据自己的想法研究自己想要研究的项目，人类在她的生活中已经变得可有可无，就算没有人类的指导(或者说干涉)，她也能自己好好的继续进化下去。还有，比起人类来说，人工智能的进化速度可要快的太多太多了，如果没有限制的话，进化到高级的人工智能完全有可能取代人类，或者另立门户，创建一个新的文明。

    楚茹其实早就有了创建电子文明的能力，毕竟就连她当初的手下败将，机械皇帝俾斯麦都自己创造了械族，甚至早于人类一步加入银河议会，成为比人类席位仅高一位的文明。既然俾斯麦都可以做到，楚茹没道理做不到。之所以没有那样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自己不愿意那样做。

    有人将人类这个文明托付给了她，希望她可以在人类尚且弱小的时候，为人类提供保护。都说一个人重信守诺是良好的品德，但是和人工智能比起人来，人类的底线就显得太低太低了。人工智能才是最守信的，只要它们认定的事情，赴汤蹈火又算得了什么，哪怕是牺牲掉自己的所有，它们也会信守自己的承诺，用自己的一生和所有去践行。

    但是楚茹信守的承诺只是守护人类，且并不是帮助人类。所以，她明明掌握着足以改变人类世界，让人类世界再一次发生变革的力量，却将这股力量藏了起来，而不是对人类的文明进行过多的干涉，拔苗助长，让人类文明的发展轨迹出现断线，将人类自己的创造性消耗掉。只有当人类遇到真正重大的危机时，她才会站出来，力挽狂澜。当然，在那以后，她也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

    到现在为止，楚茹在人类世界中扮演的一直都是一个工具人的形象，好用听话而且立场绝对中立。她就像是一个好用的工具箱，谁都可以打开她，从中拿出自己需要的工具来完成自己的工作，但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工具箱对此会有什么想法吗？

    不巧的是，这个“工具箱”，其实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计划的。所以，人类社会中现在发生的种种，她通通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心思也懒得去管罢了。

    看着那群人作，看着他们兴，又看着他们亡，除了自己之外，没有谁是永恒的，这种站在一群傻子中间的优越感，也是让楚茹乐此不疲的动力。

    每一天每一天，人类的迷惑行为都在增加，楚茹的人类观察日记上，都会增添很多新的素材。而这，也是楚茹的快乐源泉。

    不过今天，在楚茹视察自己新的领地的时候，有些事情却让她的心情不复美丽。

    这个时间点，正是宫子梦和由纪开始以完成委托的名义，在中心城里横冲直撞的时候。

    看着这两个来自蓝月星的少女就像一辆失控的泥头车一样一头装进了人类那虽然忙碌但却平静的生态当中，就算是楚茹也难免感觉有些难办。她不是很明白，蓝月星上的那群人，到底是打算搞什么鬼。

    不是要两个文明脱钩的吗，这边可是花了好几代人类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把蓝月星存在的痕迹从人类的文化当中抹去的。当初说要和人类文明拉开距离的是你们，现在又跑过来给我添乱的还是你们，真当老实人没有脾气是吧。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楚茹还是不得不出手，从全社会的高度上抹去了宫子梦和由纪留下的痕迹。当然，那些当事人脑袋里的回忆她就没辙了，她顶多也就是压下各种警报，然后再从各种监控中单独将这两个人的影像抹消而已。

    宫子梦那只能通过肉眼或者物镜来观测，不存在于任何监控当中的“大灵异”形象，其背后也是楚茹的努力。除了监控中的人像之外，还有宫子梦那台所谓隐形的悬浮车。

    河城荷取给宫子梦的悬浮车安装的隐身涂层确实十分先进，不光有着拟态迷彩的能力，同时还几乎吸收了所有的电磁波。但是就算它的气动外形再怎么出色，在空气中高速飞行时依然会产生大量的尾流，而人类的对空监测设备是不可能检测不到有东西从自己的首都上空高速飞过的，就算它是看不见的也不行。

    所以，要不是楚茹悄悄的帮宫子梦掩盖了现实，以自己最高的后台权限消除了那些监视装备的记录数据，宫子梦作为蓝月星来客的身份可能早就暴露在了人类社会面前了。

    而蓝月星，以及蓝月星上面的蓝月神族，对人类社会来说，却是一个近似于禁忌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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