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山雨欲来风满楼
苏倾城闻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嘿嘿”干笑了两声，一边咬着牙齿，一边继续咬着耳朵：“我现在就想要……”
夜幽宸迟疑了片刻，忽然宠溺地笑了笑：“那好……”
他抬起头来看着祁柏：“师父，悠悠想要那把摄魂鞭。”
祁柏慌忙点点头，不待锁魂伸手去接，就已经自己递了上来：“那就给借给她玩玩吧！”
夜幽宸接过摄魂鞭，先按下鞭柄上的那个小小的机关，将外面的倒钩收了回去，这才低下头，小声地跟苏倾城讲解着苏倾城早就已经知道的用法。
蝶衣已经顾不上哭了，她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祁柏和夜幽宸的一番操作。
她从来没有见过师兄对谁那般宠溺过，更没见过师父竟然将自己的宝贝兵器借给别人玩……
“师父……你们……你们竟然将摄魂鞭给了她，玩玩？”蝶衣气不打一处来，“师父，您没有必要因为徒儿而跟这个贱婢求情，师兄想要责罚，就让他责罚好了，是生是死，蝶衣都认了！”
祁柏回过头，低声斥责了蝶衣一声：“你住口，还不跟你师兄道歉！”
蝶衣看着苏倾城冷笑了两声：“你知道那把鞭子原先是谁的吗？你知道师兄她为何会对你如此另眼相待吗？还不是因为你的血……”
“蝶衣，住口！”祁柏忽然厉声打断了蝶衣的话，说话的同时，他伸出手去迅速点了蝶衣的哑穴。
低头把玩着摄魂鞭的苏倾城的手指微微一顿，意思疑虑在心头划过，她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一眼蝶衣，然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沙哑一些，却带着一丝得理不饶人的娇憨：“王爷，这个女人想要杀我，必须得受到惩罚。”
夜幽宸微微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低下头去，乐此不疲地把玩着苏倾城的头发：“悠悠说如何就如何。”
蝶衣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挣扎着想要上前，却被祁柏再次抬手，“啪啪”两下之后，便不动了。
“那就……先关起来，饿她三天吧！”苏倾城继续哑着嗓子说道。
“好，就听悠悠的。”夜幽宸微微笑了笑，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祁柏：“师父可还有什么意见？”
祁柏摇摇头，饿三天又饿不死人：“水是可以喝的吧？”
苏倾城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但是也要看我的心情，若是我心情好，便去给她送些水喝。”
“成交！”祁柏大手一挥，然后拉着蝶衣就要往外走。
“等等！”苏倾城慌忙开口叫住了祁柏，“先关在我这里吧，我得亲自看着她才能放心！”
祁柏脸一黑，看了一眼夜幽宸默许的眼神，却也不得不放手。
“锁魂先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夜幽宸对着锁魂挥了挥手，锁魂点点头，伸手解了蝶衣的穴道，独独保留了哑穴：“请——”
蝶衣回头看了苏倾城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嘲讽和悲悯，然后冷哼了一声跟着锁魂走了出去。
蝶衣一走，苏倾城顿时像撒了欢似的对着素锦伸出了胳膊，声音也不再是沙哑的了：“呜呜呜，素锦姑姑，我想死你了！”
素锦眼中饱含热泪，脸上却笑开了花，她慌忙走到床边抱住了苏倾城：“小姐对不起，是奴婢没有看护好小姐，才让小姐遭此劫难，快让奴婢看看您的伤。”
“我的伤不碍事，已经服过药了。”苏倾城撒娇似地缩在素锦怀中，眼睛笑开了花。
看着苏倾城笑，夜幽宸也弯起了嘴角，整个房间里瞬间一片轻松。
“呀！——”轻松的气氛忽然被苏倾城的一声惊呼声打断了，她从素锦肩上坐直了身子：“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了！”
素锦也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对着夜幽宸请罪：“王爷恕罪，素锦也有要事要禀告。”
夜幽宸点点头，先看了苏倾城一眼：“悠悠先说吧。”
苏倾城点点头，对于没有外人在场，夜幽宸对自己的这个称呼依旧没改一事倒没放在心上。
她在素锦的服侍之下从床上站了起来，神情郑重地在祁柏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爷子，我想请教一下，东禹近年来，可曾发生过大规模的疫症？”
“疫症？”祁柏吃了一惊，他抬头看了夜幽宸一眼，“这就是你让无名叫醒为师的原因？”
夜幽宸点了点头：“这是悠悠的意思，徒儿还不太清楚内中缘由，但是听孙毅所述，那些染病灾民的症状，跟很多年前徒儿在战场上遇到的那一次大规模士兵死伤差不多。”
祁柏低头沉思了片刻，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老爷子，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究竟有没有可能？”苏倾城有些着急了，她相信祁柏能明白她的意思，祁连关外的那些染病灾民，若真是如她所想，那事情可就大了！
“别说东禹了，这整个天下都已经太平了好些年了，哪里有什么大规模的疫症！”祁柏说道。
“没错，诸国停战也已经好些年了，但是很多年前的那一次战役，东禹死了足足两万将士，全部都是病死的……”夜幽宸的声音有些沉重，那一幕场景，许多年后他再次想来，仍旧心有余悸。
“这太平的日子，应该持续不了太久了……”苏倾城叹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地对祁柏说道：“老爷子，我怀疑关外那些染病的灾民并非是普通的风寒，但这也只是猜测，若是我虚惊一场也就罢了，但若是……”
“你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这就起身去关外一趟。”祁柏沉声说道，他早就算到暗巫的人会动手，却没料到他们竟然能想出如此阴谋。
但是这件事，就算是他想管，怕也是有心无力，只好尽人事，听天命吧！
苏倾城点点头：“老爷子，您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洪水之后必有瘟疫，她太清楚“瘟疫”这个词了，也太清楚古代的医疗条件了，若是染病之人得不到有效的隔离与控制，那么要不了几日，祁连关外就得尸山遍野，更有甚者，或许还会殃及城内，然后迅速蔓延至下一座城池……
苏倾城打了个冷战，这个情景，太骇人了，她想都不敢想下去了，只希望自己从蝶衣那里得来想要的信息之后就能出发去关外看一眼，希望能够凭借她比古人多看过一些医书的优势，能够阻止这一场浩劫。
然而，听到她话的祁柏脚步却是一顿，张口就否决了她的打算：“你去做什么？再有几日你们就要成亲了，这里虽然比不上京城，但是好歹得比关外好吧，阿宸前两日就已经让无名操办婚礼一事了，这个节骨眼上，新娘子不在哪行！”
“关外距离这里又不远，早晨骑马过去到晚上就能赶回来了，不耽误事儿。”苏倾城没有理睬祁柏的嘱托，仿佛婚礼于她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仪式。
“我陪你一起去。”夜幽宸的声音不徐不缓地插了进来，对于苏倾城对成亲的敷衍和无所谓的态度，他有些郁闷，但是想想也便释然了，他只怕自己斗不过老天，不能多陪悠悠几年……
“不行！”话音刚落，祁柏和苏倾城异口同声地打断了夜幽宸的话。
“你重伤未愈，不可涉险。”祁柏说道。
“就是，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跟去添什么乱！”苏倾城也拒绝了夜幽宸的提议。
“我心意已决，明日一早便出发。”夜幽宸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可是……”苏倾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祁柏一个眼神止住了未说出口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早去早回，咱们一起出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祁柏说道。
“好！”夜幽宸点了点头，“但是在出发之前，我得先找赵构安排好一件事情。”
“什么事？”苏倾城不解。
夜幽宸笑了笑，吐出两个字来：“筹粮。”
“筹粮？”苏倾城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
恰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无名端着一个托盘进了门，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王爷，该吃药了。”
夜幽宸“嗯”了一声，自行来到了桌边。
“你先吃药，吃完药后安排你自己的事情，我跟老爷子商量一下配药的事。”苏倾城上前拉住了祁柏的袖子，笑得满脸得意。
“我找师父也有要事，师父，待会还得麻烦您再过来一趟。”夜幽宸把玩着手里的药碗对祁柏笑道，他又看了一眼素锦：“你不是还有事要说吗？待会你也跟师父一起过来吧。”
“是，王爷。”素锦点了点头应下。
“那我们就不商量配药的事了，我跟老爷子说两句话就让他过来。”苏倾城心中惦记着讨要东西的事，也便没有在意素锦要回禀夜幽宸的事情，她上前拉住了祁柏的胳膊，然后笑着跟夜幽宸告辞。
祁柏抽了抽眼角，知道苏倾城这是来要账了，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也就没法推脱了，只好跟苏倾城一起出了门，素锦跟在最后，然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老爷子，去我房里说？”苏倾城笑得非常灿烂。
“就在这里说吧，待会我找蝶衣还有事。”提到蝶衣，祁柏顿时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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