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线索——桂花糕
“那就……两个铺子再加上两个城南的庄子。”韩氏咬了咬牙说道，像是怕苏砚再反对，她慌忙又说：“城南的那两个庄子里的人，都是妾身精挑细选的，每年也能盈利不少，也不比竹林那座庄子差多少。”
“这件事回头再说吧，我得找时间提前跟倾城说一声。”苏砚瞪了韩氏一眼说道，“庄子里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韩氏想了想说道：“庄子里签了卖身契的人不多，大多是雇的长工，妾身想，那些卖身给相府的，要不就先留下来，您看，今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后院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一下子少了好几个，妾身待会去挑一挑，留下几个，其余的分到各处铺子里……那些长工，因为之前跟相府都签过文书了，可能得赔些银两出去。”
“就按你说的去办吧，这就去，那么多人聚集在门口，让人看了不好。”似是对韩氏的处理结果还算满意，苏砚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苏云珠惊喜的喊声：“父亲，母亲，墨儿弟弟醒了！”
韩氏惊喜地回过头，猛地扑到了苏云墨的床前，苏砚也走了过来。
床上的苏云墨已经睁开了眼睛，因为高热的缘故，眼睛睁得不太大，眼神里还带着些迷离，正疑惑地看着床上的帏帐。
“墨儿！——”韩氏扑了上来，两眼含泪地轻轻对苏云墨喊了一声：“你醒了墨儿？”
苏云墨听到韩氏的声音，仔细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忽然撇撇嘴大哭起来，声音既委屈又沙哑：“母亲……呜呜呜……母亲……墨儿想母亲，母亲不走！”
他伸出小小的肉手紧紧捉住韩氏的衣裳，生怕韩氏离开。
韩氏的心都快被苏云墨的哭声给哭化了，她一边哭一边应道：“母亲来了墨儿，母亲不走，母亲再也不走了！”
她摸了摸苏云墨的额头，烧退了些，顿时松了一口气。
苏砚也走上前来，“不烧了吧？”
“谢天谢地，已经退了！”韩氏抹着眼泪点点头，“墨儿，你肚子饿不饿？母亲让人给你煮粥吃。”
韩氏抱着苏云墨又亲又搂，怎么也抱不够。
“母亲，墨儿不想吃粥，墨儿想吃桂花糕。”苏云墨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胆怯地小声说道。
“桂花糕？”韩氏皱了皱眉头，“墨儿，桂花糕太甜了，咱们不吃桂花糕了好不好？”
“我不！——就要！”苏云墨撇了撇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苏砚皱了皱眉头，对韩氏说道：“他想吃，你让人做给他吃就好了，非惹他哭做什么？”
“可是老爷……”
韩氏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见苏砚对着她摆了摆手。
摆过手之后，苏砚在苏云墨床边的矮凳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揉了揉苏云墨的脑袋，然后笑着问道：“云墨，你可还记得，是谁将你带到你祖母院子外面去的？”
“是娟儿姐姐啊！”苏云墨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娟儿姐姐给的桂花糕好好吃，祖母院子里的桂花也好香。”
苏云墨的话虽然仅仅两句，苏砚和韩氏，包括苏云珠在内的几人都吃了一惊，话虽短，这里面的信息却不少。
“云墨乖，你知道娟儿姐姐给你的桂花糕是哪里来的吗？”苏砚又问。
“这还用问？每年的这个时候，母亲的荣华院里不是都要收集桂花来做桂花糕吗？”韩氏看了一眼苏砚说道，“就在刚才，妾身还听说，这几日不在府上的时候，柳园的那个整日里都往荣华院跑呢，说是给母亲送桂花糕呢。”
苏砚心中一动，他扬声对着门外唤了一声：“谁在外头？进来。”
话音落下不久，玉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一边飞快地往屋内走，一边庆幸着自己幸好没走远。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玉环敲门进屋说道。
“你速去一趟荣华院，就说我说的，请老夫人赐几块桂花糕给墨少爷。”苏砚说道。
“是，老爷。”玉环见韩氏也没有反对，便答应着出去了，不一会儿便端着少半盘桂花糕走了进来。
“老爷，夫人，老夫人已经听说了墨少爷的事情了，正担心着，这不见奴婢去了，将剩下的桂花糕都让奴婢带来了。”玉环将桂花糕放在桌上回道。
“母亲她可说了这是谁送的了？”韩氏看了一眼那盘精致的桂花糕说道。
“说了，是柳姨娘院里的人做的，老夫人夸奖说手艺不错，比她之前吃的味道要好上许多。”玉环回道。
韩氏怀中的苏云墨看到那盘桂花糕，激动得两眼冒光，在床上张开双手就要过去拿：“桂花糕！墨儿要吃桂花糕！”
苏砚走上前去，从盘子里捏了一块桂花糕递给了韩氏，韩氏看着掌心里散发着香味的糕点，还是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玉环又说话了：“夫人，奴婢出荣华院的时候，曾多嘴问了一句，听老夫人身边的人说，这桂花糕之所以甚合老夫人口味，其实是因为柳姨娘让人做的时候，特意少加了些糖，街上卖的和厨房里做的都太甜了，老夫人说吃了腻。”
“少加了糖？”韩氏嘀咕了一声，心里却放了心，她原本就不太喜欢给苏云墨吃那些寻常孩童常吃的甜食类，怕吃多了伤脾胃，如今一听这桂花糕不太甜，自然也愿意给苏云墨吃了。
她将手里的桂花糕送到了苏云墨的口边，笑着说道：“给，墨儿，祖母赏给你的，看看跟你吃的一不一样？”
苏云墨一把抓起那块桂花糕，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就是这样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心里抓着的桂花糕往嘴里送去，可是才刚吃了一口，他就“呸”地一声吐了出来，然后嘴巴一撇，又大哭了起来。
“这又是怎么了？”韩氏慌忙招呼玉环收拾床上和衣服上的渣屑，伸手给苏云墨擦了擦眼泪，她问道：“墨儿，你不是要吃桂花糕吗？为何又吐了？”
“不！——墨儿不吃！不是甜的，不好吃！”苏云墨大声地边哭边吼道，身子在韩氏怀里扭来扭去地撒着泼。
听了苏云墨的话，苏砚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上前推开玉环，沉声对苏云墨问道：“云墨，你说你吃的桂花糕是甜的？”
苏云墨正哭得起劲，哪里可能会回答苏砚的话。
“父亲，母亲！有人想要害墨儿弟弟！”苏云珠忽然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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