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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蛊毒上身


  玉儿服用了尉迟观留下的药丸后沉睡不醒,3日后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慧娘。

  慧娘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着玉儿,开心地囔道:“主母,主母,公主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玉儿细看,自己并不在荷风院秀楼上,只在主母房中。便忐忑不安地问道:“我睡了几日几夜,丽华姊姊却又怎的了?”

  窦娥走到榻旁道:“自己如此这般了,还记挂着你丽华姊姊。当日长孙大夫便将她送回宫中了,这会儿估计也醒来了吧。”

  慧娘补充道:“你没睡多久,只睡了3日3夜。”

  玉儿便欲坐起来行礼,窦娥按住她道:“你元神出窍了几日,身体损耗甚大,先生说了,须好好将养。”

  玉儿笑了笑道:“先生回来了吗,怎的不见先生人影?”

  窦娥温茹地道:“先生不回来你们能醒来吗?现与昆仑奴一道在青樱院开坛作法呐!人虽然不在你的身边,心却守着你!我旧话重提,劝先生收你为义女,他不是孤身一人上无老下无小吧。那昆仑奴道,师徒如父女,还用得着收为义女吗?说得甚是在理。”

  慧娘便想起将昆仑奴与玉儿绑在一起的情形,讥讽道:“这老顽固,事事都这般刻板!”便向主母讲了昆仑奴老脸羞红的事。

  玉儿替昆仑奴辩解道:“他好几十岁了还个童男子,难怪他羞涩。”这句话一说出来,自己脸先红了。昆仑奴是童男子,难道她不是童女子?她可以胡作非为,昆仑奴便得谨守礼制?

  窦娥也替昆仑奴说话道:“他前任的主子是个儒道,除了修行,日日诵读四书五经,昆仑奴耳濡目染,自然亦如主人刻板。这不奇怪,玉儿跟尉迟先生的秉性不也十分地像吗?”

  慧娘自打嘴巴道:“一句话便引出了3句话,句句话都说我不如昆仑大叔,自讨没趣!”

  窦娥微微笑了笑道:“你闹的笑话已经不少了,以后得谨言慎行,只劝你的主子行善积德,不要再招惹是非了。连饕餮那样的怪兽你也敢招惹,简直胆大包天啊!”

  慧娘“哼唧”道:“那哪是甚么怪兽,明明就是一只猫咪吧!我家公主当上了猫仙,那只猫咪是前来朝拜主子的。”

  玉儿忍不住好奇问道:“我当了猫仙吗?我这屋顶住着一只猫王,住了不止一年两年,它才是猫仙哩!饕餮是传说中的怪兽,竟然出现了吗?怎么我一躺下来就发生了这么多怪事,是不是都是她慧娘招惹来的?”

  慧娘这回没有使小性子,耐心地听玉儿说完,用主母那般温茹的声音道:“公主竟然都不记得了!也没甚么好说的,都是我慧娘份内该做的事情。饕餮不是我捏造出来的,果真有此等怪兽,以后公主慢慢问长孙大夫便知道了。”说完,温情脉脉地看着玉儿。

  玉儿躲在被子里道:“你葫芦里装了啥药?趁早倒出来,不准悄悄地使到我身上,不被你玩死才怪哩!”

  慧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玉儿,秋波般的目光不时拍打着杨柳遍植的堤岸,善意如阳光普照天地。

  “受不了啦,受不了啦!我会被她活活吓死!”玉儿猛地掀开被子躲进姨的怀里。

  话说宇文赟醒来后首先想到的便是儿子宇文阐,使铁奴儿去传召,不一会儿宇文阐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进殿后纳头便拜,脆生生地道:“儿皇听闻父皇病倒了,日日与乳母进香礼佛拜道,儿皇心里念:佛祖、道祖,你们哪个治得好我爹爹的疾病,我日日便给谁上供,要吃馒头上馒头,要吃肉糜上肉糜。只如此念了3日,父皇的病就好了。”挠着头道:“只是不知是佛祖出的力多还是道祖出的力多,儿皇横竖请两位一起用膳便是。”

  说得满殿的太监、宫女都笑了。

  宇文赟亲切地对宇文阐道:“我儿,你过来,让爹爹亲亲你。”

  宇文阐便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卧榻前,撑着榻板爬上塌去,坐到宇文赟身边,伸出小手摸着宇文赟的脸蛋道:“爹爹又清减了些。我瞧画像上佛祖肥头大耳,道祖廋得不成人形,虽然道家崇尚清减,但我还是请道祖多用一点贡品的好。”

  宇文赟将宇文阐抱进怀里道:“道祖餐露饮霞便行了,不像我们凡人非得吃饭吃肉。”

  宇文阐睁大眼睛道:“我也听说道家的人吃露水便可过活。露水好采集,道祖要吃朝霞、晚霞却怎么去上供?”

  宇文赟亲了亲宇文阐的脸颊道:“只要在心里说,普天下的朝霞、晚霞先尽着道祖享用,之后才考虑别人便是。你是皇帝,便将普天下的朝霞、晚霞都送与道祖又怎么样?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宇文阐一点也不含糊地道:“但我得先问过爹爹您,您是太上皇,送朝霞、晚霞这样的大事自然得您首肯。”

  宇文赟满意地道:“看来我儿跟着苏威的这个学生学到了不少东西。”

  宇文阐点头道:“这位董先生委实不错的,当然跟苏先生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就那么一点点,差不了多少。”伸出手指比划。其实宇文阐还想问,他爹既然那么恨苏威,为何要请苏威的学生来当他的老师?他不明白,但一直不敢问。

  这时跟着小皇帝前来的太监启禀道:“马上就到陛下学经书的时间,‘天’您说是不去还是去,奴才便去给董老夫子回话。”

  宇文赟放开宇文阐道:“还是去吧。爹爹小时候没有认真读写经书,现下常常觉得肚子里的货不够,有好的想法却说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无法说服大臣。”

  宇文阐的小手摸了一把宇文赟的脸蛋道:“爹爹好好地养着身体,有时间了我再来看您,您也可以去儿皇那里瞧瞧。”说着,跳下卧榻。

  宇文阐走后,宇文赟便想起来了尉迟炽繁,便打发太监去唤她前来。

  尉迟炽繁病情甚是凶险,一者她身子骨弱,一者朱满月最恨的便是她,咒语下得重。太监唤她时正一身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吃了一颗太医配制的提神补气丸,歇了半晌方有一点力气。

  天皇派来的太监在门外等了许久,才得到尉迟炽繁的回话:去!

  太监自去向天皇回话不提,单说那尉迟炽繁挣扎着爬了起来,香汤沐浴了,梳妆打扮了一番,便又变得容光焕发。她原本要步行去未央宫去,奈何腿脚无力,浑身上下冒出虚汗,只得坐了一台歩辇。

  到养心殿已经一个时辰之后,宇文赟正为一点小事大发雷霆哩!尉迟炽繁走进殿去,宇文赟对太监挥手道:“没用的东西,不会对娘娘说到我宫中沐浴吗?还好娘娘来了,且寄下你项上人头。”

  尉迟炽繁柔声道:“哥哥也是才病过的人,得静心保养方是,怎么能如此与奴才们计较呢?”

  宇文赟便满脸堆笑道:“我是与妹妹过不去呀!妹妹还不来,我连死的心都有。”

  尉迟炽繁便捂住宇文赟的嘴道:“总说些不吉利的。呸呸呸!路上听宫女说,方才阐儿来过了,学业上有长进吗?”

  宇文赟笑道:“比当年的我强多了。我在想,当时我如果有阐儿这般灵醒,便不知道要少挨多少板子!妹妹可好?一起来便香汤沐浴,看来也想你哥哥了。”

  尉迟炽繁“吃吃”地笑道:“哥哥是个坏蛋,天天惦记的便是那事,也须分些雨露给其他姊妹,免得花儿凋谢了去。”

  宇文赟拥过尉迟炽繁道:“妹妹总是这般好心,却不知别人并不领情。朱满月便说过她干不来狐媚子的事,好像她蛮清高。想当年她为了欺骗你哥哥,一招接一招地使出下作手段,今天想起来还觉得恶心哩,也不知道那时为甚么便遂了她的意。”

  尉迟炽繁堵住宇文赟的嘴道:“我来了便不要说她。”从案上捡了一颗果子塞到他嘴里:“哥哥可晓得为甚么我们都病了吗,长孙大夫说了甚么没有?”

  宇文赟想了想道:“太监们说,长孙大夫的药是世外高人送给他的,睡3日自然会醒,其他倒没有说甚么。原本要唤长孙大夫前来,想起了妹妹,便将这事抛到了一边。”

  尉迟炽繁埋怨道:“哥哥甚么时候以国事为重啊!我是管不住你了,还得玉儿姊姊来管住你!”

  宇文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将玉儿留在宫里,难道你不会吃醋吗?”

  尉迟炽繁正经道:“你们是姊妹,我吃甚么醋,难道我是醋坛子?哥哥不要理解错了,我和丽华姊姊的意思是让玉儿公主当内吏女大夫,堂皇的大内总管。哥哥想要她做你的妃子,那是万万不许的。”

  宇文赟亲了尉迟炽繁一口道:“不许就不许,不是还有你吗?”突然想起甚么,犹豫了一会儿,唤铁奴儿道:“去取半斛‘太液池’来,得20年的那一种。”

  尉迟炽繁劝道:“哥哥才醒过来,长孙大夫交待不可劳累,饮食须清淡些,哥哥怎的就不遵守?明日喝罢,明日我陪哥哥。”

  宇文赟脸上便有些尴尬,过了半晌方道:“妹妹晓得的,没有酒哥哥就不能与妹妹亲热了。哥哥不是想你了吗,怎不能白想了呀!”

  尉迟炽繁耐心再劝道:“怎么会白想了?妹妹一直陪你到明日,我们可以说说话儿,我亦可以给哥哥捏手捏脚,还可以招来舞姬乐师一块儿取乐……”

  宇文赟将尉迟炽繁抱到身上道:“那更需要喝酒呀!要不哪里来的气氛?”

  尉迟炽繁笑道:“妹妹我不就是气氛嘛!”

  正纠缠不休,门外有太监高声禀告道:“朱娘娘来了,就在阶下,请问天皇见还是不见?”

  宇文赟不耐烦地道:“她来干甚么?她不是说过‘天’不召见她便不来的吗?叫她回去,就说我身子疲倦。”

  尉迟炽繁待要劝说,宇文赟挥手道:“妹妹不要再说,我在想呢,怎么我们几个都中邪病倒了,偏偏她若无其事?”

  尉迟炽繁想了想,也觉得狐疑,那日在萧美娘别院的几个人全都着了道,偏偏朱满月若无其事,难道真与她没有牵连吗?但又觉得如此胡乱猜疑,这宫中又得掀起惊天巨浪,实在是得不偿失。便宽解宇文赟道:“这都是巧合吧。陈月仪、元尚乐两位姊姊不也若无其事?”

  宇文赟摇头道:“此二人向来不与大家来往,亦无过节,并且秉性敦厚,跟朱满月大大不同。”

  尉迟炽繁含住宇文赟的耳垂道:“哥哥无须记这样的小事,待会儿我交代人去查一查便清楚了。”

  宇文赟心旌摇荡,可惜身子软弱,无法施为,只得与尉迟炽繁调笑取乐。

  接连数日尉迟炽繁都住在养心殿内,虽然与宇文赟调笑取乐,赏玩音乐,但并不让他喝酒行房,好比一匹烈马被死死拴在廊下。这一日宇文赟趁早朝的机会,径直去了酒窖,在酒窖中喝来了个一醉方休。是食时进酒窖的,到晡还不见醒来,只得报与尉迟炽繁知道。

  尉迟炽繁听了,急忙赶往酒窖,宇文赟正好醒了,便搂住尉迟炽繁亲热。尉迟炽繁架不住宇文赟的软磨硬泡,自得从了。早有太监取来被褥铺在石板地上,掩上门在外面等候。

  回到养心殿后宇文赟咳嗽的老毛病复发,时断时续,闹了一夜不曾安息,只得唤来太医开药。

  又过了数日,看看病情有所缓解,只在半晚方咳嗽半个时辰,宇文赟禁不住诱惑,喝了半壶酒,与尉迟炽繁亲热了一番,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小皇帝托人传话,说功课甚重,儿子不得其便来瞧父亲,希望父亲有时间去东宫瞧瞧儿子。

  宇文赟接到宇文阐口信后爬起来,沐浴更衣,与尉迟炽繁一起去了小皇帝所住的东宫。

  宇文阐恭恭敬敬将父皇和尉迟天后接入大殿,行了大礼,又奉上茶水。

  宇文赟一口饮尽,放下茶盏正要说话,朱满月款款从殿后走了出来。

  宇文赟与尉迟炽繁吃了一惊。

  朱满月倒不似平日嚣张,按规矩向宇文赟行了大礼,又见过了尉迟炽繁,方开口娓娓道:“我见阐儿功课委实不错,心中便有一种与天皇您分享的欲望,我们夫妻只有这么个儿子,儿子的进步是我们父母最引以为自豪的事情。”说到这里眼圈便红了:“我们与儿子在一起不知道是多少日前,反而不如普通百姓家庭,可尽享天伦之乐。”

  宇文赟便也“唏嘘”道:“无奈我公务缠身,但凡有一点时间,你又不得其便。”

  朱满月抹着眼睛道:“都是我的不是。这两年来我心中有一股怨气,一味参禅问道,不理俗事,不仅疏远了天皇您,连自己的儿子也疏远了。”挤出几点泪来。

  宇文赟一时无话可说。他专宠尉迟炽繁,不仅是朱满月,连其他的几位天后一并疏远了。

  尉迟炽繁怕朱满月再说些心烦的事情,惹得天元皇帝心中不快,便提醒道:“姊姊说阐儿的功课大有长进,我们不如去书房瞧瞧他写的锦绣文章吧!”

  宇文赟便欢愉道:“说的甚是。阐儿,快领我们去你书房。”

  宇文阐便牵着宇文赟的手,兴高采烈地领着一行人去到书房。

  宇文赟翻看宇文阐近期写的文章,字迹甚是工整,一个个蝇头小楷写得一丝不苟,比请来董博士之前写的不知好了多少。认真读了文章,虽然文笔不甚老练,用词也还不够讲究,但布局谋篇俨然有大家气象,不禁连连称赞。正好帝师董博士就在宫中歇息,宇文赟便令人请来了董博士,好好勉励了一番。顺便提了一句苏威,董博士只推数年没有他的消息,不知在终南山那座峰上隐居。

  这一日数个时辰朱满月一直低眉顺眼,跟着宇文赟的意思说话,俩人破天荒没有拌嘴,便连尉迟炽繁也在心中羡慕他们父母子3人的其乐融融。

  待欲起驾回宫时,天色已晚,便与朱满月、尉迟炽繁留在东宫用了晚膳,二更时分方回到养心殿,却不知蛊毒已经悄然上身。

  ------题外话------

  让亲生儿子一起饮下蛊毒,用心何其深刻。倒希望那解药无效,即时破了朱满月的空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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