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29日
周一的早晨总是这么忙碌，你一觉睡到闹钟把你震醒，拿起手机才看到了昨晚家入硝子给你发的消息。
‘爱，周五的作业你写了吗？’
什么？周五还有作业？？？你猛然惊醒，迷糊虫一下子跑光了，费劲思索了一分钟，才从记忆里扒拉出关于作业的一丁点印象。
“完蛋了，完蛋了。”你抓了抓乱乱的头发，给家入硝子发了短信，让她带着作业去教室里抢救你，然后匆忙洗漱穿衣，拎着装得半满的书包狂奔去了教室。
家入硝子已经在等你了，一旁还有正在抄作业的五条悟。
你来不及问为什么五条悟也没写，拿起一旁的椅子坐到他对面，就和他抄起同一份作业来。
抄完作业已经是七点四十多了，你放下了手中的笔，长舒了一口气：“硝子救我狗命。”
五条悟“哧”地笑了一声：“这是杰的作业。”
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谢谢杰。”
“吃早饭吗？”五条悟从书桌里拿出一个包子递给你，“只有这个了。”
“吃。”你早就饥肠辘辘了，当下接过包子就啃了起来，香甜的奶黄包带着些许余热进了你的肚子，让你舒坦了许多。
上午上课，下午对练，晚上出任务。今天不是你出任务，高一的两位被五条悟带走了，你机械地跟从这一作息，回到房间开始第二次试验。
就在你准备启动仪式的时候，高专骤然停电了。你的虹膜里还映照着光的残影，却照不亮眼前的景象。
“搞什么。”你差点就要启动仪式了，这一出变故让你惊出了一身冷汗，你在地上好一阵摸索，才摸到被自己抛掷在一旁的手机。
‘硝子，我这里停电了。’你给留在实验室的家入硝子发消息，然后摸索着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试图让窗外的月光照亮你的房间，很不巧，今天的天气很不好，外面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只留下重重树影隐没在黑暗中。
救命，这什么恐怖片开头。你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试图安抚自己的鸡皮疙瘩，手机传来邮件送达的响声，你点开短信，看到家入硝子的回复。
‘我给夜蛾老师打电话了，他说正在派人过来检修。’
大无语事件属实是，谁能想到高专还会停电。你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恐惧，拉开门，走到了走廊上，外面比房间里稍微亮一点，你勉强能看清路，高专里的路灯全部熄灭了，你这时候才意识到那些路灯是如何的无处不在。
你攥紧了手机，不断催眠自己这里是高专这里很安全这里没有鬼，迟疑了许多才迈出一步。
你打算去找家入硝子，这里一个人你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你一闭上眼就是各种鬼故事往脑子里窜。
去往实验室的路并不远，但你走走停停，感觉自己在偌大的高专里迷路了。
你要开视野！你想要五条悟同款六眼，有他的眼睛走在这种黑暗里肯定是小case。
“嘿！”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搭上了你的肩膀，吓得你几乎从地板上跳起来。
“啊！！！！！”你尖叫了一声，回身乱打，“鬼啊——”
“爱酱，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有力的手钳制住了你疯狂的举动，“什么鬼，你看清楚点。”
“是悟啊……”你挣扎不动了，看清眼前的人是五条悟之后，骤然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你差点坐回地上去，但被五条悟抓着的手让你借力站稳了。
见你站稳了，五条悟松开了手，你将遮眼的头发往后拢了拢，尖叫过后的喉咙还有些痛：“我要去找硝子，夜蛾老师说修理的人正在来的路上，一个人待着太恐怖了。”
“悟，你去哪了？”后方的转角处传来夏油杰的声音，他手持一盏蜡烛走了过来，远远看去如同一盏蜡烛在凭空移动，你拽紧了五条悟的袖子，忍住了拔腿就跑的冲动。
走得近了，露出了夏油杰的全脸，你就放松了许多。
“要去找硝子吗？”夏油杰在五条悟身旁看到你的时候，惊讶了一瞬，将手中的另一盏蜡烛递到你手上，又将蜡烛凑上来幽幽点燃。
现在你的手上也有光源了。
“嗯。”你拿稳了手中的蜡烛，这种蜡烛你只在电视剧里见到过，有手柄的蜡烛台，让人可以很方便的手持，“这是谁的蜡烛，这么，额，古朴？”
“悟的。”夏油杰耸了耸肩，率先迈步。
“悟不需要蜡烛吗？”你走在两人中间，倍有安全感。
“我看得见。”五条悟的蓝眼在黑暗几乎在发光，让你再一次想起猫眼。
按照他们俩的身高，走在一起你肯定需要小跑，但两人都很默契地放慢了步调来配合你。
走到实验室的时候，家入硝子正靠着门在发呆。
“硝子。”你快走几步，走到她面前。
家入硝子站直了身子：“夜蛾老师说过会儿才有人过来修，让我们集合在一起。”
“那先把人汇合到食堂去吧，那边有蜡烛。”夏油杰提议道。
“先去找七海吧，七海的房间离得比较近。”人多之后，安全感直线上升，你的思绪平静，回忆起了高专的地图，“他房间旁边就是灰原的房间，就只有我的房间离你们好远。”
“因为爱来得比较晚吧，你旁边的房间是歌姬前辈的。”夏油杰解释道。
“三年级？”你看着夏油杰点了点头。
你们四个人走在空旷的走廊上，走廊不大，四个人并排显得略挤，你主动往前一步，走在了前面，前面遇上人比背后出现鬼来说要更好点。
五条悟走上前来跟你并排，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双手插兜走得不紧不慢，颇有些在自家后院散步的感觉。
“悟，眼睛很好呢。”这么安静地走着，你又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由得拉着旁边的五条悟聊天。
“天生的嘛。”
“六眼。”你喃喃着他眼睛的名字，“广为人知的术式，效果也非常可观吧。”
“效果就是什么都看得见。”五条悟扫过前面的走廊，“但是关不掉，也挺麻烦的。”
“有点辛苦呢。”你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了糖塞到他手里，“猜猜看是什么口味的。”
“橘子。”五条悟眼也不眨地撕开糖纸，将晶莹的糖果塞入嘴中。
“用眼睛作弊哈。”你翻了个白眼，这是你上次出去玩的时候买的盲盒糖果，所有的包装都相同，导致你自己吃的时候也拿不到自己想吃的，干脆地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糖果，“帮我找个葡萄味的出来。”
“什么颜色的？”五条悟借着微弱的烛光扫了一眼。
“紫色的。”你颇为无语地回答。
五条悟从其中拿起了两颗，你将剩下的糖果朝着身后的两人递了递，被两人婉拒之后，一把塞回口袋，又朝着五条悟手里的糖果伸出手去。
“答对问题了给你吃。”五条悟抬高了手臂，将两颗糖果握在手心，“我手里的两颗糖果分别是什么口味的？”
？？？你又没有五条悟那样的眼睛。
“什么啊，想试验我的能力吗？”你露出了个礼貌的笑容，暗含威胁，“要试试看我的能力能不能把你手里的糖果换掉吗？”
“我赌你能猜中哦。”五条悟晃了晃手。
“柠檬和葡萄的。”反正说错也没关系，你随口猜了一句。
五条悟将葡萄味的递给你，将另一颗塞入口中，含混地回答：“猜对了。”
“毕竟我吃到最多的是柠檬味。”你嘟囔了一句，这一路聊下来也到地方了，你停下脚步，敲了敲七海建人的房间门。
门很快开了。七海建人手里抓着一根白色的蜡烛，从开门的视角可以看到他书桌上点着蜡烛，还配着翻开的书。
停电了还学习，太卷了吧娜娜明。你腹诽着。
所有人在高专的食堂集合了，夏油杰打电话给了食堂负责人，从而找到了放蜡烛的位置。
总共有十二支蜡烛，每人能分到两支，而你手上的手持蜡烛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东京的夏夜还算凉快，你们把窗户全打开，占据了食堂的长桌，一人面前摆着一枚蜡烛。
幽幽烛火在黑暗中摇曳着。
沉默的气氛在食堂里蔓延，五条悟率先打破了沉默，看上去兴致勃勃的：“我们来讲鬼故事吧！”
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和你相对的那双蓝眼里满是恶趣味。
“百物语？”意外的是，家入硝子很感兴趣的样子，“传说讲完一百个鬼故事就会引来百鬼。”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灰原雄也在一旁应和。
这时候说不讲鬼故事已经来不及了，这就是氛围的力量，你沉默了一下，场面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百物语是要讲一个故事就吹灭一个蜡烛的，谁先来？”五条悟成为控场的主持人。
“我先吧。”夏油杰在这方面颇有心得，他用几秒构思了一下，就缓缓张口，“我要讲的鬼故事是八尺大人……”
第一个故事讲完，你旁边的夏油杰吹灭了蜡烛，光亮骤然少了一点，你的恐惧情绪上升了点。
“下一个轮到谁？”五条悟没有点蜡烛，只有那双蓝眼在发光，像是某种掠食者的凝视，这时候食堂已经进入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氛围里，好在你有家用小太阳，诡异的氛围被破坏了一瞬。
“我来我来，我前几天刚给妹妹讲过鬼故事。”灰原雄踊跃举手，不愧是团队里的氛围组。
“你要讲什么？”家入硝子问，“我好确定我之后要讲什么。”
“裂口女。”灰原雄将蜡烛放到自己的脸下方，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来。
这个都市传说你也听过，再次重温还是很害怕，不知不觉间你抓紧了夏油杰的袖子，你现在觉得食堂不太安全了，家用小太阳一点也不暖和。
为什么要进行百物语啊呜呜呜，我们也没有一百个人吧，也没有一百支蜡烛啊，怎么就要讲鬼故事了，你一点也不想听鬼故事。
“你们知道吗，最近有一个穿着大外套，围着围巾，手拿大剪刀的长发女子在附近徘徊。她常常戴着白色的口罩，只露出漂亮的眉眼，如果你在路上遇到她，她会开口询问你。”
“——我漂亮吗？”灰原雄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你鸡皮疙瘩顿时起来了。
“如果回答‘不漂亮’，她就会用剪刀杀害你。”灰原雄模拟出了剪刀的声音。
“如果回答‘漂亮’，她就会摘下口罩，再次问你，‘我这样也漂亮吗？’。如果再次回答‘漂亮’，她就会拿剪刀剪开你的嘴巴，让你和她一样漂亮，然后摸着你的脸，夸奖你。”
“现在，你也很漂亮了——”
灰原雄面前蜡烛骤然熄灭了，恐怖的氛围在此刻达到了极点，你直接尖叫一声，原本就紧拽着夏油杰袖子的手一个使劲，夏油杰顿时香肩半露。
沉默半秒之后，此起彼伏的狂放笑声从你的四周传来，你顿时回神，知道自己酿下大错，小心又谨慎地松手，将夏油杰的衣服整理好，一边又重新抓紧了他的袖口。
“喂喂喂，杰，下次去找裂口女的咒灵吧。”五条悟在一旁大声嘲笑你，他边拍桌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该拍下来的，好可惜。”
“我也这么觉得。”这出意外没什么，反倒是夏油杰看着你死死拽着袖子还不肯放开的样子，语带笑意，“只要多见见，就不会觉得可怕了。”
“对不起，天极姐，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害怕。”那头的灰原雄忍着笑，虽然在道歉，但完全看不出悔意，“噗，对不起，我不该笑的，对不起天极姐，但是，噗哈哈哈哈哈哈，姐你真的好好笑哦。”
“噗嗤。”七海建人在你目光移过来的时候假意推了推眼镜。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笑哈！
家入硝子用一种看小朋友的目光怜爱地看着你：“爱，别害怕，只是讲故事而已。”
谢谢，现在完全不害怕了。你面无表情地松开了被攥得满是褶皱的袖子，拿起蜡烛就准备跨桌追杀灰原雄。
“咯噔咯噔。”闪烁的灯光在你们头顶亮了起来，不过几秒，就恢复到了平常的亮度，窗外的路灯也在逐一亮起来。
“来电了啊——”五条悟觉得扫兴，撇了撇嘴，“干脆把电站炸了继续讲鬼故事吧。”
“下次吧，爱已经很害怕了。”家入硝子看着你可怜的表情，开口替你说话，“明天还要上课，该回去睡觉了。”
“确实。”夏油杰打了个哈欠，他也有些困了。
“走吧走吧，我们回去睡觉去吧。”你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生怕晚一秒自己又要停下来听鬼故事。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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