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二章
这事随着时间流逝白小楼原本开朗乐观的性子便的越发淡薄，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等白慧回来送药。这半年她总有那么一瞬想要死去，她曾这样想，也曾这么做，只是好几次都被白慧拦下，最后白慧以自己性命作为要挟，让她暂时断了这样的念头。
艳阳高照，已是正午。
屋外传来稀疏脚步声，白小楼猜测是白慧回来，睁开得双眼条件反射的紧紧闭上，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不想跟白慧有太多交集。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看看有多好看。”
陌生男人的声音在院子里炸响，也让白小楼知道来人不是白慧，眉头微皱，不明白还会有谁来她跟白慧的院子。
“再好看，现在也是个废人了。”白骏豪的声音传来。
白小楼被废人两个字刺得胸口犹如刀扎般，咬紧下唇，双手死死拽着被褥，泪水在眼眶打转。
“废了好啊，更方便！”男人声音里透着隐隐窃喜。
“啥更方便？”
男人压低声音道：“门口守着，那女人回来记得和我说一声。”
“这还小呢！”白骏豪声音里透着惊讶。
“小的好啊～小的才好玩。”
白骏豪明白了，白小楼更明白不过了。她曾活在信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看过这样的事迹数不胜数。
她用尽全身力滚下床，双臂支撑上半身，匍匐着向门的方向爬去。如今的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唯有堵住门等待白慧回来解救她。
“她可是我表妹！”白骏豪说着是表妹口气里却没有一丁点对这个表妹的喜欢爱护。
“表妹？表妹你下手这么重！”男人口气不削。
“那还是表妹，你得给我好处，毕竟你今日能享受，也有我的功劳。”
“去去去！”
白骏豪“哼”了声后院子里陷入一阵安静。
许久才传来男人有些冷然的声音。
“说，你想要什么？”
白骏豪“嘿嘿”一笑，道：“你懂得！”
“等我回去跟爹爹说一声，才能答应你。”
“请~”
白小楼咬紧后槽牙，双手拽紧得拳头隐隐发颤。
她知道白骏豪从来都看不起她，却没想到这样猪狗不如的事他居然都能做得出来，毕竟自己还是他的表妹。
男人走到屋门口用力一推，发现门从里头反锁了，不悦的“呸”了声，骂了句，“马德！”便用身子大力去撞木门。松动的木门，让他立刻明白木门并未从里头上锁，只是有人用身子堵在门后。
男人嘴角扬起，毫不犹豫抬脚用力往门上一踹，伴随一道破门声，男人顺利跨进屋子。
男人看着趴倒在地上的白小楼，道：“就知道是你这小妮子。”说着上前一把钳制住白小楼下颚，对上惊惧的视线，展颜一笑，继续道:“怎么？知道小爷我要来，都迫不及待等在屋门口了？下次可不要离门口太近，堵着门了~小爷进来麻烦点没事，就怕伤到你这小妮子。”说完狠狠摸了一把苍白的小脸。
白小楼惊惧盯着男人，全身止不住颤抖到不能自已。此刻的自己犹如砧板上的肉，她能想象接下来的下场。
就算死，也不能让面前的男人如愿，不然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深渊。
心念至此，头重重往地上磕去。
男人动作更快一些，一把捞起白小楼进怀里。单薄的亵衣很好的让男人感受到怀里的温香软玉，忍不住上下其手道：“别伤着你这张小脸，爷会心疼的。”
白小楼闻着近在咫尺的气息，又恐惧又恶心的让她胃里一阵痉挛。眼角余光瞥见男人的发鬓，不假思索一把拔了下来，迅速就向男人后背刺去。
“啪！”一阵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白小楼天旋地转的摔趴在地上，手里的发簪也摔出手里，落在离自己两尺远的桌角边。
男人瞅了眼桌角边的发簪，恶狠狠啐了句：“尼玛的！”接着又倾身上前用力钳制住白小楼下颚，用力把头掰向自己，咬着牙根说：“小□□，不想活了是吧？”对上白小楼决绝的眼神，眼神微眯，倏地露出笑脸，口气却透着冰凉，“还挺泼辣！没事，你尽管用尽折腾，老子喜欢。”说着把白小楼双手往她头上一拗，就要作势欺而上。
“啊——”院子里传来一声凄厉女人惊呼。
压在白小楼身上的男人身子抖了下，往屋门外看去，啐了口：“晦气！”
白小楼从惊呼声中认出院子里的女人，犹如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般，扯开嗓子喊道“娘亲，娘亲！”边唤着白慧，边用尽全力锤打着身上男人。
“找死！”
男人眼神犀利，抬起双手，狠狠堵上白小楼的口鼻。
白小楼边锤打着男人边死劲掰开捂在口鼻上的双手，喘不上气的窒息感阵阵袭来，眼泪不受控制溢出眼眶。
她觉得她要死了，她这次真的要死了……
四肢发软，眩晕阵阵，眼前越来越迷糊，越来越迷糊……
恍惚中，她隐约见白慧泪流满面拖着白骏豪冲进屋子，发了疯地抓扯着男人衣襟，。
男人骂了句：“疯婆子！”抬腿便是狠狠一脚踹出屋子。
白骏豪身子止不住颤抖，怯怯道：“这要被爹知道了，我准要被揍一顿，关在祠堂。”
男人“呸”了口唾沫，说：“你都把小□□腿给废了，也没见你爹知道了揍你！”说着一甩衣袖，丢下一句“晦气”大步离开。
“小楼——”
白慧撕心裂肺的叫唤伴随着铺天盖地黑暗席卷全身。
白小楼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秒脑海里浮现句“原来根本没有意外。”
白小楼遇见了只身长八尺的黑蛇，蛇身鳞甲峥嵘背后上长着一对高约五尺的肉翅膀。
“你别叹气了，吵着我睡觉了。”白小楼不惧黑蛇，只是烦躁地揉了揉额头。
“你都睡半年了，还睡不够！当初真是瞎了老夫的一双明眸，会觉得你会是老夫的机缘。结果老夫倒成了你活下去的机缘。”黑蛇狠铁不成钢道。
白小楼迷糊道:“你说什么？”
“唉～”黑蛇扶了扶胸脯，独自继续道:“自己选的路，头破南墙也要走完。”
白小楼仰头围着黑蛇打转，感慨道：“你怎么这么大？”
黑蛇瞥了眼突然窜到自己身下的白小楼，烦躁的一扫蛇尾，发出一声低吼：“滚！”
一股气浪朝四面八方铺散开来把白小楼直接拍飞出去……
白小楼惊的睁开双眼，才发现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胸口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让她气息喘不上来险些又要背过气去。她动了动唯一还能活动的肩膀，想要把自己摆脱出目前的钳制中。
身上的一团动了一下，“不怕～不怕～”伴随白慧轻柔细语。
白小楼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是白慧，摆脱的动作放小，出声说道:“娘亲，你压着我了。”
白慧不为所动的继续絮叨道:“不怕，不怕～”
“娘亲！”白小楼见娘亲不理她，动动肩膀，想要先让双手解脱。
似是因动作惊了白慧，本来只一个劲絮叨地白慧突然蹭着站起来，双手成保护状，把白小楼护在身后，一脸惊恐地盯着屋门，身子似乎还在瑟瑟发抖。
“娘亲？”白小楼试探唤了声。
白慧疑惑回头。
白小楼在看清白慧的样子后，脑子“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白慧最爱干净，就算后来落魄，娘亲也是把仪容仪表整理的有条不紊，偶尔的狼狈也是面上带着些许的憔悴。然而此刻，娘亲浑身脏污，衣衫褴褛，满头野草般的乱发间夹杂着零星的草叶乱屑，乱发下掩映着布满污秽的面孔，原先最让白小楼喜爱的清明水眸这一刻也布满红丝。
全身止不住颤栗，泪水顺着脸颊淹没在枕巾里，仇恨，像怪兽一般吞噬着她的心，让她此刻想要发疯，想要把一切斩尽杀绝。
白慧对上白小楼的眼睛，布满红丝的双眼猛然睁大，污秽的面孔凑到白小楼面前左瞧瞧右瞧瞧，似是确认白小楼真的醒了，一把紧紧地抱住，干裂泛白的嘴唇持续地嗫嚅着:“醒了，醒了……”
白小楼反手一把狠狠抱住白慧，哽咽道:“娘亲。”
一阵强劲的夜风猛然吹过，院里的树木疯狂地摇晃，虚掩的屋门豁然洞开，灯影被夜风扑得摇曳起来，窗纸簌簌作响，呼啸的风声从树梢上掠过，好似她心中的咆哮。
白小楼抱着白慧，像以往白慧哄她那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直到天明，白小楼才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哄吵声，把本就睡得不安稳的白小楼吵醒。
“这死疯婆子！”女人厌恶道:“你们俩上去把这疯婆子给我按住。”
男人的声音传来，“小翠，怎么说她也是大小姐。”
“呸！”女人对着地上啐了口，怒骂道:“就她现在这样还配是白府的大小姐。”
“走开，走开……”白慧惊恐地大吼大叫刺进白小楼的心窝。
“厨房里还有这么多，不差这一个。”
“就是，就是，小翠要不就这么算了。”
“算了？”小翠怒斥，“夫人可是说过了，不能给这院子任何东西。”
“这……”
“你们要不去，回头我就去跟夫人说。”小翠的声音顿了下，随后又道:“到时候你们自己看的办！”
白小楼握紧拳头，胸间怒火化作一声怒吼:“娘亲——”
院子顿时安静，随后小翠阴阳怪气道：“这么快就醒了，命还真硬。”接着继续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抢。里头就一个快死的残废。”
小翠残废二字才刚脱口，白慧跟头暴怒的野兽般怒吼了声“啊——”
院子里顿时一片吵杂，一会传来小翠痛呼声，一会传来白慧愤怒叫喊声，一会传来拉扯声。
“你们快把她拉开，快拉开。”
“呜呜呜……”白慧呜咽声。
“血！我的脸！”小翠惊慌声，“你等着，看我去告诉夫人。”
“呜啊——”白慧带着哽咽地怒吼。
躺在床榻上的白小楼只能握紧双拳干着急得伸长脖子望着屋门无能为力。等着院子里小翠那班人离开，才紧张唤道：“娘亲。”
很快白小楼便看到，穿着一身被扯得稀烂长裙的白慧手里捧着两个馒头望着她傻呵呵的笑，脸上还带着刚刚院子里哭过的泪痕。
泪水抑制不住划出眼眶，哽咽道了声：“娘亲——”
白慧把抢来的馒头塞进白小楼手里，说:“吃！”
泪水打在馒头上，白小楼吃了口馒头，又递到白慧嘴边说:“娘亲也吃。”
“嗯嗯，吃！”白慧大口咬了一口馒头，边咀嚼，边傻呵呵地笑。
白小楼摸着白慧脸庞，心里不断祈祷着，世间神明发现她和白慧的苦难，解救她和白慧的苦难。
她边吃着馒头，边再心里无限的祈祷。
脑海深处，一道犹如古老的磬钟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能这么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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