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吻
娶你。
林惜北被他这两个字震得都有点回不过神，看着他出神好久。直到程琛南的声音再度传来，她才渐渐回笼了思绪。
林惜北：“什么？”
“我说。”程琛南顿了下，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先做我女朋友，要是觉得我还可以，以后就嫁给我。我娶你。”
他的告白没有大把的花言巧语，也没有极富浪漫的关于未来的承诺，甚至还有一点的小现实
——他已经三十岁了，确实没有很多的时间留给他去谈几段恋爱，然后找到一个携手一生的伴侣，所以他对她确实是抱有目的的。
有风外头吹来，带着点不知名的花香，林惜北倏然有些醉了。
她坐起身来，盯着他看了半天，开口，“好啊，我做你女朋友。”
在听到这个答案之前，程琛南其实一直是吊着一颗心的，商场上他可以运筹帷幄，揣度人心，但是在林惜北这里，他却不敢妄自揣测一厘半分。
程琛南低低笑了一声，心里有种不可名状的喜悦，像是禹禹独行在沙漠中的旅人忽然看见了一片绿洲。
“行，那你睡觉吧。”
林惜北懵了一下：“啊？”
程琛南带着笑意重新躺下，“不是要睡午觉吗，睡吧。”顿了一下，他又补上三个字，“女朋友。”
林惜北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透过他的这句话却无端感受到了他脸上沁着的笑意。
下午的时候，林惜北继续校对文稿，程琛南不用输液也就没什么事情，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工作。
她散着头发，低头打字的时候总要去顾忌耳侧垂下来的头发。
刚开始的时候程琛南对此乐此不疲，觉得看着她不停地往后勾头发好像也挺有趣的，但是看她逐渐有点烦躁后，程琛南就收起了这种想法。
看着他突然从身边起身，林惜北抬头看着他“嗯？”了一声。
程琛南低头看她：“去倒杯水。”
在饮水机上接了杯水，程琛南端着杯子到床边找了找，找了半天才在一旁的纸袋里找到一条领带——暗纹、黑色的。
拿在手里之后，程琛南暗自吐了口气，不禁问自己平常的领带是不是都略显沉闷了点。
把水杯放在她手边，程琛南拿着领带站在了她的身后，很小的时候他倒是帮程希月扎过一两次的头发，只是现在好像有点生疏了。
林惜北把手边的这篇文档关掉，余光便瞥到程琛南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紧接着她两侧的头发被轻轻拢起，整理到了后面。
要帮她绑头发？不过他又是在哪里找来的头绳？
程琛南一手拿着她的头发，一手把领带搭在了上面，然后左手拇指轻轻压着一端，另一只手不怎么灵活地拿着另外一端在她头发上绕了几圈，最后打了个还算可以的蝴蝶结。
“可以了。”程琛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点点头，似乎觉得还不错，“好好工作。”
林惜北伸手摸了摸他扎好的低马尾，在指尖碰到滑溜溜的“头绳”时，仰着头问他，“你拿什么给我扎的头发？”
程琛南顺势低下头，捧起她的下巴，微微俯身。
阴影覆下，想象中的触感没有落到她的唇上，反倒是落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位置。
程琛南的嘴唇从她额前撤开，揉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我的领带。”
我的领带是你的头绳。
林惜北抿着唇笑了笑，低头又打开了另外一个文档。
晚上的时候俩人到医院的小广场散步，程琛南坚持不要坐轮椅，牵着她的手去乘电梯。
九月的烟津仍旧火热，小广场上不少人乘凉，锻炼器材旁挤着好多人，中心小喷泉池旁也聚集着不少小朋友，一个两个正猫着腰伸手去捉里面的小红鱼。
俩人也就是单纯的下来吹吹风，选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后，就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一堆小朋友。
期间林惜北的手机响了一下，她也没有回避，当着程琛南的面划开，是江哲远的微信。
江哲远：【惜北姐，下午你拜托我的事情我问好了，关辰星是有个哥哥来着，叫关辰宇。】
江哲远：【他们家是做建筑器材生意的，在烟津也算是小有名气。】
江哲远：【这是在我朋友的朋友圈里找到的他的照片，你看是不是你要找的这个人。】
林惜北顺手点开江哲远随后发过来的照片。
——是一张聚集在包厢里的大合照，中心位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抬着下巴看镜头，这人就是关辰宇。
林惜北跟江哲远道了谢，扭头把手机递到了程琛南的面前。
“关辰星是我们杂志社的，以前听她提起过，她和她哥哥的关系很好，如果警察局那边一直找不到人的话，其实可以试着找人跟着关辰星。”
程琛南看了两眼，关掉手机放在了一旁，重新捏住她的手，“好，我另外找人跟着她。”
俩人坐的位置是爬满葫芦藤丝的小凉亭，旁边草坪上喷水机正转着圈的洒水，转到他们这个方向的时候，顺着叶子的缝隙偶尔还能喷过来一两滴的小水珠。
溅在腿上凉凉的，很是舒服。
在外面待到九点多，俩人才慢悠悠地晃回了病房。
“去哪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我都找……”南思艺话音顿住，视线下移，一转不转看着俩人牵着的手，伸手指了指，说话都不太利索了，“你们，怎么，回事？”
对于南思艺，林惜北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大大方方抓着程琛南的手举了起来。
他手指很长，这会也牢牢抓着她的手，几乎把她的手完全包在了里面。
林惜北抿着嘴笑了一下，坦诚道：“啊，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
南思艺：“！！”
宋承哲：“！！”啥玩意啊进展这么快。
南思艺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看看程琛南，又看看林惜北，好半天才开口，语气满是疑问：“所以以后我得叫你嫂子？”
话音刚落，程琛南低低“嗯”了一声。
南思艺：“……”
南思艺是专门过来带她回去睡觉的，对所有于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的事情也就诧异了那么一会，痛心疾首过后也就接受了。
毕竟程琛南不错，勉强也还是可以配得上她的好姐妹。
晚上林惜北依旧是住在了华庭别苑，只不过这次有南思艺陪着她。
隔日南思艺要忙着到叔伯阿姨家跑，而且她也颇有不做电灯泡的自觉，陪着林惜北到医院后就自觉离开了。
又剩她和程琛南，看着他吃过早餐，俩人便又开始了昨天的重复生活，一个工作一个输液。
重复了几天这样的生活后，林惜北开始准备给程琛南办理出院手续。
上午拿着程琛南的小金卡到缴费处交完费用，林惜北拿着各种凭条去乘电梯，走到电梯口时，十分不幸地碰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她踩着一双高跟鞋，一头大波浪卷发打理在后面，戴一个黑色口罩，如果不是她主动摘下墨镜叫林惜北，林惜北可能都认不出来她。
电梯门关上，林惜北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毕竟大学四年她们两个之间也都不愉快，见面不说话早已经成了常态。
看着林惜北按下六楼，虞羽问她，“你来医院干什么，而且还要去六楼。”
林惜北偏头看了她一眼，她压根没看自己，高傲的对着镜子补妆，仿佛那句话不像是对着她说的。
她一向这种高傲的样子，好像世间的万物都不值得她低头看上一眼。
林惜北不想跟她多说，淡道：“照顾一位朋友。”
“你还有朋友能在六楼？”虞羽眼里满是不屑，语气讽刺，“林惜北你可真有本事！”
林惜北权当她在放屁，没跟她计较，看着电梯门打开，看都没看她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程琛南还在输液，见林惜北进来，抬头问她：“收费处的人为难你了？”
“没有啊。”林惜北眼睛眨了眨，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那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她虽然没表现的很明显，但是眼底总感觉带了点烦躁。
林惜北想起刚刚在电梯里时虞羽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叹了口气，“碰到了一个不喜欢的人，被迫说了两句话。”
程琛南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是在跟他说些烦心事，反正听她说这些，他心里挺开心的，抬手拍了拍床边，示意她过来坐。
林惜北没直接过去，她把手里的缴费单放好，又去倒了杯水，这才坐在了他的身边。
程琛南见她拉开旁边的软椅坐下，往旁边挪了挪坐在了床边。
林惜北怕他跑针，忙抬手按住他的膝盖，问他，“你要坐下来吗？”
程琛南笑笑：“不是。”
“那你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程琛南抬起下巴攫住了唇，他嘴唇有些凉，贴上来的时候很轻的试探了一下，应该是见她没有闪躲，这才按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林惜北没有经验，也不怎么会回应他，就只能呆呆的，默默地承受着他的吻。
两人呼吸交缠，一点小小的声音在这个时候都被无限放大，林惜北猛然有点害羞，手指抓了抓他的膝盖。
程琛南从她唇上撤开，看着她变得稍深得唇色勾了勾嘴角，伸手在她脸上摩挲两下，“哄哄你。”
他声音沙哑，莫名有些勾人。
林惜北至少呆滞了两秒，然后才明白过来他这句“哄哄你”是什么意思，脸上不禁一热，抬头去看他。
他淡笑着，眸色渐深，唇上还带着一点点的湿润，看起来十分禁欲。
林惜北咬了咬嘴唇，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轻声道，“程先生哄人的方式好特别。”
在生意场上，程琛南不肖万次听到“程先生”这个词，但却没有哪一次能比得上她刚刚吐出来的这三个字。
温柔缱眷，听的人心痒痒。
程琛南重新掰过她的脸，嘴唇再度覆上去之前低声在她耳边说，“嗯，只对你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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