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喜欢
跟着医生把程琛南转回普通病房，林惜北问了一些具体情况。
医生看她着急的不行，简单说：“玻璃刺进腹部，不过没伤到要害，只是玻璃带出时留了碎渣在体内，后续注意一些并发的炎症就好。”
医生的话并没有宽慰多少，林惜北默默点点头，道了谢后转身进了病房。
病房里，宋承哲坐在床边，手指正不安分地在程琛南的脸上戳着，一会拉拉他的脸，一会抬抬他的眼皮。
“你在干嘛？”林惜北皱着眉大跨一步过去拿开他的手。
宋承哲讪讪收回，盯着程琛南的脸，“小北北，我哥不会是装的吧？这麻药有这么大劲？”
林惜北：“……”
林惜北有时候真的怀疑宋承哲的脑回路是怎么长得，明明端着一张斯文败类的脸，偏偏一开口半点和这四个字沾不上边。
拖着椅子在床边坐下，林惜北问他要不要打电话给程琛南的父母，毕竟需要住院，林惜北心里还是觉得有必要告知一下。
宋承哲摇摇头，“不用，哥肯定不想告诉阿姨他们这些，而且……”宋承哲顿了一下，“我哥住院这件事情最好不让人知道，可能会影响公司的股票。”
？
林惜北不太懂这些，像这种集团裁决人受伤住院导致公司股票暴跌的情节，她好像就只在南思艺的小说里看到过，现在听宋承哲这么说，恍然间还觉得有些梦幻。
在医院坐了一会，宋承哲想起来正事，和林惜北商量着自己先去警察局备个案，然后回去收拾两套换洗的衣服过来。
林惜北点点头，让他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过来，今天晚上她守在这里就好。
宋承哲走后，林惜北拿湿毛巾帮程琛南擦了脸，又把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的稍微高了点，这才慢悠悠的在床边坐下。
因为失血的原因，他脸色还没恢复过来，透着几分病态的白，林惜北抿了抿唇，握住他放在外面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两下，盖在被里。
想起他在家里动手的场景，林惜北现在都还觉得有点不真实，他那么沉稳的一个人，本应该是不屑于以暴制暴的，但是却为了她……
“程琛南。”林惜北盯着他的脸，像是酝酿了很久一样，慢道：“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要快点醒来才行。”
——
第二天宋承哲提着早餐回来的时候，程琛南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看着在一旁熟睡的林惜北。
宋承哲轻手轻脚把手里的东西在桌子上放下，指了指林惜北，压低声音，“叫醒一块吃饭？”
程琛南重新把视线移过去，她昨天晚上吓得不轻，又照顾他到半夜两三点，现在肯定困的不行。
“不用，让她再睡一会。”
宋承哲“哦”了一声，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一旁，跟他悄声说起了关辰宇的事情。
“今天一早警察局那边就派人去了关辰宇家里，那小子没回家，不知道去哪了。”
“知道了。”程琛南抬手看了眼时间，“公司这一周的会议都由你来主持，对外就说我出去考察了。”
宋承哲点点头。
他从大学毕业开始就跟着程琛南，对南安集团的事情也都比较清楚，平常程琛南没空的时候，会议他也代替了不少，现下公司新品刚刚发布，后续的会议无非就是些反馈商讨，他也刚好应付的来。
“对了。”宋承哲看了眼身后，“关辰宇现在也找不到，要不要找几个保镖跟着她。”
程琛南：“我已经找了，上午就会过来。”
宋承哲没在病房待多久，不到八点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这个时候林惜北还没醒，程琛南也不急着喊她起来吃东西，打开电脑处理邮件。
没处理一会，房间里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放在桌上的林惜北的手机。
程琛南本想下床去关掉，但是刚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林惜北隐约听见自己的手机闹铃，缓缓睁开眼，就看见程琛南靠坐在床头微笑看着自己。
林惜北有些头疼，下意识撑着床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哪里不太对。
她昨天晚上还自己爬上床了？
程琛南看她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不禁觉得好笑，原来她刚睡醒的时候这么可爱——睡眼惺忪，又懵懂又无辜。
程琛南指了指桌上还在振动的手机：“困的话就把闹钟关了再睡会。”
林惜北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面前摆着电脑，一时有点无语，这人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吗，大早上起来赶什么工作？
“不想睡了。”林惜北掀开被子起床，一边穿鞋一边问他，“你把我抱到床上的？”
“醒来看你坐在床边，怕你着凉，就把你抱过去了。”
林惜北：“！！”
你就不能把我叫醒，刚刚缝了针就这么折腾自己，你是想在医院住个天长地久？
林惜北气得不行，三两步走到他旁边，抬手要去掀他身上的衣服，但是还没等她指尖碰到衣摆，就被程琛南按住了手。
林惜北抬起头，同他解释：“我看看伤口有没有出血。”
“没有。”程琛南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一旁，抬头去看她，“不生我气了？”
林惜北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看着程琛南又准备说些什么，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有点哑口。
明明昨天晚上她有一肚子话想跟他说的，但是现在为什么突然想不起自己想说什么了？
程琛南轻笑一声，也不在意她的反应，眉峰稍扬，继续说，“看来还在生气。那等我好了，想办法哄哄你？”
“谁要你哄。”林惜北挣开他的手，偏头看着窗外。
程琛南的病房在住院部的六楼，窗户外就是繁密的白桦树叶，有风吹来的时候，哗哗作响，这么看来，这里还真是一个养病的好地方。
程琛南见她偏过头，垂手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空白文档。
林惜北离他很近，听见敲打键盘的声音，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的那句“你就不能趁着养病好好歇歇”还没说出口，程琛南就将电脑屏幕转了过来。
上面写着五行字：
长这么大没追过女孩子，所有方法可能有点差错。
关于在月色的事情，我再次向你道歉，虽然我也摸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很肯定我没有“监视”你的想法。
至于那天晚上我为什么没有解释，后来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你突然提起这个，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所以当时我真的怀疑了自己，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对你是抱有“监视”的想法。
惜北，我喜欢你，小心翼翼。
看完这些，林惜北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
其实从昨天晚上他冲进来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释然了，或者说是在更早之前，比如：她决定开门的那一刻，或者她在楼下多停留的那一两秒。
更何况眼下他还因为自己受了伤，所以什么监视不监视的，都不重要了。
“惜北？”程琛南见她半天不说话，叫她了一声。
林惜北没说话，径直站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这样的表白方式，让她觉得温暖害羞。
程琛南见她要走，一愣，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不考虑给我一点反应吗？”
他坐在病床上，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抬头看着她的时候，窄窄的双眼皮若隐若现，眼睛里满是小心。
林惜北抿着嘴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化解这突如其来的低沉气氛，指了指电脑屏幕，慢腾腾道：“以后做文档，记得首行缩进两个字符。”
说完这话，林惜北转身进了洗手间，留程琛南一人坐在病床上一边敲空格，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低笑。
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林惜北推着程琛南去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从创伤科出来，又推着他去了六楼的小露台。
小露台上刚好有一片大的阴影，林惜北把他安置在那里，拿出手机给南思艺打了个电话，半晌后，系统提示对方现在是关机的状态。
没办法，她又发了两条微信过去，告诉她自己没事，不要担心。
见她放下手机，程琛南问她，“南思艺？”
“？”
林惜北一脸疑惑地转过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在给谁发消息。
程琛南笑笑，拍拍旁边的塑料椅让她坐下来说话。
“宋承哲之前提到的未婚妻就是南思艺，昨天晚上也是南思艺打电话给他后，我才知道你那边出了事。”
“？？”
林惜北之前虽然听南思艺跟她提起她有个商业联姻的未婚夫，但是因为她当时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甚是连姓名都没有跟她提过，她就一直以为是她瞎说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见林惜北一脸的难以置信，程琛南又问她，“你和南思艺又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大学是一个宿舍的，西里的房子也是我俩一块租的。”
程琛南：“……”
原来他那天晚上睡的床竟然是南思艺的，这世界可还是真小。
不过南思艺那个话多的，倒是没听她跟自己提起她还有这么一个室友。
在露台上又吹了会风，俩人回了病房，病房的小餐桌前不知道是谁已经送来了午饭，林惜北去洗了手，又拿了一块湿毛巾给程琛南擦手。
程琛南觉得好笑，他一个人三十岁的老男人竟然有这么被人小心照顾的一天，看着林惜北放下毛巾后又去拆筷子，程琛南抓住了她的手，笑说：“惜北，我还没残到这种地步。”
林惜北：“……”
想想也是，好像确实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吃过饭没一会，宋承哲过来了。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也打理的整齐，比起平常多了几分的成熟。
“小北北。”
开口破功。
宋承哲把手里的文件放下，“下午和晚上换我来吧，你回去换件衣服，再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有时间了，你再过来看我哥。”
林惜北看了眼程琛南，程琛南点点头，说：“就听他的话，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可是……”就冲宋承哲为了验证他哥到底是不是装睡，就对他上下其手的劲，林惜北就不太放心，看了眼宋承哲，“你能不能行？”
宋承哲：“？？”
宋承哲算是信了她和南思艺是好朋友的话，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问这句话？怎么，这句话是灰指甲啊，还带一个传染俩的。
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林惜北还是决定回去换身衣服，至于要不要休息一会，到时候再说。
简单收拾好东西，林惜北打了招呼准备回去，不等她完全跨出去病房门，就被两道掷地有声的“林小姐好”给吓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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