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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回:惜叹惜痛惜萌动,烛照阑珊暗星弦


  惜叹惜痛惜萌动,烛照阑珊暗星弦;

  月夜银河挂苍穹,嘘叹人生几何悔。  

  又是过了许久,房里好像传来一阵木板的移动声,而后就听见屋内的对话。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赫连公子,不知您对刚才奴家的表现可还满意?”

  “当然,这么美的美人儿本公子当然是一万个满意!”星阑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赫连奕,似乎想要通过赫连奕来证明这是幻觉。

  但在看到赫连奕肯定的眼神时,星阑的心不知道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感到难受。她不想再听下去,这个声音如同魔咒般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回旋着,二哥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就在星阑感到万分痛苦之时忽然眼前一黑,进而失去了知觉。看着房门被什么东西撞开,原本靠在赫连泽怀里的女人突然睁开变得凌厉的眼睛从墙上拔剑准备冲出去时却被赫连泽拦住,说道:“以你的身手不是他的对手,我自会应付!”

  此时的赫连泽心里也是万分复杂,他没有想到星阑和三弟竟会在这么多的客房中唯独闯到了这里,真是失策。这么久了他为何没有发觉房间的异常?难道跟——它有关?“大哥,阑儿不在那边。”萧烨在查看过每一间客房时,并没有发现星阑的身影,没有办法只好下来到了约定的地方,却看见凌千亦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不用找了,阑儿和赫连奕回王宫了,时间还早我们就在这儿消遣一会儿。”凌千亦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萧烨笑道,并将一张纸条放到桌子上。“回王宫?”听到凌千亦这么说,萧烨总算松了口气,不过赫连奕那小子也太不仗义了吧,也不知道道个别,就留一张纸条?

赫连奕是被冷风吹醒的,他摸着发困的脖子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鸡崽子一样被人提了好久。看着周围的环境,这不是王宫后花园吗?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把自己扔到这里。准备起身时发现妹妹也在地上躺着,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于是伸出手拍了拍星阑的脸说道:“妹妹?赶紧起来啊,要不然待会儿狼就来了!快点快点!”

  他用力的摇着星阑的肩膀,只见星阑皱着眉头慢慢睁开眼睛,口齿不清的嘀咕道:“叫什么,这不醒来了吗。咦?这是哪儿?”星阑揉着眼睛坐起身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疑问道。“这是后花园,我们经常在这里玩你都这么健忘?”赫连奕没好气的说道。

  “后花园?”星阑站起来看着身边的假山,忽然想起来这里应该是假山的背面,花园里的样子在星阑的眼里全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是花!赫连奕看着星阑,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妹妹,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去膳房找些吃的。”

  星阑傲娇的说道:“我可不像你,我有凝安照顾,她对我可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你自己去吧,我要去睡觉了,哥哥明早见!”看着星阑离去的背影,赫连奕皱着眉总感觉星阑的语气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在回宣若阁的路上,星阑放空思绪,不是她不愿回忆起刚才的一幕,而是她没有办法相信房中的那个人竟然会是二哥!或许星阑没有经历过多少世故人情,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多种感情都想的太过单纯直接,换句话说就是在这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就履行这个角色的义务。和上次她看见那些女人过分亲近三哥的情况是一样的,二哥和青楼里的那些女人并没有什么名义上的关系,但是却做出僭越之事在星阑眼里是无法行得通的。

  但是细细一想,这一次的感觉和上次的却有很大的不同,当日只是气愤三哥过于随便,并无它感,而这一次心里不由得泛出一股酸楚之感,亦或者是委屈。难道自己真的对两位兄长的感情不同吗?若真是如此可真的是犯了大忌,到底是就此斩断这个感觉还是顺其发展,她不由得犯了头疼。

  第二天星阑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晚膳时刻,看着身边的座位还是空缺着,王后担心向正在吃饭的两个儿子问道:“你们两人有没有看见阑儿,都这个点了这丫头怎么还没有来?”

  赫连奕夹着菜喂到嘴里,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说道:“估计是她的侍女给妹妹单另做了吃的,昨晚星阑还说那个叫凝安的侍女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呢!母妃就不要担心了。”王后看了一眼优雅用膳一言不发的赫连泽,不由得叹了口气也吃了起来。

  “哇!义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星阑推开门看见大家都开始用膳,而自己却因为贪玩耽搁了时辰不由得觉得很是尴尬。王后看到星阑可爱的表情,开心的说道:“阑儿过来赶紧吃,要不然又让你三哥的嘴巴将你爱吃的东西席卷而过了。”

  正在津津有味吃饭的赫连奕看着母妃偏袒妹妹的样子,吃味的说道:“是啊,你再不来我就全吃光了,到时候别到膳房里去吃萝卜!”说道这个赫连奕真的是欲哭无泪,昨晚本想到膳房里大吃一顿,但是情况可星阑的一样,能吃的除了萝卜,别的必须做熟了才可以吃。

  饭罢星阑突然对王后说道:“义母,我想今晚在这里休息,可不可以?”王后听闻激动的说道:“当然可以,这几晚你就住在母妃这里母妃都求之不得!”一旁的赫连奕嫌弃道:“啧啧,都多大了还和母妃睡,瞧你那点出息!”

  “我就这样我乐意!要不你也来啊,我可不介意。”星阑傲娇的说道。赫连奕打了个寒颤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一旁的赫连泽起身告别之后也离开了。

  晚上衍庆宫,星阑趴在偌大的床上翻看着书,看着义母坐在镜子前面用罐子里的东西擦拭着脸,好奇的问道:“义母,你擦的是什么?”“这是养颜膏,母妃老了需要保养皮肤,要不然啊你父王就该嫌弃母后容颜已逝了。”王后道。“才不会呢!”星阑说着坐起来盘着腿接着说道:“义父义母伉俪情深,不仅是夫妻还是军事合作伙伴呢,义父又怎会嫌弃义母!更何况这话是义母你故意说的吧,你肯定不会当面说给义父听。”

  王后无奈的摇摇头,从镜子里看到阑儿古灵精怪的模样还真像儿时的自己呢!记得年少时她们姐妹二人无忧无虑的在草原上策马飞驰,但那已然成为过去,现在的她们早已回不到原来了。起身坐到床边抚摸着星阑顺滑的长发笑道:“你个小丫头是不是心里藏着事情?”星阑睁大眼睛看着王后说道:“义——义母怎么知道?”

  难道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但是自己真的和平常无二啊!“母妃是过来人,你的小心思暂时还是逃不过母妃的眼睛的!”王后笑道。“义母,假如有两个人,对方都互相认识,但是有一天一个人发现另一个人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而这个人心里有股酸楚和委屈,你说这意味着什么?”星阑认真的看着王后的眼睛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王后皱了皱眉头说道:“那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是恋人?”

  “只是相识的人,而且对彼此都很照顾,就像是朋友一样。”星阑解释道。“照这样说的话,故事里的女子只是单相思,显而易见男子并没有对女子有过别样情愫,在他眼里两人只是互相看好的朋友而已。”王后解释道。“原来是女孩单相思了,那她该怎么办啊?”星阑继续问道。

  王后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趁早让这个女子断了与男子的别样感情,否则伤人伤己,最终苦的也只是这个一厢情愿的女孩子罢了。”一厢情愿,伤人伤己,看来是自己多想了。他是二哥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种感情在心里蔓延生根,这样对彼此都不好。“阑儿,赶紧休息了。作为女人保养皮肤才是重点。”

  承风殿,赫连奕不怀好意的笑道:“二哥,都这个时候了也该解释一下那个房里木板移动的声音了吧,我已经给你一天的时间了,现在你就再不要糊弄你弟弟我了。”

  赫连泽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赫连奕,一言不发的起身到书架上取书,而后又坐到椅子上开始看书。赫连奕见二哥没什么反应,接着说道:“那房子有暗道!泠雪楼我已经查看过了,那个屋子下面的两层都是解手之地,而两旁的房屋都是在一个位置垂直而下,只有这个地方恰恰和三楼的房间有一个约摸三尺的错位,而这个错位无论是宽度还是长度,都可以满足作为楼梯延伸而下到地下暗室的空间。二哥,不论你到底要干什么,都要看清楚自己的初心不要迷失自己,你永远都是我二哥。”

  只见赫连泽抬起头平静的看着赫连奕说道:“三弟,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说罢起身走出殿外。赫连奕见二哥准备离开大殿,便急声说道:“这一切除了我谁都不知道,当日我和妹妹的离开以你的武功肯定是看清了是谁做的,但是妹妹并不知那个房间的秘密,她所看到的只是你与那女人交欢的假象,妹妹她,是无意的。”

  赫连泽的脚步微微停滞了一下便离开了。赫连奕看着消失在夜色的二哥,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二哥做什么,但他自始至终都是赫连家族的二公子,万事都以赫连家为重,只希望不要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赫连泽回到寝室还是如往常一样继续在浴池里闭目养神,突然他睁开双眼,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说道:“没想到你竟会护住他们二人,泠雪楼的那个地方你也敢靠近!”只见一个黑影坐在房梁上,单手勾起额前的一缕发丝说道:“我只是尽本分而已,王后和你都发话了,我也是不敢不听。再说了,小南瓜那么可爱我怎能袖手旁观任由你杀了她呢?”

  这几天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星阑,发现星阑是一个有趣的女孩,每次看见她都会忍不住想要笑。看着她在学府里趁着老夫子不注意时和旁边的人说个话扮鬼脸或者偷吃;看着她早晨踮着脚到花园里浇水结果不留神掉了进去弄得全身都是泥土;看着她端着巨大的鱼缸跑到隔壁院中的水井旁换水,结果水非但没有换好还因为水井旁的绳子老化将木桶掉到水里只好去找侍女帮忙;当然也看着她看见好看的人不论是男是女都会呆滞很久,妥妥的一个小色女……

  小南瓜有着很有趣的孩提时代,自己竟然有些羡慕她。她就像是阿颜於山脉上的雪莲,云岭冰峰素色寒,娉婷仙韵无尘染。

  下面的赫连泽抬头看着房梁上的风,虽说带着面具但还是可以看清他此时缥缈的神情,说道:“无论你现在心里想什么,都不要忘了你与他们的契约,一旦触动后果不堪设想。”“我当然不会忘记契约,我只是对小南瓜有着亲近之感而已。倒是你赫连泽——哦应该是淳于三少,一个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能真正拥有的人,更应该考虑好自己的处境,做好自己的本分。”风看着水池里的男人不由得觉得有些可怜,留下这句话便悄然无息的离开了。

  看着已然空去的房梁赫连泽大手一挥,整个浴室都被浴池里的水瞬间溅湿,白色的縠帘上挂着沾满水滴的血红色花瓣,而后零散的水滴聚集在一起从花瓣上滚落溅在木板上绽放出一朵剔透的花朵。

  水池里的赫连泽紧握拳头,妖冶的双眼透露出狠厉之色看着西南方向,薄唇紧闭额头上青筋暴起,站起身露出精壮修长的身躯,他的后背有一个不起眼的红斑,或许在他人看来那就是一个红斑罢了。但只有他知道这个东西给他带来的痛苦已长达快十五年之久。当年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他们都不放过自己!

  黑暗中的星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听着义母均匀的呼吸声,她蹑手蹑脚从床上爬下来走出了大殿坐在台阶上。此时周围已然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夜空的繁星陪伴自己,与自己度过这漫漫长夜。

  只着亵衣的星阑用手拄着脑袋,看着夜空中明亮的星星和模糊的线条组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那应该就是书中所说的银河吧,也不知在这苍穹之巅是不是真的有天神的存在,是不是真的有神兽的出没?

  浩初难道仅仅是一只老虎?但是在这里她看到过许许多多的动物都没有像浩初那般通灵性,钻入眉心的灯盏更不似凡物,还有梦里又逐渐多出的模糊场景。二哥——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二哥?星阑到现在还是难以置信,自己才是十一岁啊,怎会情窦初开的那么早,难道真的要像义母所说彻底斩断情愫——这样也好,免得以后和二哥见面时尴尬。

  赫连奕坐在窗户上看着后院的假山,手里无聊的摆弄着机甲,双眼呆滞的盯着前方一声不吭。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二哥的秘密逐渐多了起来,也不知二哥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总感觉二哥对自己以及父王母妃有些疏远,虽然见谁都是温和的笑意,但那笑意明显不及眼底而且透露出些许淡漠。自己每一次故意找他斗嘴可二哥都是不为所动,几句话就将自己又打发了出来。

  本以为自己在这深宫里会没有朋友,可谁知母妃突然带来了星阑,原本以为星阑会是像其他女孩一样拘谨,可谁想到她一旦熟悉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恶魔,自己和她在一起时总会吵得不欢而散,但后来又反反复复的冰释前嫌,在这吵闹的过程中,他突然发现有星阑这样一个妹妹还真是挺好的,毕竟一天也不那么无聊了,有了一个可以坦陈相待的伙伴,也就无拘无束了。繁星镶于天阑所以叫星阑,这是妹妹给自己起名字时做出的解释,还真是有趣!想到这里,赫连奕不由得笑到。

  漫长的黑夜,各怀心思看着满天的繁星,又是一个失眠的一夜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梦境里星阑又看见了美人哥哥,不由得傻笑了起来。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竟然会坐在外面靠着柱子就这样给睡着了。

  “郡主?郡主?快醒醒!”一大早曹中官按时来到衍庆宫,却看见郡主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衣就坐在这里给睡着了,真是一个小祖宗啊,真不让人省心。星阑闻声睁开模糊的眼睛,嘶——怎么感觉浑身不舒服,自己竟然坐在外面给睡着了,这得有多大的心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郡主,你有没有感到头痛或者别的异样?”曹中官担心的问道。虽说这是夏季,但是夜里还是会导致寒气入侵进而生病。星阑缓缓站起身,皱着眉说道:“就是感觉腰疼。”“让你晚上不好好在床上躺着,非要偷偷跑出来享受黑夜的‘伺候’,赶紧进去再休息会儿,时辰还早。”

  曹中官用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孩子的口吻一边低声说着一边轻轻打开殿门示意星阑进去。星阑满脸倦容的朝曹中官露出“灿烂”的微笑便蹑手蹑脚又来到床前爬上去呼呼大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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