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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回红云号响九重天,缘来根去落尘逍


  “下雪了。”星阑感觉到额头落下一抹冰凉,左手指尖刚触碰到那悬着的羽毛,却被肌肤的温度消融成一滴清水。

  两人纷纷仰起头,看着红的发亮的天空,一片接着一片,大大小小的鹅雪迅速的往下坠落着。

  其中,一片鹅雪羽尖轻点,触碰在星阑的眼球上,瞬间的刺骨冰凉让她不适的想要去眨眼,却被一种身体往上腾升的错觉止住。

  那粘在眼球上的鹅雪迅速化成水滴,融进了干涩的眼眸。

  她,好像看到了云女。

  一袭红罗轻纱降凡尘,一娉眉黛桃颜瑞人心。苍穹之上,那浑厚的白云,泛着血红,让人望之,错像仙子下凡,错像,云女。

  “阿泽,我看到云女了,她在和我打招呼。”星阑红着眼眶,左手依旧轻捻着脖子上的两颗珍珠,微颤着下巴喃喃道。

  赫连泽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丫头,没有再去触碰为自己疗伤的右臂。

  相反的,他伸出了左臂,紧紧的环住阑儿的肩膀,也仰起头望着天空,冰润着声音开口道:“是啊,那白里泛红的娇云就是云女,她在和你道别。”

  “对,云女,云,她就是那朵让人揣摩不透内在的云朵。是我对不起她,若是我以前可以去抛弃那些羁绊,或许,事情会有转机,或许,云女不回离我而去。”星阑后悔的凝噎着。

  脖子已然酸涩,但那种向天空腾飞的错觉让她贪恋不已。

  越往上,就会越接近云女了吧,跪在地上的女孩儿憧憬着这桩美梦,不想清醒。

  赫连泽轻笑着,大手轻轻将阑儿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广袖遮住单薄的脊背,为她挡去冬日里的寒冷。

  “阑儿,一切都会好的,我们还没有走到绝路,一切都会有转机。”

  “对,没有绝路。”星阑重复着阿泽的话语。

  一对璧人的心,再一次往近里移动着。

  那紧贴在赫连泽腰椎上的手,逐渐颤抖了起来。浓郁的青色灵力在黑夜中变得几近透明。

  云女说了,星阑体内的蛊虫很快就要消失,没了木系灵源的控制,天海之中的水火,是否会一如往常一样,在启动之后相互默契配合?

  关押云女的牢房,从夜晚到翌日,白色的火焰依旧没有停熄,宛如冥府鬼差白无常,盘旋在桃木上妖娆的摆动着。

  中央的云女没有被烧焦。相反的,白皙的皮肤依旧水嫩,那些在人族经历的伤痕污垢,全都被上天之火冲洗干净,纤尘不染。

  丰硕的身体被红罗轻纱包裹着,弯曲的双臂搭在胸前,左手上右手下,手心靠手背,放在胸口。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魅惑的,微微上调的眼线,凡尘往事全数消散。

  张扬的金银珠宝首饰,以及黄铜链子全数烧成了黑色的灰烬,洒落在地上,换上了犹如白珍珠般的清纯淡雅。

  没有人敢靠近那团奇怪的火,靠过去的,都成了灰烬,包括地上那恶人的残尸。

  “太上王,这些便是大牢里说的情况,您看?”中官臂弯托着拂尘,惊讶的感叹着。

  “哼,一个妖女,死了都不安生!”赫连徵怒意未尽,大掌砸在桌案上。

  那中官稍稍往后退却了半步,余光瞄了一眼对面寝宫的屏风,小心翼翼的凑到赫连徵跟前,低声的说道:“太上王,既然现在没有人能够去触碰那团妖火,奴才,倒是有一个妙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孤赦你无罪。”赫连徵开口道。

  “欸!”

  中官见太上王答应,咧着嘴鬼鬼祟祟的说道:“太上王,想必您没有忘记当初定贤伯仅凭一己之力,便将羽人那种怪物剿灭,身体上,定是有不凡神力。”

  中官很是知趣,昨夜他敏锐的耳根子听到太上王免除了定贤伯的赫连姓氏,还没收了环凤青影剑,立刻改口称之,为定贤伯。

  话说到中头,见太上王若有所思的蹙着眉头,心中顿时一喜,继续道:“还有这一次,定贤伯率领四十几个府兵,竟然杀光了一千多人的军队,虽说中途消失了将近两个月,但回来之后,依旧是生龙活虎的,精神得很。要说没有神力,谁敢相信?她做的这一切,都不是我们可以预料得到的,每每超乎寻常啊。”

  中官的话就像是一飓东风,将赫连徵潜在的冲动给一层层的挑了起来,点燃。

  外面的雪还未停,整整下了一夜的雪,厚达六寸。

  万里江山,银装素裹。

  体力透支的星阑安静的靠在赫连泽的怀里熟睡着,许是这种温热的避风港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跪在地上,都能睡着。

  全身的温度都在怀里的赫连泽,整整一夜,四肢僵冻。每隔半个时辰,便会运出内力,让自己的体温恢复。反反复复,体力已然不支。

  青色的长袍上只落着稀稀落落的雪花,其余的早已扫落在地。雪毯,掩住了他们的衣摆。

  赫连徵从火气熏烤的大殿里走了出来,眼里的动容之色早已隐匿下去。

  清晨,天微微亮,雪地,还泛着淡淡的蓝色。

  “泽儿,将星阑送回偏殿,收拾好之后,来主殿见我。”

  “是。”赫连泽微微颔首,直至父王离去,才站起僵硬的身子,抱着阑儿,迈着机械般的双腿走到偏殿。

  “何老,夫人的病研究的如何了?”回到殿内的赫连徵问着跪在床边的白老头。

  何老收起了搭在太后手腕上的轻纱,站起身走到赫连徵跟前,双手作揖道:“回禀太上王,太后的病情较于昨日,有了很大的改变。想必是太后的身体先天强健,所以遇到这种难病,也会自主恢复。”

  “哦?孤来看看。”赫连徵走到床边,粗糙的大手摸着太后的脸颊,外头的天色亮了,看的也就比灯烛下清晰的多。

  只见泛青的眼窝有了很大的改观,脸色上看来,的确有了些血丝。

  心中的忧虑暂时松了松,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开口道:“还请何老为夫人调理完善。”

  “老臣遵旨。”何老说着,便佝偻着身子,提着药箱离开了主殿。

  熟睡的亓元感觉到脸颊上传来阵阵温热,便睁开双眸,倦意的勾起嘴唇笑道:“夫君,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

  “元儿,你感觉如何?”赫连徵见夫人醒了过来,惊喜的握住她的手关心的问道。

  “嗯。”亓元点点头。

  “夫人。”赫连徵将旁边的热粥取了过来,一边吹着气,一边说道:“昨晚我已经下令将妖女行刑,但是牢里却出了怪事。”

  “哦?是何怪事?”亓元疑惑的问道。

  “唉!”赫连徵叹了口气,将勺子里的羹汤喂到夫人的嘴里,让她润润喉,才缓缓的说道:“昨夜,那妖女在临死之际施展出妖术,身体周围的白火烧了一整夜,到现在还未熄灭,古怪的很。”

  “其实,在书中记载,任何妖魔鬼怪,只要砍掉头,就会失了灵性。只是这种手段太过残忍,还是等着那白火烧没了再说。”亓元伤感的说着,言语中的慈悲之意动人心弦。

  赫连徵忽然有了一种想法,大喜道:“夫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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