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情不自禁
他想伸手替她拭去眼泪。
他想再大胆一些，把她拉进怀里。
他想告诉她，让他替她承担生命中的那些痛苦，她只要躲在他的怀里享受和风细雨便好。
虽然如今他还不够强大，可为了她他愿意去改，愿意做得更好。
他的手有些抖，因着心里不时冒出的一点儿恐惧，又担心会惊着她，犹犹豫豫来来回回，终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伸了过去。
眼看着马上就要挨着那张还挂着泪痕的脸时，腕上突然一阵刺痛，这刺痛来得突然又蹿得极快，沿着胳膊嗖嗖几下就钻到了心脏，只觉得从手到身体冻僵了一般，使不上半分力气。
他挣扎着想抬起胳膊来，折腾了几下却是徒劳。
一直过了好大一会儿，胳膊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可此时烟火已经放完了。
各有丫鬟和小厮要引他们去客房，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姜跟在几个丫鬟后面朝客房走去。
等撑了灯又歇了好一会儿，王钰的胳膊才完全恢复过来，他抬起手腕细细看去，那里竟别了一枚又短又细的银针，比普通的绣花针还要细上几分。
原来是中了暗器，可这地方鲜有人知道，什么人会这时候造访，况且看他的目的又并不想杀他，真让人费解。
与王钰的精神不同，夏姜白日里跑了许多地方，晚上又碰上了大启的皇帝陛下，这时候早身心俱疲了，脑袋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将一大片地面照得明晃晃，这明晃晃的地面上突然闯入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那人一身劲装，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他立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动，直到床上的人咕哝了一声，似是嫌月光太亮，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他才跟突然惊醒了一般。
目光朝着那人的背影望过去，又是一阵出神。
他不知道缘何会回来，也不知道缘何会追着她来到这个地方。
只是看着她吃得好睡得好的样子，又觉得有几分气恼。
难道只有他自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吗？
还有，王钰对她的心思那么明显，难道就不知道保持一些距离么！
一想到刚刚王钰那么认真盯着她的眼神，他就恨得牙痒痒，这个女人！
他向前几步，轻跳了一下到了床里侧，正对着她。
先是伸出手捏住了她的鼻子，看着她呼吸渐渐粗重混沌，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眼看着马上就要醒过来了，他才放开。
是猪吗，睡得这么死！
他低声呵斥了她一句，不过夏姜是完全没听到，这会儿子她睡得正香呢。
殷红的小嘴随着呼吸声微微地张合，看着看着龙且就忍不住俯下了身子，将那两片小巧的唇片含住了。
原本想着浅尝辄止，可这东西就跟能让人上瘾的五石散一样，渐渐地他吻得越来越深，舌尖已轻挑起她的牙关。
想起刚刚王钰看她的那个眼神，他就忍不住狠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嘶。。。。。。”
夏姜忍不住哼了一声从睡梦中醒来。
怎么回事，她摸了摸嘴唇，刚一挨着一阵刺痛。
这下子她是完全清醒了。
月光明晃晃的，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照到，不用点灯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奇怪。
她走到桌边点了灯，又撑着灯来到镜子前，不过古代的镜子只能找出个大概模样，看得一点儿也不清楚。
大概是上火了吧，这几日累得够呛，也快过年了，这些事情就放一放吧，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夏姜吹了灯，重又爬回被窝，不一会儿就又睡过去了。
院子里的挂花树上立着一个人，正对着夏姜房间的方向，直等到屋子里的灯又灭了，他才转过身，脚一点借着力飞出了院墙。
第二日没什么大事，夏姜就想着去看看小三子。
王钰主动请缨要陪着夏姜一起去，夏姜想了想觉得单独去好像也不合适，就没有拒绝。
两个人买了些糕点又买了些米面，雇了辆车到了小三子家在的那个巷子。
刚一进门，就听见一阵嚷嚷声。
夏姜和王钰对视了一眼，没敢耽搁立刻跑了进去。
屋子里围了许多人，大多流里流气的，衣服几乎都在胸口处敞开着。
地上零落地散着一些碎木头，是砸烂的桌子腿和椅子横档，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粗瓷的茶壶只剩下半个，缺口处凹成了一个弯弯的月牙形状，茶杯更是碎成了许多片。
“还钱！”
当中一个腰身粗壮的人，手中拿着一个粗实的棍子，啪的一声打在床角上，许是用的力气太大，床架子晃动了几下，发出了几声吱嘎声。
小三子旁边还跪着一个妇人一个老伯还有三个小童。
“再不还钱就把这几个小的拉去卖了，就是到了官府，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妇人哭得悲怆，闻言更是发疯了一般，撕扯捶打着同样跪在她身旁的老伯，嘴里叫嚷着：“都是你，都是你！我不活了。。。。。。”
见他们仍拿不出钱来，为首的那几个就要上前去拉那几个小的，小三子和正哭嚷的那个妇人拽住几个小童的胳膊，不让他们拉走。
一时间谩骂声、叫嚷声、哭闹声充斥了整个屋子，
“住手！”
夏姜大喊了一声，两方人马同时停下了，一时间屋子里竟然没有了声音，他们都一齐扭头看向夏姜。
为首的那个人看到来人竟是个女的，竟哈哈笑了起来，扫过来的眼神色眯眯的，像要把夏姜看穿了一样。
王钰不悦地挡在了夏姜身前。
“小三子，怎么回事？掌柜的不是已送过药钱了么？”
小三子一看到他们就再也绷不住了，只叫了声师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眼泪汹涌。
看他如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王钰直接开口问道：“他欠你们多少钱？”
为首的那人说了个数目，王钰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扔给了他，他掂量了几下，倒是只多不少，这才吆喝了一声，一众人才跟着他出了那门子。
等他们走到了街口，一个人才从队伍里出来，贴近他们老大低声说道，“老大，刚才小三子竟然叫那小娘子师父，听说明月楼掌勺原先是个女的，是不是就是那丫头，若是能把她绑了交给齐公子，那咱们是不是就立了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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