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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分了几队人马,沿着沁河的主流和分支一路找寻下去,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眼见天色暗下来,仍旧一无所获的轩辕玉晟一点没有收队的打算,沿着沁河河岸继续往下游寻找。

  “殿下,您两天没合眼了。您去船上休息,属下带人继续寻找。”初一跟在轩辕玉晟身旁,见他形容憔悴,两天没梳洗从没这么狼狈过。

  没有上船的意思轩辕玉晟继续往前走,心急如焚,焦急的问道:“其他几队人马也没有消息吗?”

  “回殿下,没有!”

  昨日,黑衣人从河里和两岸袭来。当时殿下和县主在甲板上,县主依偎在殿下怀里睡着了。暗卫发现异常,黑衣人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上了船。他们的这次的目标,不是殿下,而是殿下怀里的县主。

  殿下一直将县主紧紧的护在怀里,所有的暗卫全部出动。谁知暗中还有一波黑衣人,围攻殿下,殿下和县主两人都不会功夫,被黑衣人围攻。

  这边的暗卫赶紧过去支援,县主为了抵挡功向殿下的一刀,将从背后偷袭的黑衣人一脚踹了出去,拉着殿下躲过另一个黑衣人的袭击。就在两人靠在桅杆上的时候,从河里又冒出一批黑衣人,趁人不备县主被黑衣人打落河中,后脑勺撞在船舷上受了伤,掉下去的时候昏迷不醒。

  殿下不管不顾紧跟着跳下去,沁河表面看着风平浪静,水面下暗潮汹涌。见殿下下了水,初一一脚踹开与自己缠斗在一起的黑衣人赶紧下了水,救起不会水的殿下。再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哪里还有县主的身影。

  偷袭的黑衣人被暗卫全部斩杀,没有漏网之鱼。

  解决完黑衣人,所有暗卫下河寻找县主,船周围的水域找了不下百遍,一无所获。

  没找到,不许上岸。四周找了个遍,又往下游找。沁河下游有几个分支,初一去旗云郡找了府郡大人,让他派兵帮助寻找。这一找,就找了两天。

  旗云郡的府郡大人一看到初一手里的令牌,当天赶紧亲自带人过来。放下衙门里的其他事情,也得帮着找人。那人更是如今大秦的红人,一楠县主。

  轩辕玉晟不说收队,谁都不敢擅自说不找了。两天了,连片衣裳的一小片布料都没搜到,府郡大人带来的人认为这多半是凶多吉少。晟王一脸的戾气,谁敢说,只能陪着找人。

  暗卫们心中焦急,一楠县主之于殿下那是比自己生命更重的人。万一一楠县主有什么不测,那殿下会怎么样不敢想象。个个在心中祈祷,老天爷,您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只求老天开眼,让一楠县主平平安安,殿下能顺顺利利找到她。

  一行人打着火把,来到一处两边都是悬崖峭壁的地方,步行再没办法前进。

  “再往前是什么地方?”轩辕玉晟看着拦在面前的崇山峻岭。

  府郡大人赶紧上前回答:“殿下,翻过这些山林,往里面走,就是姼娣族。不过要进姼娣族没那么容易,里面有天然屏障,要逾越不容易。”

  “这条河流经姼娣族吗?”就算是刀山火海,为了找到韩一楠,轩辕玉晟也要去闯一闯。

  “这条河只经过那一片陡峭的天然屏障,要进姼娣族,必须步行。而且需要有熟悉的人带路,才能进得去。”不敢耽误,府郡大人赶紧派人去找知道如何进姼娣族的人,“殿下,那姼娣族是女尊族,女子当家做主。是先皇特许的一个民族,准许他们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里面有诸多事项需要注意。”

  府郡大人赶紧将里面的规矩和注意事项说了,进入姼娣族就要尊重里面的女子,不能按照外面的规矩来。

  进去后也不会停留多长时间,找人要紧,轩辕玉晟点头同意了。

  河道两旁是悬崖峭壁无法翻越通过,其他寻找的队伍划着小船到了此处与大部队回合。两天没合眼的一行人,上了船,依旧分批用汽灯照亮两岸,仔细往岸边搜索。

  初一从香水手中接过披风给轩辕玉晟披上:“殿下,进仓里休息一下,外面夜风大小心身体。”

  “初一,本王是不是很没用。保护不了她,每次都是她护着本王。”轩辕玉晟看波涛拍打在岸边的石头上,发出哗哗的声音。要不是护着自己,一楠不会掉下河。

  没有找到人,轩辕玉晟就要一直找下去。她那么勇敢的一个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殿下,都是属下没有保护好殿下和县主,才让县主落了水。等寻找到县主,属下立刻接受惩罚。”黑衣人出现的突然出现,两岸和河底一波又一波的涌出来。对方同样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人比自己这方多出一倍。要不是自己的暗卫武功更胜一筹,初一不敢想象后果。

  看着岸边白色的峭壁,轩辕玉晟捏紧拳头,是自己的忍让害了一楠。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不念兄弟情义。等找到一楠,再和你们算总账。

  躺在床上,轩辕玉晟搂着被褥,上面还有韩一楠的气息。轩辕玉晟闭上眼睛:一楠,你一定不要有事,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天亮之时,轮船到了一处更加陡峭的峭壁前停下。面前的这座峭壁高耸入云,想要通过,简直是痴人说梦。

  等了一会儿,衙役带来了以为年纪有四十五六岁的秀气汉子。府郡大人给轩辕玉晟介绍:“这位就是从姼娣族出来的男子,在外生活了十几年,他带路不会有问题。”

  “那就走吧!”寻找韩一楠心切的轩辕玉晟,看了眼这个汉子,和外面的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留了一队人马在这里照看船只,其余的人下了船,乘坐独木舟通过狭小的河道行不过几里路前面的河道越来越狭窄,水深变浅,露出水里的石头。

  不能在继续往前走,只能弃船上岸。岸上并没有路,全是锋利的石头,上面长满了青苔,稍不注意就会滑倒掉进河里。掉进河水里是轻的,就怕掉在河里的石头上。

  秀气的男子走在前面带路,小心翼翼跨过一条秀水潺潺的溪流,来到一个一次只能通过一人的狭窄通道。走过通道,面前是悬崖,流水冲出悬崖变成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这高度,看得人一阵眩晕,腿脚发软。

  众人排成一排,背后紧紧贴着石壁,深呼吸不敢往下看。往山下去的路,只能刚刚放下一只脚,有点地方连放脚的地方也没有。

  府郡大人身体稍胖,恐高,那冷汗直往下掉。让他跟着下山是拿他命开玩笑,估计往前踏出一步,他会直接掉下去。

  初一等人带了攀岩的绳索,然而根本用不上,这山光秃秃的偶有地方长了一根草。

  担心轩辕玉晟,初一道:“请殿下您回船上,让属下们去找县主。”

  “继续往前走!”轩辕玉晟心意已决,不容反驳,“再废话,本王一脚把你踹下去!”

  又看了眼脸色苍白,冷汗像流水一样的府郡大人,轩辕玉晟道:“大人带着衙役回去,说不定县主到了旗云郡也说不定。还有两届山,也让人在那里守着,如果见到县主让她安心等候。”

  “是,下官领命。”府郡大人腿已经软的像面条,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站在这峭壁上,生怕松口气就要掉下去。一听轩辕玉晟这般说,也不逞强,慢慢一步一步挪到通道里,“殿下一定要注意安全,下官即刻安排人手去别处寻找县主。下官在外面的出口等着殿下回来!”

  连回头都无法回头,轩辕玉晟紧紧的靠在峭壁上:“好!”

  “下官告辞!”府郡大人带着一班衙役走了。

  除了带路的男子,只剩一小队衙役,还有就是轩辕玉晟的暗卫们了。

  初一等只得跟在男子身后,尽量护着轩辕玉晟,小心翼翼的往山下一点一点的挪动。从山上下来,用了整整半天,落在地上心中踏实了,众人的衣裳犹如被洗过一般。

  哪怕是暗卫有功夫在身,从几千米的山上下来,腿也打颤。在往上看,回去也不容易。

  在山脚下休息,拿出干粮和水,吃过后,就要继续赶路。

  “殿下,走过这片林子,还要翻越几座大山。到达姼娣族,最快也还要走两天。”带路的男子拿出腰间的镰刀,将杂草和树枝砍了方便行走,“这条路估计都没人走,长了杂草和小树。”

  这树林里都是参天大树,走进去,瞬间变凉爽。也因为树木太茂盛,一不留神就会迷路。

  众人不敢掉以轻心,紧跟着男子,随时观察周围,就怕遇到什么猛兽,防患于未然。猛兽没有遇到,倒是见到不少线型的吸血虫。它们藏身在矮树的树叶上,有动物或者人经过,便会悄无声息的爬到身上。吸血的时候被吸者不会感觉到痛,它口腔分泌出一种止痛的液体。

  好在进林子前大家都做了一番武装,除了眼睛露出来,其他的部位全部用布包起来。又在接缝的地方抹上了盐,就这样全副武装,身上爬了不少虫子。这虫子细长细长的,在身上蠕动,非常的恶性。

  初一等人尽量不让轩辕玉晟碰到这东西,发现同伴身上有虫子,都用树枝给挑下来了。

  在林子里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重见天日。深呼吸一口气,接下来就开始将装备脱了,找一找身上有没有虫子,或是伤口。这线型吸血虫只要爬到肌肤上,立刻用口器吸住开始吸血,还会往皮肤里钻,非常的危险。

  个人检查后,又让同伴帮着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吸血虫在身上才放心。众人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休息片刻,又开始出发,在天黑前翻过面前这座大山。

  晚上,在一片草坪上过夜。

  初一等人生了篝火,在旁边溪水里抓了鱼,又进林子抓了几只野鸡,烤在篝火上滋滋冒油。盯着金黄的、油汪汪的鸡皮,轩辕玉晟想到了在琵琶村的时候。每日跟着韩一楠在后山上跑,她捡个石头子就能打野鸡野兔。不论是自己吃的还是拿去卖钱的,都是活的,她说什么时候还是新鲜的好吃。

  她不会做饭炒菜,只会烤肉,烤出来的肉外焦里嫩,透着一股焦香。

  初一撕了两只鸡腿,用洗干净的大树叶子包着送过来:“殿下,你将就着用些吧!”

  轩辕玉晟接过鸡腿,放在口中咀嚼,食不知味。

  躺在枯草上,轩辕玉晟双手枕于脑后,看着满天星空。回想起以前在琵琶村的日子,眼眶湿润。闭上眼睛,轩辕玉晟强迫着自己入睡,梦里可以见到一楠。

  初一将人员分了三班,轮流值夜。

  天蒙蒙亮,轩辕玉晟就醒了,梦里没有见到一楠,那她一定平平安安的待在某个角落。简单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天也大亮了,出发。

  今天席娘子也起了个大早,梳洗好煮了菜粥,自己吃了一碗,将锅盖盖上就下了楼。

  来到楼下猪圈旁边,打开鸡圈只见拴在里面的野鸡和野兔活得好好的。活着的猎物能卖个好价钱,席娘子把两只猎物放进背篓里,再把装满干药草的两个大口袋搁在背篓上,用绳子捆结实防止走路的时候掉下来。

  这样既给野鸡野兔留了空间不被闷死,药材也不会被弄脏。席娘子背着背篓,开了院门往下面走,集市在山下的一块平地上,哪里住的人口多,就成了镇。

  姼娣族的族民住的散,总共也就两个镇,落仙镇和云浮镇。席娘子家属于落仙镇,今日去的集市就是落仙镇。

  路上遇到不少去赶集的村民,席娘子是巫医,村民对她都很尊敬。遇上了都热情的和她打招呼:“席娘子去卖草药啊!”

  “是啊,家中没什么粮食,卖了换点粮食回来。”村中的村民病了一般都是自己采点药草熬了水喝,来请巫医看病除非是病情非常严重。席娘子采了药草,大部分都送到镇上的医馆卖了换粮食。

  大家住的相对比较远,并不知道席娘子家多了一个人。有人往看她身后看了看:“今日笙哥儿没跟着一起去集市啊?”

  往常席娘子去集市,后面肯定跟着席笙。席娘子尤其的疼儿子,上哪儿都要带着他。

  席娘子笑了笑:“昨日上山干了活儿累了,今儿起得太早就没叫醒他,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有个这么疼儿子的娘,笙哥儿真是好福气。”众人羡慕不来,姼娣族多是山地,不产稻米。稻米都是从外面跋山涉水弄进来的,卖的价格也是相当的高,一般人吃不起。可笙哥儿喜欢吃米,席娘子卖了药草总会买几斤回去。

  那笙哥儿也生的好看,就是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将来把人娶回家。说起这个,村里有不少人有这心思,一起去集市的队伍中就有那么一两个。

  走了一半的路程,大家都停下来歇气。范婷芳看了一眼席娘子的背篓,不重,但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也是累的。

  再启程,范婷芳走过去接过席娘子的背篓:“席大娘,我来帮你背!”

  范婷芳家就住在席家竹林那边的山坳里,范婷芳是席娘子看着长大。人有些老实,倒是会种地,自从她管着家里的大小事儿,范家比以前过的好些了。不过人口多,仍旧穷。

  以往一同赶集,范婷芳也经常帮着席娘子被东西,所以今日顺手就过来接背篓。可今日席娘子并没有把背篓交给她,自己背起来:“这背篓也不重,我自己被就行。”

  在场的人有些以往,没想到席娘子竟然拒绝了范婷芳。范婷芳摸摸鼻子,笑了笑:“那您慢着点!”

  范婷芳差不多也算是和席笙青梅竹马长大,她对席笙的心思村里人都看得出来,她这个当娘的当然也知道。

  要是往常也罢,可是现在席笙的心意明了,席娘子就不得不拉开与范婷芳的距离。不能成的事儿,就不能在给对方希望。

  一路上村民们说说笑笑,拉一拉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很快就到了落仙镇。一到落仙镇大家就分散开了,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席娘子先去医馆将自己的药草买了,都是相熟的人,卖起来也快。接下来就是去菜市场卖野鸡野兔,这里也有卖野物的村民,人家来得早,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席娘子将背篓往这里一放,拿出拴了脚的野鸡野兔。众人一看,竟然是活得,就有人围了过来。活的野物竟然和死的差不多价钱,当然会选择活的了。刚放下,席娘子的一只野鸡和野兔就被人买走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卖掉了,没费一点口舌。揣着六十个铜板,席娘子很满意。既然是韩一楠自己挣的钱,给她买衣裳也不觉得心疼。买了两套衣裳好换洗,总不能老穿着自己的。

  她有这打猎的本事,以后笙儿跟着她,不用吃苦。对韩一楠,席娘子又多了一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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