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水银镜

　　“好！”没想到这东西管得还挺严，那东西可有毒，韩一楠提醒轩辕玉晟，“丹砂有毒，还是不要用来制作丹药的好。吃那种药丸子，就跟吃慢性毒药一样。”

　　“放心，当今皇上不追求这些。”轩辕玉晟压低声音，只三人能听到。

　　那就好，韩一楠放心了。

　　轩辕玉晟对秦紫霄道：“那就请秦大公子即刻去找来，辛苦了。”

　　“我才到你俩就赶我走啊！”见韩一楠也不挽留自己，秦紫霄无奈的站起来，“这是把我当奴才使唤啊，可怜的我，怎么遇上这两个无良的人！”

　　唉声叹气，叫苦连天的走了。

　　秦紫霄走的当天晚上，丹砂的事情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并且当天做出来的玻璃，同样出现在皇帝的手上。

　　而韩一楠忙的什么都抛之脑后，忘了轩辕玉晟身边，还有个薛锦，自己做出来新东西都会被薛锦禀报给皇帝，

　　拿出一片透明的薄片，竖起来透过它看外面：“海公公，晟王说这个东西以后做窗户，那屋子里岂不是变得很亮堂？”

　　“皇上，这是琉璃？好干净剔透！”海公公趴在玻璃前，想摸一摸又怕弄脏了。

　　将巴掌大的玻璃放在奏折上，里面的字清晰可见，轩辕沅陵很期待：“朕明年应该能换上新窗户吧？”

　　“能，肯定能！”海公公点头，笑出一脸褶子。

　　“哈哈哈！”轩辕沅陵笑着起身，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晟王这次出去对了，就是苦了贵妃思念儿子许久，朕去陪陪她。”

　　那丫头要丹砂，肯定不是炼丹药，她有自己的用法，且看她如何用。

　　“皇上，不坐御辇？”海公公急忙跟了上去。

　　轩辕沅陵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走一走，舒展一下筋骨。”

　　跟在身后的海公公眼框有些湿润，皇上今日心情好，笑了呢！多少年没看到过皇上的笑容，多亏了晟王，还有哪位奇女子啊！

　　另一边去找丹砂的秦紫霄，直接去了丹砂矿区。皇上禁止生产丹砂，他们手里打量存货销不出去。

　　此次购买的原因是用于绘画，回去加热后就是常用的朱砂。秦紫霄的办事效率是高的，白天夜里不停赶路。两天后，带着五斤丹砂出现在韩一楠和轩辕玉晟的面前。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韩一楠在做玻璃，轩辕玉晟也没有闲着，找了木匠师傅一起，设计出镜筐和图案。

　　在雕花上，莫青渊和莫青翰比较拿手，请了两人过来，又从木匠里面挑了三个的师傅。一面是框架，另一面是一整块，框架四周雕刻和另一面的背部雕刻各种花卉图案。框架和背面中间是镜片，框架和背面合二为一，一个整体的镜子就成了。

　　古代匠人的手艺了得，韩一楠见到莫青翰在框架的拐角，雕刻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后。关键是那个地方小，雕出的牡丹不是浮雕而是一朵层层叠叠的花瓣，中间是花心，花心四周点点花蕊，一朵怒放的牡丹。有叶，另外还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厉害，韩一楠竖起大拇指，心里敬佩不已。

　　可惜只有一个窑炉，轩辕玉晟心疼韩一楠每日火烤，让她把技术交给莫鸿信和莫青文。这样韩一楠轻松多了，在一旁指导就成。

　　炼制玻璃的事情交出去了，韩一楠开始提取水银。

　　以丹砂经低温焙烧后制取水银，但这个方法的效率较低，而且容易中毒。韩一楠决定用蒸馏法，下火上抽法是现在能做到的。

　　提取水银后，将它镀在玻璃上，干燥后以免水银镜就制成了。

　　盯着里面清晰的面容，秦紫霄惊讶又自恋的道：“本公子这样看起来，比铜镜中更要英俊潇洒几分啊！”

　　“你好意思在这里自吹自擂吗？”同样拿着一面镜子，照着自己俊美面容的轩辕玉晟，讽刺的开口。

　　韩一楠放了镜子：“哎，自惭形秽啊！”

　　“一楠，各有各的美。在爷眼中，你长得比秦紫霄好看多了，并且更有气质些。”轩辕玉晟说的是实话。

　　韩一楠噗嗤笑出声：“我开玩笑的，可不敢与秦大公子比。不过外表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有一句话说的好，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没有好看的皮囊就做一个有个性的灵魂。”

　　“韩姑娘的意思是，一个人的秉性才是最重要的。对于这一点，本人很赞同。”漂亮的人都喜欢，性格秉性不佳，很快被人淡忘。再说青春逝去，美丽不在，美人也会迟暮。

　　自己狭隘了，轩辕玉晟一把收了秦紫霄手中的镜子：“要做一个有趣的灵魂，就别照什么镜子。赶紧装了车，回京去吧！”

　　“本公子准备两者兼修！”秦紫霄夺了镜子在手，痛心稽首，“再说了，本公子就这样被你们招之则来挥之则者去，岂不是太没性格了。不给本公子百八十面镜子，不走！”

　　“镜子现在做出来的数量有限，玻璃并不是只能做出这一种东西。除了往日的琉璃艺术品，它的用途很广泛。”韩一楠抚摸着镜片，脸上是和煦的笑容，“秦大公子先带两面拿回去送人，过了春节可以考虑再开一个店铺了。”

　　“有韩姑娘这句话，什么都不带我也开心。”再开一个店铺，肯定和车行相差无几。秦紫霄来了精神，吩咐装车，其他店铺已经送去了，就差京城了。

　　临走，秦紫霄带上了两面镜子：“你俩安心研究新东西，有什么需要我的直接让王管事通知就成，过了春节就开始着手新店铺。告辞！”

　　轩辕玉晟抬手回礼，跟他告别。

　　“一路顺风！”韩一楠冲他挥挥手，“明年见！”

　　“明年见！”看了眼轩辕玉晟，点点头秦紫霄让车夫驾车离去。

　　目送马车驶上大路，韩一楠指着旁边的荒地：“开春后，趁灾民还没返乡，就开始挖地基。”

　　“玻璃需要干净的环境，跟铁器锻铸在一起很容易弄脏原料。明年先赶工玻璃作坊，不如，咱们把房子先放一放，先把砖头拿来盖作坊？”扩展作坊迫在眉睫，轩辕玉晟提议先盖作坊。

　　韩一楠摇摇头：“咱们自己烧的砖远远不够，那些红砖就用来盖房子，盖作坊的直接去砖瓦厂预定。咱们在年前就预定，一家不够，就多找两家。”

　　“好，就按你说的去做。”轩辕玉晟点头同意，两人一同进了院子。

　　作坊里，木工归莫鸿达，玻璃交给了莫鸿信和莫青文，镜框，莫青渊和莫青翰五人已经越来越熟练，还增加了椭圆形和圆形的镜框。

　　几人已经作坊当做了家，多做了两个上下铺，带了被褥过来，住下了。

　　傍晚，韩一楠和轩辕玉晟骑着自行车回莫家沟。经过自己的荷塘，韩一楠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哎呦，一忙作坊就把我的荷塘给忘在脑后了。这快过年了，我还没打听哪里有卖藕种的。”

　　“你不是要种荷花养鱼吗？怎么又改主意种什么藕了？”轩辕玉晟不明白的问道。

　　噗嗤笑出声，韩一楠解释：“这荷花的种子是莲子，它的根茎就是吃的藕了。”

　　原来是这样，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以往基本上不看。这才发现，自己傻傻的，就跟上次一样，割了一大把野草回来喂猪，结果那是小麦。

　　没想到，小时候的小麦和青草一样。

　　“要不我让薛锦他们帮着去找一找？”一时之间，轩辕玉晟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藕种。

　　要是去买藕种，有需要一大把银子。

　　王府里应该有湖有鱼有荷花，韩一楠打起了轩辕玉晟王府荷花池的主意：“你王府里有没有种荷花？”

　　好像有，夏天还去赏了荷花，然后第二天就生病躺床上吃药了。

　　轩辕玉晟以为韩一楠要莲子：“不知道王府里有没有收莲子，我让薛锦带个信给小可，让他送过来。”

　　“不，我不要莲子，我要藕！”莲子种下去当年不会结藕，要藕种。

　　“现在就要吗？”不知道府里的荷花结不结藕，宫里的只开花采个莲子，轩辕玉晟拿不准会不会结藕。再说，天寒地冻的，现在去挖不合适吧？也不能种呀。

　　韩一楠摇头：“现在不要，开春就得挖出来整理了运来，谷雨就开始种了。”

　　“那先确定一下咱府里的能不能结藕再说吧！”万一不结早点想别的办法，去别的地方买。

　　一般荷花都会结藕，如果是观赏荷花，结的藕口味不好。想了想，韩一楠道：“最好先挖一段来，我们尝尝再做决定。”

　　两人商定好，让薛锦派人回去通知小可。

　　小可接到主子的书信，不敢怠慢，让侍卫喝了酒热身后下水挖了一整节藕。用稻草包好，立刻交给龙护卫带去莫家沟。

　　收到藕的当天晚上，韩一楠就让清炒了一盘，脆生生的，还有一丝甜味。不错，可以做种藕。

　　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省去了几十两银子。

　　看着韩一楠眉开眼笑，轩辕玉晟心里也乐开了花。

　　韩一楠忙着想点子赚钱，韩友庆家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前一日人还在家，第二天早晨醒来，闺女不见了。四下找，琵琶村也去找过了，没人。

　　好端端的人不见了，惊动了镇长，镇长派人连臭水沟都翻过了没人。

　　后来，有人说天蒙蒙亮的时候，韩晓霜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棉袄，跟一个年轻的锦衣男子走了。男子没看清楚面向，七尺高，看起来好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

　　木之桃一听，自家女儿的衣裳就少了这一身，肯定是韩晓霜了。这可如何是好，骗子这么多，万一被骗卖到不干净的地方，一辈子就毁了。

　　去县衙报了案，又四处找，终是没有半分线索，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花氏这几天也不得安宁，韩雪怡那晚并没有和刘生金发生关系，还是黄花闺女。结果那日被嘴甜的刘生金哄上床，才破了身。当时刘家就打上门，说什么韩家算计他们，把又丑又胖又懒又好吃的韩雪怡塞到他们家。二两银子和田地必须还给刘家，不然就要退亲。

　　要想刘家娶韩雪怡，必须陪嫁五两银子，二亩水田二亩旱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找来村长也是韩家背理，只能答应了刘家的条件。韩大磊气得病了一场，花氏伺候病人，还得抓紧给韩雪怡做嫁妆。疼银子的花氏，韩大磊还没好，自己也生生气病了。

　　一开始韩雪怡还哭哭啼啼，伺候花氏。后来被刘生金甜言蜜语一哄，也不在家伺候人了，成天往刘家跑。花氏病着，也管不了，只能躺在床上骂老刘家。

　　过了腊月二十，家家户户杀年猪，准备过年。

　　莫鸿达家喂了两头大肥猪，自从韩一楠开始做腐竹，剩下的豆浆都喂了猪，后面长得好，膘肥体壮。

　　前世养了两年猪，都没见过杀猪，等几个爷们儿把猪从圈里拉出来，韩一楠也跟上去围观。

　　旁边竹林里铺好了稻草，几人按住大肥猪，杀猪匠刀子很快，猪也少受罪。梁氏拿了木盆接了满满一盆子猪血，在猪血里面加了盐，再加一部分水，这样猪血比较嫩滑。

　　等猪杀了，轩辕玉晟和韩承泽才敢过来。

　　杀猪匠四个很有经验的大高个子，在猪的后蹄割了一刀，用一根锋利的铁棍捅进去后，拿了根竹竿放进去开始吹气。

　　不一会儿，猪肚子膨胀起来，再一会儿整个猪就像个轮胎充满了气，圆滚滚的。

　　浇上开水，开始退毛，退毛后的猪雪白又光滑。

　　杀猪匠和莫鸿达三兄弟一人一条猪腿抬进院子里，放了猪肚子里的气，开始开膛破肚。面对血淋淋的猪，韩一楠有点看不下去了。转脸看了一眼轩辕玉晟，这货和韩承泽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两头猪都杀了，卖一头另一头留着过年吃。价钱比镇上的价钱要便宜一两文，村里有需要的都过来买，不过买的最多的就是猪油和肥肉，五花肉也卖光了，剩下排骨和四条猪腿。

　　卖不掉莫鸿达就不卖了，一楠几个小的都喜欢吃骨头喝骨头汤。

　　中午留杀猪匠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还得给十八个铜板工钱，另外给一个猪头或是一副猪内脏也行。今年种了芽菜蒜黄和菌菇，家里富裕了，莫鸿达请村长、老族长，莫小翠娘四个和两个弟弟一家过来吃杀猪菜。

　　韩友力行动不便，只能给他送饭送菜。

　　三妯娌会做菜，两大桌子菜弄得很丰富。韩一楠特别喜欢吃肥瘦相间的粉蒸肉，下面垫底的南瓜也十分美味。

　　吃了饭，梁氏和三个媳妇在院子里洗两副猪大肠和小肠，等会儿灌香肠。莫小翠、韩碧萱和莫青婷在拔猪头上的毛，晚上把猪头煮了将肉剔下来。

　　这些灶上的活儿，韩一楠不会干。今天煮了不少骨头，家里也没喂狗，韩一楠把骨头收集起来，放在后院茅房旁边的坛子里。

　　这个坛子和另外两个坛子，装着鱼肚肠，肉骨头，鱼骨头，鸡骨头，蟹壳虾壳，鸡蛋壳。还有杀鸡杀猪要扔掉的毛发和指甲，全都被韩一楠收集起来放在这口一人高的大缸里。

　　古时候没有磷肥，把这些东西敲碎搅拌，放在里面发酵之手，明年春耕用得上。

　　这口缸的旁边还有一个深坑，里面是淘米水，残茶水和草木灰，发酵成钾肥。

　　氮肥在茅坑里，韩一楠嘱咐莫小翠和韩碧萱，豆芽根，烂菜叶子，瓜果皮什么都往里面扔。还弄了一挑鸡粪倒在里面，三四个月后就成了好肥料。

　　还有那头牛，也能弄出不少肥料来。

　　开春后要种藕，育秧，梨树也需要上肥料。原本还愁肥料的事情，作坊建起来，人多粪也多。

　　制造肥料的过程，太臭太脏，轩辕玉晟坚决不参与。

　　如果有条件，韩一楠想弄个沼气池，沼液的速效性很强，养分可利用率高，能迅速被农作物吸收。沼渣做肥料，腐殖酸能促进土壤团粒结构形成，增强土壤保肥性能，改善土壤明显。

　　并且，上厕所没那么臭，夏天没有蚊蝇，干净卫生。韩一楠穿越到这里最接受不了之一，上厕所，韩家那个粪坑，拉屎会被溅一屁股粪水。后来自己盖房子，茅坑也不怎么样。

　　之二，拉屎过后，擦屁屁的东西，正是那批成薄片的竹片，刮得那叫一个舒爽！哦，这竹片还是舅舅们给做的，以前在韩家连个竹片都没有，用的是柴火棍子。

　　之三，洗澡，这里的人，冬天基本不洗澡，没几个身上不长虱子的，想想就肉麻。

　　就是自家，除了自己和轩辕玉晟隔一天洗个澡，莫小翠娘三个十天半个月可能会洗一次，还是被韩一楠催着去洗的。冷，腻子贵，舍不得用。

　　之四，不漱口不刷牙，刷牙用盐，盐是金贵的东西，老百姓谁舍得。以前在韩家韩一楠不和他们一起吃饭，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忍受不了他们不刷牙，一嘴污垢，早晨起来都不想跟他们说话。

　　自己和轩辕玉晟折了柳树枝沾盐刷牙，到了莫家沟，谁不刷牙别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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