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改低洼地
“好，现在就去！”莫博文也看出来三个儿子也想去，“你们兄弟三人也一起去吧！”
一行五人去了村长家。
村长家在村西，见莫博文家去找村长，最关键的是同行的还有韩一楠。如今韩一楠在村民的心目中和村长的地位差不多，都伸长脖子望，不知道是啥事儿。
但，肯定是好事儿！
莫鸿礼和大儿子带着小孙子正在院子里给蒜黄浇水，回头看到韩一楠和莫博文家四人，赶紧迎了过来：“叔，三位兄弟，还有一楠也来啦，快进屋坐。”
各自见了礼，进堂屋坐定。
村长媳妇和大儿媳妇正在准备晚饭，莫鸿礼让多炒几个菜，留他们吃完饭。莫博文是拒绝的，可莫鸿礼一定要和莫博文和三个兄弟喝两杯。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了。
今日自家蒜黄买了几百文钱，王氏眉开眼笑的应了，拿了珍藏已久的腊肉，让大儿子杀了只鸡，再炒个鸡蛋，加上几个素菜就齐全了。
喝了茶，莫鸿礼道：“博文叔近日来肯定是有事儿，您只管说，侄儿听着。”
“鸿礼是个直性子，那叔也不拐弯抹角了。”莫博文直接问道，“那块低洼地，现在多少钱能卖？”
“您要买那块地？”太过意外，莫鸿礼眉头皱了起来。
莫博文点头：“决定买了。”
莫鸿礼知道要买地的人肯定是韩一楠，出自真心劝：“叔和三个兄弟都知道那块地啥都不能种，一楠要买你们没劝劝她？”
“鸿礼舅舅，一楠就是想试一试，不管成功失败，试过之后才能放手。”只要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亲自去试一试，总是惦记着。那块地能种出东西来，韩一楠有把握。
莫鸿礼想了想：“一楠啊，那块地冬天是会露出来，可是开春不出两个月，那河水就能涨到齐腰深，种啥都不行。你可得想清楚啊，那地买下来就等于是打了水漂啊。”
村里也想把那块地卖出去啊，种不出东西，交税粮不说，还占了地，莫家沟分到的地就比其他几个村子要少许多。
外面的人买了就买了，反正不沾亲带故的，钱打了水漂大家也不觉得心疼。
现在来买的是韩一楠，莫鸿礼就有些不想卖了。人家一心为村里着想，卖给她不是恩将仇报害人家吗？
“那块地不卖了，你留着银子吧。”那可不是几个铜板的事情，就算韩一楠现在有几个钱，那也是辛苦赚来的。莫鸿礼最近伺候蒜黄，感觉跟伺候祖宗似的。
知道这是真心为自己着想，韩一楠笑着道：“鸿礼舅舅的好意一楠心里记着了，您也是知道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这地，我是买定了。只是这价格，希望能稍微再便宜一些。”
“真要买啊？”莫鸿礼看着莫博文和其他三兄弟，“你们就不劝劝？”
“一楠的性子鸿礼哥现在也了解了，我们也相信她，支持她。”莫鸿伟笑着道，“你可得给个好价钱！”
这四人能陪着来，就说明根本没意见。莫鸿礼叹了口气：“行，你们坚决要买我也劝不住。那块低洼地有三百六十八亩，原本打算一两银子一亩地，这么多年也没卖出去。前段时间说一两银子两亩也无人问，最近村里一起商量，一百两银子都卖了。”
韩一楠一听这价钱省了自己不少银子，心下一动，面上不显等莫鸿礼把话说完。
莫鸿礼以为她觉得贵了：“确实是贵了些，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我能当家做主少十两银子。不过我还是劝不买，银子扔那片地里，水花都不会有一个。”
“谢谢鸿礼舅舅，那块地九十两我买了。”韩一楠没想到这次能将两块地一起买了，又问，“村后那片梨园，也卖吗？”
“梨园你也要？”莫鸿礼不可思议的看着韩一楠，“那梨树结出来的果子可不能吃，酸的很，卖不成钱。”
“鸿礼啊，既然一楠问了你就说说看，小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就做成了呢？”莫博文帮着韩一楠说话。
莫鸿礼也知道韩一楠有本事，家里还有个晟公子更是不简单：“梨园两百二十亩，六十两，两片地加起来一百五十两。”
“地契在鸿礼舅舅手上吧？”韩一楠想今晚就将这件事情定下来，趁着天还不算冷，地没冻上，早开工。
莫鸿礼进屋将两张地契拿了出来：“这就是！”
看过地契，韩一楠拿出银票银子递给莫鸿礼：“鸿礼舅舅写个契约吧，明早我们好去衙门办手续。”
“行！”韩一楠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莫鸿礼写了契约，按了手印。
给了银子拿了地契和契约，村长家做了丰盛的饭菜，又去请来莫族长。
听说韩一楠买了村里的低洼地和梨园，老族长倒是没有说其他的，只道：“一楠啊，做事不能只求快，要稳中求进。”
“谢大外公指点！”韩一楠赶紧谢过。
饭后，谈起如今蒜黄的事情，众人脸上都是笑容。
买地的事儿，韩碧萱不知道，和莫青婷带着承泽去割芦苇了。家里搭棚子的稻草都是从三个舅舅家拿来的，韩碧萱想着多割些芦苇，给他们做引火的柴火。
中午吃饭没看到韩一楠的身影，韩碧萱进屋找了也没看到：“大姐去哪了？吃饭也没见着人。”
“你大姐和你外公舅舅们去村长家，买了村里的低洼地和梨园，村长留他们吃饭呢。”莫小翠摆好碗筷，“我们娘三个吃，晟公子在你大舅家吃。”
“娘，您怎么不拦着大姐呢？”韩碧萱眉头紧蹙，也不吃饭了要去找韩一楠，“我去找她去！”
莫小翠拉住韩碧萱：“人家正吃饭呢，你别去了。再说银子付了，契约都签好只等明日去衙门过户，你这会儿去怎么说？”
终究还是把那块地买下来了，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韩碧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块低洼地，送中秋节礼来的时候就对那块地好奇。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就担心她买了那块地。娘，那块低洼地买来能做什么？还有那梨树林，结的梨子都是酸的，猪都不吃。咱们现在刚刚日子好过些，也不能这么糟蹋银子啊。”
这一个多月，韩碧萱每日管理芽菜、蒜黄和菌菇，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这下好了，钱都买了低洼地和梨园，韩碧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大姐也没说买来干什么，你外公和舅舅舅母都拿钱支持，他们都这么相信你大姐，应当不会打水漂的。”莫小翠一辈子种地，也不知道韩一楠买了低洼地和结酸梨的梨园做什么，希望她做的这个决定也像种那些菜一样好。
韩碧萱低着头，擦了擦眼泪：“我知道大姐有本事有想法，可是那个地，我真的很担心会打水漂。咱们挣钱不容易，一下子这么多钱出去，万一......”
“没有万一，我已经想好要怎么整理那块低洼地了，梨园明年也会结出香甜多汁的大梨子。”韩一楠吃了饭就先告辞回来了，没想到看到韩碧萱在哭。
“大姐，你打算种什么？那块地养鱼都养不好的，夏天河水涨起来，鱼都跟着跑了。”
听了韩一楠的话，韩碧萱站了起来，脸上还是泪痕。韩一楠拿了手绢递给她：“相信大姐，不会让我们辛苦挣来的钱打水漂的。你疼钱，大姐更加心疼，所以，没有把握的事情，大姐不会去做的。”
“可是......”
韩一楠嘘了一声：“没有可是，相信大姐。明年咱们就有自己的水田，而且还是上好的。”
“真的？”自家没有地，要是有水田了，就有了保障。
“别哭了，相信大姐，好好跟着大姐学本事。以后，大姐还有很多事情交给你做呢。”拍拍韩碧萱，韩一楠拉着她坐下，“别担心，好好吃饭！吃过饭我们一起去那片低洼地看看，大姐告诉你哪里种什么。”
“好！”
韩碧萱这才吃了饭。
吃过饭，轩辕玉晟找过来，除了莫小翠，姐弟三人同轩辕云一起去河边散步。
“我以后就是地主婆了，是不是很开心？”韩一楠指着面前几百亩低洼地，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地主婆。
低洼地里有不少水草，旁边芦苇被韩碧萱和韩承泽一直在割回家烧火，村民也来割，已经不剩什么了。有几只水鸟在里面找吃的，很荒凉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景色，韩碧萱眉头皱得紧紧的。
背着手，轩辕玉晟问韩一楠：“你打算在这里种什么菜？”
这也是韩碧萱和韩承泽，包括莫家其他人共同的问题。
“你就想着我只会种菜？我会的东西可多了！”韩一楠背着手骄傲的仰起头，一副老子本事大着呢。
“这块地，要么筑起堤坝，养鱼，再无其他！”早前知道韩一楠打这块地的主意，轩辕玉晟就回忆在书上看到的所有知识。再联系宫内和晟王府有湖，里面养着鱼，不过都是锦鲤之类的鱼，从来没抓出来吃过。
心中肯定她要养鱼。
会心一笑，韩一楠拍拍轩辕玉晟的肩膀：“对，养鱼！”
“大姐是要把这些地围起来养鱼吗？”莫家沟地势比其他村子低，韩碧萱就担心发水的时候鱼跑了。
“所以一定要筑堤坝！”
“上哪里弄土筑起堤坝？”这可是个大工程，耗费人力财力。轩辕玉晟看的书不少，只会纸上谈兵，真做起来不知如何下手。
“你们看这低洼地，冬天露出来春天后就被淹没。不筑堤坝什么都成空！”四人背着手对着低洼地并排而立，韩一楠也是想过很多次的，“我不需要去别的地方取土就能筑起堤坝！”
“你会变幻之术？”轩辕玉晟看着韩一楠，不认为她有这个本事。
“傻呀，会变幻之术我早变富婆了。”韩一楠笑笑摇头，踢了一颗石子进低洼地，“挖荷塘出来的土用来筑堤坝，还有河道两旁的石头都可以利用。我心中有了计划，等回去还请晟公子帮忙画好图纸。”
“大姐，真的能行？”心里的担忧落了一大半，韩碧萱眉头舒展。
“信大姐，过好日子！”韩一楠露出灿烂的笑容，一排洁白的牙齿，那粉红色的脸颊上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嗯！”韩碧萱开心了，拉着韩承泽去抓水鸟，可惜人敢靠近，鸟就飞走了。
酒窝也沉醉了旁边的轩辕玉晟，喃喃的道：“一楠，你好像变了。”
变得比以前好看了！
“那是当然，现在有钱了可以甩开膀子奔小康了！”并没有听清楚轩辕玉晟的低语，韩一楠开始讲述她的鸿伟蓝图，“这低洼地中莲藕养鱼，那片梨花林今年嫁接后，明年肯定能结出又香又大的梨。你可以想象，明年的莫家沟，春天有梨花遍野，夏天有荷花满塘，秋天枫叶满山，冬天白雪皑皑。”
“很美对不对？”一转眼，就见轩辕玉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韩一楠摸摸脸颊，“我脸上有东西？”
“你也很美！”虽然没有爷美！
这货突然夸自己美，被一个比自己长得美的男人夸奖，好像还挺自豪的。韩一楠凑到他跟前，眨巴着大眼睛：“爱上我了？”
“什么是爱？”爱这个东西，轩辕玉晟还没弄明白。
“爱，就是对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把她放在心里，爱她护她珍惜她......”再多韩一楠就不知道了。
“爷很喜欢你，把你放在心里。”
“哼！自己想去！”韩一楠一扭头，故意气呼呼的走了。
轩辕玉晟追上去，缠着韩一楠问关于爱这个东西。韩一楠就是不告诉他，爱情是个深奥的东西，前世没经历过，其实自己也没弄明白。
此时，韩碧萱和韩承泽一人拿着几个白色的东西，兴奋的跑过来：“大姐，我们捡到几个野鸭蛋！”
“晚上给你俩加餐！”韩一楠停下脚步，看着两人欢喜的模样，笑着道。
“不，我要拿去孵小鸭。”
韩承泽附和：“小野鸡已经长得很大了，二舅母家正好有只母鸡要抱窝，赶紧送过去！”
姐弟俩撇下两人，兴高采烈的往家跑。
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以前因为生活的困苦窘迫，不开心不快乐。如今的有希望有奔头，有笑声，真好！
韩一楠和轩辕玉晟相视一笑，并肩往家走。
第二天和村长一起去县衙办了手续。地契上写的是韩一楠，女子虽然不能成为户主，但是可以有私产。
这是莫博文、莫家三兄弟和莫小翠商量后决定的，就怕韩家过来找事儿，韩承泽怎么说也是韩家的人。他们用这个理由来闹事，就怕年幼护不住。
写在韩一楠名下，第一本来就是她的，第二韩家来找说是嫁妆就没理由要。
回来的时候，买了两袋白灰，有用。
办好地契回来，轩辕玉晟起草的合约也好了，四家人按下红红的手印。
那片低洼地，韩一楠准备打上坝子，再往下深挖种藕养鱼。梨园修剪枝丫，嫁接能结出又甜又脆的大香梨。
荷塘怎么改，前面没让韩碧萱知道买了地她伤心得不行。所以这一次除了几个长辈，喊了她一起商量。
“为了好管理，荷塘分成几等分。”按照韩一楠的说法，轩辕玉晟画出了精确的图纸，最后还能填出四十几亩水田。众人看过后，对韩一楠深深的佩服。
同时认识到，这一大家子人中，真就是轩辕玉晟最懂韩一楠。她说一遍，他就能画出图纸。
堤坝，最重要的是水闸。莫鸿伟是泥瓦匠，没修过堤坝出门干活的时候倒是见过：“好像都是土堤坝，如果用土的话，挖荷塘出来的土也不够啊。”
“二舅，我们用河里的石头筑堤坝。而且堤坝我要用泥灰，买泥灰还得请你出马。”还好这个时候已经有人买泥灰，就是石灰泡上一个月加上反复搓洗后的黏土，制出来的黏性比较好，次于水泥的材料。
这些东西让莫鸿伟负责买的，他是泥瓦匠，经常在外面盖屋子，认识人，给的价格相对公道。
“成，我去！”莫鸿伟认识两家，不行就请广昌叔一起去，“你准备什么时候要？”
“天气越来越冷，趁现在没下雪，先把荷塘挖出来。明天就开始干了，您下午就去订，明天一早送过来。”
“成！”
“一楠，大舅和你三个表哥干点啥？”莫鸿达按捺不住，问韩一楠。
莫鸿信也问：“你三舅和你表弟听你差遣。”
“差遣可不敢，谢谢舅舅表哥表弟的支持。”接下来就将各人做什么事情，安排了一下。
活安排好了，水闸还没弄出来呢。
“爷在书上看过，先画出来，你看看行不行。”根据脑子里的记忆，轩辕玉晟画下来，递给韩一楠。
根据自己看到过的水闸，韩一楠添加了一个机关，众人看过后，叹为观止。就是轩辕玉晟看过很多书，也没见过这个，对她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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