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走竟是永别
姐姐的脚步一顿，似乎有些迟疑。
末了，她叹了口气。
“没什么，纨绔子弟的劣性罢了，你记得我的提醒就好了。季孝安可能是个好老板，但不是个好男人。”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我怏怏的应了一声，不敢再继续追问。
坐上车之后，我给爸妈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到站的时间，本想着打车回去，没想到我妈却说有车去接我们。
出了车站，我按照我妈说的车牌号和车辆停靠位置，找到了来接我们的车。
黑色的迈巴赫一尘不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是顾明岚小姐和顾岚之小姐吗？我是来接二位的司机，付佳容女士应该已经给二位打过电话了。”
站在车边的中年男人看见我们两个，立即迎上前，非常礼貌的半鞠躬，出声询问。
付佳容，是我妈的名字。
我和姐姐对视一样，才把行李递给那个中年男人，坐到了车子的后排座椅上。
“爸妈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
趁着那个司机开后备箱放行李的空档，我凑到姐姐跟前咬耳朵。
姐姐耸耸肩，也是一脸的茫然。
轿车一路平稳行驶，最后在县城最高档的酒店前停了下来，见我们下车，立即有服务员上前引领。
这么隆重，我不由得握住姐姐的手，心情有些忐忑。
“别紧张，反正是爸妈的朋友，又不会为难你。”
姐姐回握了一下我的手，安慰道。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莫名的紧张，感觉这场饭局像是有目的。
包厢门打开，房间里坐了一圈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们姐妹两个的身上。
“明岚，岚之，过来。”
我妈站起来，冲着我们两个招招手，然后对身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说道。
“林阿姨，这个是我的大女儿顾明岚，旁边那个是小女儿顾岚之。”
她说话的时候，特意俯身，还放大了声音，语速也缓慢，大约是怕老人听不清楚。
老人慈祥的看着我们两个，微微颤颤的伸出手。我妈顺势就推了我们一把。
“这是妈妈最好朋友的母亲，快叫姥姥。”
我和姐姐伸手，让老人抓住，同时乖乖的叫人，“姥姥好。”
老人似乎很激动，眼眶竟然变得微红，干瘦的手抓着我们不肯放开，声音带着颤抖。
“好，都好。”
“妈，两个孩子一早就赶路，让她们坐下休息吃点东西？”
老人的另一侧，仪容华贵的女人凑到老人身边，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
“哦，对对。”老人猛地松开手，开始推搡我们两个。“好孩子，快去坐下吃饭，千万别饿着了。”
我和姐姐同时看向我妈。
“阿姨，孩子既然过来了，想让她们和长辈们打过招呼。”我妈耐心的和老人说完，才开始介绍。
“这位是严阿姨，小可阿姨的姐姐。”
我和姐姐又一一的跟屋子里的人打招呼，才得以坐下来。
“姓严，是每年祭拜的那位小可阿姨的家人？”
我用手机备忘录打了字，然后递给姐姐看。
她点点头，对着我比口型，“应该是。”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会突然找了过来？我有些不解，但又不方便开口询问，只能安静的吃饭，然后不时的接受询问。
一顿饭下来，那个老人的情绪很是激动，眼神就没有从我们姐妹两个人身上离开我过。
“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真好。”
吃完饭之后，老人拉着我妈的手说话，满是感慨。
“佳容啊，当年的事情，我日日都是后悔，她无论做了什么错事，始终都是我的孩子，为什么我当时就没有多包容她一点，骂几句打几下也就罢了，干嘛非逼着她离家出走？”
说到这里，老人又红了眼眶，甚至眼角都有晶莹剔透的泪珠掉了下来。脸上的褶皱都在颤抖。她不断摩挲着我妈的手背，好像透过我妈在看另一个人。
“谁能想到呢，小可这一走，竟然是永别……”
我妈也红了眼眶，声音都带了哽咽。
“阿姨，当初谁也没想到会遇到洪水，小可会出了意外。家里的地址也没找到，我只能搬回这里守着。是我对不住您，没有照顾好她。”
老太太捂着眼睛抽泣，一边摆手一边哽咽。
“不，是我、是我……不好……”
我看的一头雾水，也不敢插话，只能低着头保持沉默。
洪水的事情，我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过，那个时候我好像刚出生不久，所以压根不记得洪水，更不记得那个严阿姨。
最后还是老太太的女儿和儿子一通劝慰，才让老太太不再掉眼泪。老太太精力和体力都很差，于是直接在酒店开了一间房，让她去休息了，留了一个舅妈守着，剩下的人又转移到了茶室。
“佳容，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不好，癌症晚期，医生说没几天的时间了，唯一惦念的也就是小可。”
开口的是老太太的女儿，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说话温温和和，但身上那股女强人的劲儿，却不容忽视。
“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从盛京赶过来，就是想要圆了老太太这个心愿。现在小可的骨灰也已经起了出来，我们打算等老太太午觉起了，就准备返程。你看能不能……”
话说到这里，她的眼神突然朝着我们姐妹看了过来。
我有些茫然，有些分不清她看的是我还是我姐。
“这是应该的。”
我妈似乎料到了她的意思，没等说完，就点头应了。
莫名的，我有一种被卖掉的错觉。
“明岚，岚之。”
我妈看向我们两个，面色严肃。
“小可阿姨是妈的闺蜜，也是你们的干妈，作为小辈，小可干妈这次归乡，你们应当去送一程。”
这意思，是让我们姐妹两个，跟着严家人回盛京？！
我有些错愕，下意识的侧头看向姐姐，却见她神色平静的点点头。
然后我妈叮嘱了姐姐一通，大约是作为长姐要懂规矩要担当之类的，然后才放我们回家去收拾一下。
以干女儿的身份送已逝之人，衣服也要庄重和素雅。
行李都是现成的，反而不用收拾。我从一边换衣服一边发出自己的疑惑。
“姐，你一点也不意外吗？一个素未谋面的阿姨，年年祭拜，现在居然变成了干女儿，还要我们送骨灰去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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