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列着杀人原因
短短两日，贺亦初就明白了复活他人的禁术如何施展，但他还不想告诉纪温泽，他想自私一点在一个月后再说，他想多留一个月。
他是从他父亲口中知道这门禁术的，还记得他父亲创造这种法术仅仅是为了救他阿娘，但是后来发现这种法术是以一命换一命而，这门法术就成了禁术。
这门法术一命换一命还好，听说，一个男子为了复活自己的爱人，用了这门禁术，得了，自己爱人没回来自己还损失了半条命，正当他郁郁成疾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爱人没死。
所以只要用了这门法术，复活了死去的人折你一条命，阴差阳错想复活的人没死折你半条命，无论怎样那个使用者都会遭到反噬。
最后一个月他已经打算好怎么过了，他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开始放飞自我，整个林碧崖他都看了一遍，直到对这里熟悉得不得了，麻痹了他的不是四处玩耍，而是他自己，他自己麻痹了他自己。
“纪温泽！”这天他笑着坐在墙上，冲纪温泽摆手。
纪温泽看到是他愣了一下，道：“你在上面做什么？最近听说你总是四处溜达，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下来。”
贺亦初听话的跳到纪温泽的身前，说道：“不行吗？可我想四处看看，待在房间太闷了，我不喜欢整天呆在那里。”
他这个样子……
很熟悉，像从前的自己，他不禁伸出手想触碰面前的人，但刚抬起来就又放弃了：“为什么这么开心？”
贺亦初的言语中透露着让人震撼的平静：“为什么不能这么开心？难道要整天愁眉苦脸的你才看得顺眼？”
“不是。”纪温泽犹豫道，“复活他的事怎么样了？进展到那个地步了？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这几天我都因为这件事急死了。”
贺亦初瞬间沉下了脸，道：“再等十九天吧，这十九天内你别打扰我，你知道的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我心里不舒服。”
纪温泽的脸也黑了下来：“你什么意思？现在都这么嫌弃我了？”
“不……”
纪温泽不等他解释，便发起了急：“覃冰容还告诉我你没有嫌弃我，现在一看，你真是嫌弃我嫌弃得要死，连看见我都不想看见我！我真怀疑你有病！”
不是的……
“是你这样想我的。”贺亦初的情绪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我没有嫌弃你，是你觉得我嫌弃你，其实是你本身就觉得我这个人不好，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都惹你烦，纪温泽我不是看不出来，从你认定我杀人的那一刻，你看我的眼神只剩下厌恶，不要说你没有，你有。”
纪温泽：“……”
在沉默中，他承认了，他承认自己那时候真的很讨厌贺亦初，甚至连看一眼贺亦初都觉得恶心，的确，是自己有病。
贺亦初突然笑了，笑得十分灿烂：“纪温泽，你说我讨厌你，不是的，从来都没有过，可你总是胡思乱想，在脑海里模拟着我会怎么做，可你想的，我都不会做。”
“你什么意思？！”纪温泽怒吼道。
他已经不在意自己疯不疯了，只要他的爱人一天没回来，他就会一疯到底，那么伤害自己不在意的人又有什么问题呢？
“对不起。”那双眼是空洞的，笑容却依旧停留在他的脸上。
纪温泽彻底急了，他抓住贺亦初的肩膀，怒道：“什么对不起？！贺亦初你是不是也疯了？一会儿一个样子！你有病吧！”
“没有。”这时他的肩膀处的伤口被纪温泽抓裂了，“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纪温泽咬着牙不肯放手，当看到他肩膀渗出的血迹，他瞬间明白了，急忙松开了手：“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你受伤了。”
忘了？贺亦初冷笑一声：“没事，我没事。”
纪温泽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要不要我找人给你上药？你这伤口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你都是怎么处理伤口的？”
贺亦初退了一步，摇摇头道：“不用，它没好关我什么事？该怎么处理就是怎么处理的，我还能往上撒盐不成？”
“我的耐心都快被你消耗殆尽了。”纪温泽尽量隐忍着自己的脾气，尽管已经很努力了，他的语气中还是透露着不耐烦。
“和你说话真费劲，我都说了，我没事。”贺亦初笑道，“不会耽误救他的，放一百个心，我一定会把你的那个他救会来的。”
纪温泽气不打一处来：“你别笑了行不行，我不想看你笑！”
“好，那我不笑了。”贺亦初就像一个提线木偶随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下一刻他就变得冷冰冰的，说他是一块冰也不为过。
那一瞬间，纪温泽抖了抖：”贺亦初，你也好陌生。”
“我的初心没变。”贺亦初淡淡的说了句。
纪温泽“切”了一声，说道：“我宁可你没有你什么狗屁的初心，什么初心不初心，在我眼里逍遥快乐才最重要。”
贺亦初：“……”要是连初心都没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最终还是苍生在前，感情在后，初心永不磨灭。他名字的寓意就是我亦如初，代表着坚守初心的意思。
“真没意思。”纪温泽淡然道。
“确实没意思。”贺亦初冷笑道。
纪温泽莫名感到窒息：“那你活得有意思一点不就行了？自己不快乐还坚守什么深明大义，可笑至极。”
“自己选了路自己走完，结果是什么我不在意，过程是什么我也不在意，我选的路我不后悔，我能坚守初心，我觉得自己很厉害，初心这个东西你没坚守得了，但不代表我不行，对我来说，快乐不快乐早就不重要了。”贺亦初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一个居高临下的神。
纪温泽拗不过他的固执，面前的人倔得就像一头牛，只要是他决定的东西，谁都改变不了，想拽也拽不回来。
“行了，你刚才要干什么就去吧。”贺亦初又道，“打扰你了，再见。”
“赶我？”纪温泽挑了挑眉，“我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你这个人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贺亦初瞥了他一眼，忽笑了：“彼此彼此，你也越来越奇怪了。”
纪温泽突然伸出手擦了擦贺亦初的眼角，就像那里有残余的泪花一样，下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急忙收回了手道：“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躲？”
此时的贺亦初耳根一红，愣在了原地：“我……”
“算了算了。”纪温泽尴尬地摆了摆手，“我奇怪不正常吗？我们来就是一个奇怪的人，贺亦初你放心，小神仙回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心底的落差感，让他的心口又迎来了一阵难受：“纪温泽你不烦我就已经很好了。”
纪温泽突然笑了：“以前是谁烦着谁？”
贺亦初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了：“你要是觉得我烦，我也不会再烦你，咱俩谁都别烦谁最好，各过各的日子。”
“别气我了。”纪温泽又道，“我这个人控制不住脾气，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我不想冲别人发脾气。”
贺亦初手里要是有神武找就揍他了，只可惜什么都没有，根本打不过：“我随便，我想怎么就怎么，你敢打我我就敢打你。”
“你怎么像季霖川一样我行我素了？”纪温泽又笑了，他道，“说来挺对不起季霖川的，这小子估计真的会被我气死，有时间找他道个歉。”
贺亦初看到了纪温泽从前的影子，低头轻笑一声：“我想他不会生气的，他没这么小心眼，只要你能从良。”
纪温泽“嗯”了一声，神情突然暗淡了，他道：“可，什么都晚了不是吗？我都已经这样了，等他回来我就默默看着他就够了，我这个恶人啊，估计真的要洗不清了，那些人能听我解释就怪了。”
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贺亦初的心又疼了起来：“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呢？或许之后真的可以洗白。”
纪温泽闻言眼前一亮，道：“除了纪鸢一家之外，我没杀过好人，那就从顾家说起吧，我没杀顾祁声，因为那一家除了他没一个好东西了，要是说他们做过的恶心事，我能说上一天，说着说着我恨不得能吐了。”
“做什么了？”
纪温泽“啧”了一声，露出了嫌弃的样子：“说起来顾祁声也挺可怜的，他生母死得早，刚死没多久继母上位，也许顾祁声不知道，但我调查清楚了，看似他日子过得好，甚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得好，其实啊，他生母就是他所谓的好父亲害死的，至于他所谓的好继母，一直都想上位做顾家主母。”
纪温泽缓了一口气继续道：“对了，他那祖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老不死的东西也是真能恶心死人，倚老卖老先不说，还能挑的紧，一不顺心就要把人处死，要不是顾祁声的生母是自己儿子的媳妇，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听到这，贺亦初坐不住了：“确实挺恶心的，顾祁声的母亲就不该嫁到顾家。”
纪温泽“嗯”了一声，继续讲：“说起顾祁声的母亲，他好像叫什么施洛熙，挺好的一个姑娘，说他是真个修仙界第一美人都不为过，更重要的是，人家温柔贤惠，真不知道那男人是怎想的，非要当负心汉，我还见过施洛熙的画像，就真的堪称绝色，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懦，太心软了，只要别人道歉、哄一哄她，她真的能像以前一样对那个伤害过她的人那般好，但是就是这样的人，最后啊，被卖到了妓院。你没听错，就是妓院。”
贺亦初咬着牙，面色表情道：“为何？”
纪温泽翻了一个白眼，又道：“谁知道发什么神经，不想要人家就不要了吧，还把人卖了，等顾祁声长大后还告诉他，说他母亲难产死了，而那个继母就讨好他，对他好得不得了，可怜的顾祁声什么都信了。”
听着听着贺亦初就想发怒，最后还是忍不住道：“这是一家神经病吧！”
“骂的好。”纪温泽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当然这不是我杀他全家最大的理由，由于他们家世大，当街就能夺人性命，我亲眼看见那个狗屁家主带着他的女人活活找人打死了一家卖肉的普通人，原因也是可笑，看人家不顺眼，说人家卖的肉不好，吃坏身体了，人家反驳，就把人家活活打死了，那个卖肉的是他们一家家的顶梁柱，这一死卖肉的一家都死了。”
贺亦初实在忍不住了：“这是畜生吗？！死有余辜！”
闻言纪温泽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再来说说我杀的第二家，说起来是一个名气不错的宗门，我屠了他们整个宗门，这宗门的人更不是人简直就比我们还嗜杀，嗜杀就算了，欺辱了不少良家少女，好看的女子不管有没有丈夫都能被他们抢去，有丈夫的就把人家丈夫给杀了，况且上完就杀了，听到这我都差点没吐了，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要说他们是好人，我们就是好到不能再好的大好人了。”
贺亦初听了差点没吐血，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哪个宗门？那是一群魔鬼组成的□□吗？恶心，更是死有余辜了，不过我赞成你是赞成你，但是你要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人不会管你杀人的原因是什么，而是管你杀没杀人，从而定你有罪。”
“我知道啊。”纪温泽淡然一笑。
贺亦初感到窒息：“你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在乎了。”纪温泽莞尔又道，“再说我杀的第三家，同样在我眼里是最可恨的一家，这一家子是我母亲的家人。”
贺亦初有些吃惊，看到面前的人红了眼又多了几分心疼：“让你不开心的东西就别说了，其实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去。”
纪温泽仰着头，冷哼了一声：“那一家，是最让我恶心的一家，但不是一家子都不好，小孩子嘛从一出生都是善良的，而我的表弟、表妹从小善良到大。”
贺亦初感到好乱，他插了一句：“那不是你家吗？为什么你连你家人都能狠下心来杀了？你不怕你表弟表妹恨你吗？”
纪温泽不回答，自顾自继续道：“我的家人不多，也就六口人吧，我杀了两个，你知道吗？我本来是有个亲妹妹的，死在了我那狠心的舅舅手里，知道咋死的不？活活被掐死的！我亲眼看见我舅舅、舅妈骂我妹妹野种，活该他们膝下无子女！我妹妹是个倔到不行的小孩，她那时候才七岁，但就是这样小的孩子，被活活掐死，在我眼前被活活掐死。”
“我阿娘知道后郁郁寡欢，没办法啊，总不能去报仇吧，说起来我那时候也只有十岁，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我做了，我为我妹妹报了仇。”
听着纪温泽说话，贺亦初的心在滴血，他心疼面前的人：“杀得好，杀人渣嘛，你要是不在意其实也不用在别人眼里你是什么样的，做好自己就行。”
“赞成，但我想你做不到。”
贺亦初瞥了他一眼，莞尔：“知道还问？人嘛，不都是身不由己的吗？”
纪温泽同样也赞成他这句话，某一瞬他感觉这个人满口都是大道理，还是足够让人信服的大道理，也让他信服：“那我告诉你，我也身不由己。”
“我知道。”贺亦初最恨的就是自己动了真情，爱的人还是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你不解释我也知道，但我也承认我怀疑你了，某一瞬间我真的觉得你变了。”
纪温泽挑眉道：“就是变了，但不彻底。”
贺亦初侧过头抿了抿嘴，硬生生露了个笑：“我宁可变得是我，可惜我还是走了我阿娘的老路，不过我比我阿娘好多了。要是杀红了眼的是我，多好；要是杀人不眨眼的是我，多好。”
“怎么？羡慕我？”
贺亦初“切”了一声，又道：“羡慕什么？你以为你过的有多好，还是你以为我以为你过得很好？”
纪温泽被他绕得有点懵：“你……你再说一遍。”
“绕口，不想再说一遍了。”贺亦初淡定道，“问你个问题，如实回答我。”
纪温泽看他这么认真，心里也有些紧张，开口道：“什么问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别吊我胃口。”
贺亦初很想翻白眼，但他还是认真问道：“你真的很喜欢他吗？那他如果真的回来了你能好好对他吗？”
纪温泽没有犹豫：“我喜欢他喜欢的要死，他如果真的回来了，我一定会好好对他。”
“好。”这个回答贺亦初猜到了，但心还是十分痛，痛的他无法呼吸，“那我答应你一定把他带回来，前提是他真的去死去了。”
纪温泽手指颤抖，感到有不好的事发生：“谢谢、谢谢你还能把他还给我，之前从我身边把我重要的人夺走的从来都没再还给我。”
“我不想说了。”贺亦初根本就受不了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你忙你的去吧，不许再杀人了，这是你答应我的。”
纪温泽向来说话算话，他回道：“那我还能忙什么？忙着和那群老家伙唠嗑？我也不想让你误会了，我很烦那群老家伙，整天就给我出谋划策，我是小孩子吗？我连杀人都不会吗？真是不把我这个崖主，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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