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相见

北堂旭丹和赫连雅尘相谈甚欢，这棋也是越下越有意思，二人都忘了时间，中途只有下人进来添茶奉果。到了晚饭的时候，沐一推门进来，说：“侯爷，该吃晚饭了，老爷和夫人都已经等着了。”赫连雅尘连忙站起来告礼，准备出府回家，北堂旭丹说：“天色已晚，雅尘你就在府中吃顿便饭吧。”赫连雅尘面露难色，刚要拒绝，北堂旭丹又说：“哎，你可不要推辞啊，你我如此投缘，吃顿家常便饭都不给面子吗？”“那雅尘就打扰了。”见不好再推辞，赫连雅尘只好跟着北堂旭丹去吃晚饭。

        来到餐堂，赫连雅尘先后向老侯爷和青玄夫人行礼问安，然后落座。刚坐下，北堂栾华就带着阿巧走了进来，赫连雅尘看了看北堂旭丹，问到：“侯爷，这是？”北堂旭丹站起身，介绍到：“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北堂栾华。小妹，这位就是赫连家的少爷，赫连雅尘。”北堂栾华娇羞地行了行礼，说：“栾华见过公子。”“小姐有礼。”回了礼，赫连雅尘有些紧张地说：“侯爷，雅尘还是回家吃吧。”

        北堂旭丹一副看戏的表情，说：“怎么？饭菜不合口味吗？我让厨子根据你的口味再做几道菜。”赫连雅尘急忙说：“侯爷邀请，是雅尘的荣幸，但是北堂小姐尚未出阁，我是外男，这……于礼不合。”北堂旭丹笑了笑，说：“栾华虽未出阁，但你们又不是私下见面，只是吃顿饭，不必介怀。”“是呀，快坐下吧。”青玄夫人也帮腔挽留赫连雅尘。饭吃了一半，只有北堂旭丹和赫连雅尘在说话，老侯爷和青玄夫人一副看未来女婿的表情盯着赫连雅尘看，看得赫连雅尘食不甘味。

        一个手抖，赫连雅尘的酒杯掉了，酒撒在了衣襟上，坐在一旁的北堂栾华赶紧拿出自己的丝绢递了过去，赫连雅尘抬头看了她一眼，北堂栾华的脸瞬间通红，不等赫连雅尘接过丝绢，便扔在赫连雅尘面前的桌子上，小声地说：“你自己擦擦吧，这么好的衣服，要是留下酒渍就可惜了。”“噢，在下谢过小姐。”说完便低头仔细地擦着衣襟。久思之人与自己说话，北堂旭丹又开心又害羞，不知如何是好，便起身行礼，说：“父亲，母亲，哥哥，雅尘少爷，栾华吃好了，就先回房了，你们慢用。”赫连雅尘闻言，赶紧站起来，两人没有说话，互相行了礼，北堂栾华就低着头和阿巧离开了。

        回身坐下，手里还拿着北堂栾华的丝绢。赫连雅尘刚想和北堂旭丹说让他转告北堂栾华，改日自己赔条新的给她，却发现其他三个人都一脸笑意地盯着自己，赫连雅尘有些不知所措，小声说道：“雅尘刚才失礼了。”北堂旭丹说：“跟你说了不必拘谨，还有，我看你以后也别称我侯爷了，叫我北堂兄或者旭丹也行。”“侯爷厚爱，雅尘实在不敢。”“哎，我说你……”北堂旭丹还想继续劝说，青玄夫人微笑着说：“旭丹，若是投缘，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不可强人所难。”北堂旭丹听出了言外之意，就说：“母亲说的是。”“来来来，别愣着了，吃菜吃菜。”老侯爷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出声招呼大家专心吃饭。

        吃完晚饭，赫连雅尘告礼回家，途中，跟着伺候的丫头小月关切地说：“少爷今天在侯府待了一天，可把奴婢担心坏了，以为少爷被侯爷责罚了呢。”赫连雅尘轻声说：“没事，与侯爷投缘，下了几局棋，又被留在府中吃了顿晚饭。”“好重的酒味啊，少爷怕是喝了不少酒，一会儿回去，奴婢给您炖盅解酒汤，少爷喝了再睡，明天才不会难受。”“好。对了，刚才打翻了些酒，这衣服恐怕也得好好洗洗。”“是，奴婢知道了。”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宅子面前，门口的牌匾上写着“赫连府”。赫连雅尘因为返上来的酒劲，在路上就睡着了，小月轻轻拍了拍赫连雅尘，轻声说：“少爷，到了。”赫连雅尘睁开惺忪的睡眼，把盖在身上的披风一扯，伸了个懒腰，就下车进了宅子。小月收拾好披风，跟在后面。进了内室，赫连雅尘一头倒在床上，闭着眼睛睡着了。小月把披风给了一个小丫头，吩咐说：“把少爷的披风拿去挂好。”然后又对另一个丫头说：“你，去叫厨房炖盅解酒汤，炖好了晾一晾送过来。”然后又对房内另外两个丫头说：“你们出去吧，少爷不喜欢人多，这里我一个人伺候。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再进来。”“是。”丫头行礼退出内室。

        看所有人都出去了，小月放下内室与寝室之间的珠帘，然后给赫连雅尘脱靴宽衣，盖上被子，放下床帐，再拿起脱下的衣服检查哪些地方有酒渍。突然，衣服里掉出了一条丝绢，小月捡起来，仔细看了看，嘟囔道：“怎么会有条丝绢啊？”没有多想便和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一起，准备一会儿送去浆房清洗。收拾好换下来的衣服，小月打开衣橱，精心挑选赫连雅尘明天要穿的衣服，刚把衣服放好，门外的小丫头就敲门了。小月打开门，小丫头端着一个放着汤盅的托盘，恭敬地说到：“小月姐姐，解酒汤好了。”接过解酒汤，小月并没有让小丫头进来的意思，而是说：“留两个人外门外候着，其他的人都去休息吧。”然后转身往寝室内走去，门外的小丫头默默关上了门。

        小月把解酒汤放在床头的架子上，掀开床帐，小声说：“少爷，少爷，来，起来喝了解酒汤再睡。”然后把赫连雅尘扶起来半靠在床头，又把解酒汤端进床帐递给赫连雅尘，看赫连雅尘喝完，又递上漱口的东西。等赫连雅尘再躺下，小月掖好被子，拿起脏衣服和丝绢往往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两个小丫头在门口议论自己：“小月每次都把我们赶出来，自己一个人伺候少爷，做得也太点眼了。”“就是，仗着是少爷的贴身丫头，得少爷喜欢，拿着姨娘的款儿吩咐我们，大家都是奴才，偏她张狂，少爷也不说她。”“我看少爷未必喜欢她，虽说是跟着少爷长大的情分，但如今，说破大天，也只是个贴身丫头，少爷给权不给名分，既不收房也不纳她做姨娘。”“就是，说到底，和咱们也是一样的。”

        小月一手端着托盘，一手猛地用力，打开了门。门口的两个小丫头立刻住了嘴，站起身来，低着头。听小月没说话，两个小丫头抬头一看，刚好撞上小月阴冷的眼神，赶忙又低下了头，怕得有些发抖。见二人害怕了，小月将手里的东西直接怼到一个小丫头的怀里，小丫头赶紧伸手牢牢接住，颤着声音说：“小月姐姐，怎么这时候送东西出来了。”小月冷冷地说：“少爷今天喝了酒，这些东西沾了酒气，放到明天，怕是会污了屋里的气味。”“奴婢这就拿去清洗。”“站住！”喝住要离开的两个小丫头，小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面无表情地说：“刚才听两位姑奶奶说话，好像很委屈。既然你们觉得受我指使，不太服气。我见两位姑奶奶也长大了，要不我去求求少爷，让你们得个通房或者姨娘的名分？我来伺候你们？”

        两个小丫头腿一软，连忙跪下说：“小月姐姐哪里的话，我们怎么受得起。”“噢？受不起？我还觉得连姨娘的身份都委屈了你们二位呢，听刚才的语气，怎么也得是正妻主母才行啊。”“小月姐姐，您别说了，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下月抬起两个小丫头的脸，接着说：“你们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奴婢，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可得掂量明白了。今日这份委屈我受着，但这话要是敢往外传，污了少爷的名声,小心你们话没说完，命却先到头了。”两个小丫头吓得留着眼泪说：“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守住规矩，尽好本分，好好伺候少爷。”“那就好，把这衣服送去浆房好好清洗。”然后转身进屋，关上了房门。

        走进寝室，小月理了理旁边丫头睡的小塌，躺了下去，皱着眉头盯着赫连雅尘的床帐，眼神里充满心疼和委屈，然后闭上双眼，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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