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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花雕酒


只见秦玙愤然起身,在喋喋不休的女子跟前转了一圈,显摆。

        却不料,何祎然一把拉过,轻轻柔柔搀扶,将人重新摁回椅子坐下。

        秦屿一脸疑惑,却也照做。

        “三爷可千万不能逞强,这心悸的毛病,又无甚大不了的,左右往后好生将养着就是。咱们又不是身在穷苦人家,蓬门小户,没有那等子花销钱财。就算是日日人参也是供得起的。”

        何祎然一面将桌上早已经冷掉的茶水拎起来,倒在杯中,往秦玙跟前送来,一面开始叮嘱。

        秦玙茫然:我这心悸的毛病,这是就这样不用太医署,不用九和堂大夫,连个江湖游医也不用,就定下来了??

        如此,一人絮叨,一人默默听着,倒也契合的很。

        眼瞅着时候不早,何祎然想着今儿该看的热闹热看了,该参与的也参与了,现下也没什么事儿,便起身朝秦玙告退。

        临走前,秦玙好似心悸还未缓过劲儿来,张着个经年未刮的锅底脸,问道:“韩家老六,……你……可还愿意?”

        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

        一开始,何祎然抬眼瞧着这难以启齿模样,以为是甚了不得的大事儿,原来不过如此,便仍旧满不在意,“三爷,我当是甚事儿呢,原来是这个,韩世子就挺好的,您就别费心为我操持了。”

        念在往日的情谊上,何祎然临走,不忘嘱托秦玙,待回了清居殿,千万要好好跟姚内官说道说道这心悸之事。

        秦玙又开始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冷眼瞧着何祎然心满意足,开心离去,临走,不忘叫车夫去杀猪作坊,领上翠瑁,一同回府吃肉。自己则谎称还有要紧事,留下。

        秦玙所谓的要紧事,却仅仅是抬手招来伙计,让人上一壶好酒来。

        眼见伙计拎着酒坛子进来,秦玙一把抢过,封口绳也不扯,撕开封口纸,双手抱起来,高举过头顶,直直往下倾倒。

        伙计还未走远,见状,吓傻了眼。连忙出门,叫外间跟着的小厮进来。

        外间候着的小厮东风,听见酒楼伙计说话,三步并做两步,急急如闪电,往二楼渭水包厢而去。

        心中默念,今儿可千万别有甚不好,不然回去,铁定有的受。

        东风进门,就瞧见秦玙摊开双手,左手边倒着个空酒坛子,毫无生气瘫坐在墙边。

        连忙上前,“三爷,这……可不能再这样了,前些时日,跟大爷说的好好的,怎的今儿又……”

        双手搀扶着,秦屿却是没骨头似的,死沉死沉,还不愿挪动。

        废了老大劲儿,还未将人搀扶起来。

        这三爷的小厮,这份儿差事可真是不好做。

        尤其是近一年。

        忽而,听见秦屿喃喃说话,东风凑近,听了好几遍,这才明白过来,说的是“怎的不是花雕的味儿呢?”

        东风不愧是四个小厮中的领头,一听这“花雕”,就知晓,今儿这顿板子算是免了。

        “三爷,清居殿有的是花雕,三爷想要多少都有。”

        东风无法,只得撒了半个谎,巴望着三爷能自己起来。

        果然,听见有个地儿有的是花雕,秦玙踉跄着起身,抬手扶在东风肩上,摇摇欲坠,嚷嚷着要去。

        一路七拐八拐,从封丘门进城,绕过延福新宫,这才顺顺当当进得清居殿。

        东风扶着秦屿,刚迈进半条腿,内间早已等候的内官,姚青云,风风火火赶过来,搀扶自家三爷。

        偏生这醉鬼,还不忘花雕,抬起空着的右手,朝奔向自己的姚内官喊道:“青云,上花雕来。”

        “三爷,姑娘送来的花雕,就剩下三坛了。”

        姚内官瞧着秦玙这人鬼模样,说不出甚话来。

        这姑娘,还能有谁,当然是集雨巷的何姑娘。

        再说这花雕,也是前两年何祎然一时兴起,不知何处得来的方子,吵着要酿酒。

        何府上也好,大爷府上也好,皆是万般不看好,偏生就秦屿,同何祎然一起,热热闹闹,一北三路的姑娘,一从未出过京城的儿郎,学着江南路的酿酒师傅,跟着一不知是否从睡梦中得来的方子,酿起了花雕酒。

        纵然无人看好,两人也像模像样。不远千里,从江南路运来糯米,选了又选,洗了又洗。而后一人烧火,一人观望,认认真真蒸起来。

        当然,这烧火丫头,灶下婢之事,自然是秦三爷亲自掌控,那等观火放风之事,非何姑娘莫属。

        千不见,万不见,何曾见过何姑娘下厨。

        拌上甜曲,取来城外普济寺旁的天泉水,封缸保存。待上十天左右,取出过滤蒸熟,这才完结1。

        当日开封,二人兴奋异常,请来大爷,连带着当初未过门的大皇子妃梁寒烟也一道请来,定要让人说出个好来。

        不料,这生手误打误撞,酿的这花雕倒也甘香醇厚,回味绵长。

        如此这般,这花雕就在清居殿供了起来。

        姚内官和东风能想到当初酿酒之事,秦屿自然也能想到灶下婢之事。

        还是当初模样,该有多好。

        这花雕快没了。

        十一月廿二也快到了。

        想到此处,也不嚷嚷着要花雕,秦玙甩开东风与姚内官的搀扶,一人踉踉跄跄回寝殿睡去。

        不料半夜下起雨来,十月的雨,本该不会如此这般急急匆匆,电闪雷鸣,偏生今夜好不安生。

        秦屿躺在塌上,迷迷糊糊中,被一道震天雷给惊醒,望着窗外影影幢幢,忽明忽暗,也不叫人进来伺候,径直从架子上取下衣衫,穿在身上,伞也不要,如同这疾风骤雨般,急切出门。

        一路上大刀阔斧,生人勿进,一直走到禁中东北角的小佛堂,这才算去了邪祟,回过神来。

        不叫人,就站在屋檐下,还是起夜的女官三月瞧见,这才进殿,换洗一番。

        “三爷,这深更半夜的,是有何事,这般要紧,出来,也该有把伞,有个人伺候才是,清居殿的几个小的,是怎么伺候的……”

        好大一番话,直说道要给东风几个挨板子,秦玙才回过神来。

        “郡君,是我要来的,不干他们的事,别告诉阿娘。”

        声音落寞,万般寂寥。

        “三爷,这是怎的了?可是有甚伤心事?”小心观察秦玙。

        “郡君,无事,就是今夜风大雨大,想过来看看阿娘,也瞧瞧郡君。我不常来,也不知阿娘近来可好?外头那些不长眼的,可有克扣,阿娘日日拜佛茹素,也该见点儿油荤,年岁大了,如何受得住?我跟大哥……还望着阿娘……望着阿娘呢!”

        秦玙定了定心神,这才声音沙哑,眼角含泪,如是说道。

        “三爷,难过了就哭出来,哭一阵就好了。”见着秦玙抬头望过来,眼角闪着银光,“三爷,那些个甚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话,都是狗屁,谁人不是爹娘生养的,如何就哭不得。”三月哭着说道。

        秦玙低头,盘桓在眼角的那滴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殿外雷鸣不断,殿内寂静无声。

        片刻功夫,小佛堂旁东厢的门开了。沈皇后一袭素衣,轻手轻脚走到门前。

        老远便盯着秦玙瞧,但到了近前才好似方才未听见哭声一般,平平淡淡开口,“三郎,来了。”

        秦玙低头抹了抹眼角,又双手搓了搓脸,这才起身,转向门口,望着缓步进来的沈皇后,借着酒劲儿,快步上前,跟在身后,步步紧跟,往内间走去。

        待沈皇后坐定,这才招了招手,又轻轻柔柔唤了声:“三郎,到阿娘跟前儿来。”

        秦屿走上前去,好似这时候又起了酒劲儿,踉跄着直接跪倒在沈皇后跟前。

        当下也不起身,就地坐下,靠在沈皇后腿上。

        “阿娘,要是我没有生在皇家,该多好!有我,有大哥,还有阿娘,我们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曹门,宋门,再不济城外封丘坛有个茶摊子,早点摊子也行。我跟大哥卯时不到,就出摊,阿娘在家,等着我们回来。晚间再一同出门,街坊四邻的走走,闲话一番,回屋就歇下……”

        沈皇后默默听着,抬手放在秦屿头顶,待话音落下,好似真的思索一番后,这才回话。

        “嗯,这就挺好。如今阿娘成日拜佛,也不知祈求什么,那就求往后我们一家三口,能有个分茶铺子吧,早晚出摊的,三郎我儿这般俊俏,可不能累着了。”

        声音轻柔,坦然,缓缓流进秦玙心里。

        秦玙抬头,双眼星光点点,问道:“阿娘,两情相悦,就真的这般重要吗?”

        放在秦玙头顶的手一顿,沈皇后也在心中这样问道自己。

        两情相悦,真的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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