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惠御女

　　冬日来临，纷纷的白雪满城狂欢。

　　虞淑妃觉得皇上在蓬莱殿待的时辰渐渐少了，更加意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红霜已经被册封为了御女，已经搬离了蓬莱殿。

　　“母亲，儿臣这个胳膊……儿臣这个胳膊就废了？分明是太子宫的人害得我，儿臣这样不明不白地残了，就算那短命的太子先死了，那父皇还会把皇位交给我吗？更何况……二哥他……儿臣不说了！”五皇子赵希半哭着，斗篷下的左袖里空了一截。

　　“我儿，你……你……你先跟着府里的人回去，”虞淑妃看着赵希脸煞白，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嘴里几乎说不出话来，“母亲给你报仇。”

　　虞淑妃已经好久不见父亲了，皇上特赐恩宠让虞大人虞淑妃父女在春节前一聚，免得成日到惠御女那里闹着，图个后宫和谐。

　　“自古以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还少吗，本宫早就该提防着这小蹄子。”

　　虞大人是个满腹诗书却不失威凛的大将军，文武兼备，是个难得的人才，对皇上忠心不二，又是皇亲国戚，虞家从古至今未有此辉煌时刻。

　　虞大人本来以为娘娘出宫省亲是为了散心，听了女儿的话之后，正奇怪娘娘一字不提五皇子的意外和九皇子归天的事，却句句不离红霜。想一向温顺的女儿在这宫中到底受了怎样的刺激，才会把心中的恶念散在别人头上，变得失性、失节，便安慰说：“淑妃娘娘也不必苦恼，怪不得红霜那丫头。”

　　“为父相信红霜不会背叛虞府，背叛淑妃娘娘的。”虞大人补充道。

　　抓着父亲的两只袖子，委屈道：“爹爹也要信了红霜吗？”

　　“那封妃的圣旨是皇上亲自下的呀。”

　　“可是圣旨是为了红霜下的，”虞淑妃吞咽了一口气，求着虞大人，“爹爹帮女儿一次好吗？就一次。”

　　当初是自己糊涂将女儿送进这水深火热之处，先后失去了三个孩子，唯一康健的希儿还断了胳膊。眉茹丫头从来没有求过自己，做父亲的如果连女儿一次要求都不顾，也实在枉了娘娘叫了自己三十多年的爹爹。

　　可怜楚环那个好孩子了。

　　皇上虽然封赐了红霜为御女，却从未来过红霜这里，昨日又刚在清宁宫与皇后闹了别扭，独自在紫宸殿喝了许多酒，迷迷糊糊走到了红霜这里。

　　红霜把匕首放在脖子边上，锋利的刀面与玉白的喉咙刚好吻贴着：“皇上这样做，无非是让红霜早日见了棺材，入了黄土。”

　　红得几乎发了紫的脸在灯光下变得暗沉，皇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一身的酒气让红霜设了警戒，可是皇上并没有醉。

　　“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歇下吧，朕睡这张床。”皇上指着红霜宫里的床走过去。

　　等皇上完完全全躺在了床上，红霜才把刀子找了地方藏起来，在皇上面前拿着武器，是多大的罪过，但愿皇上酒醒了就忘得干净。

　　皇上偏过头，看着红霜正在藏刀的背影，吩咐说：“今日你就为朕守夜。”

　　红霜在榻边跪了一整夜，因为不敢，并没有给皇上更衣，又不能在门外守着所以只好在床榻边跪了一夜。

　　这一夜听了许多酒后真言，红霜才觉得皇上和自己同是天下有心人，被身世枉顾了爱情。

　　虞淑妃午后亲自来到，也是第一次来到红霜住处，问：“本宫曾经以为你是皇后的人，现在看来，你还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红霜低着头不敢说话。

　　“怎么，怕了？”虞淑妃叫来丫鬟递给红霜一个小木匣子，“不用怕，如今你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没人敢动你，好了，送给妹妹的礼物，你且收好了。”

　　虞淑妃兴高采烈着回宫去了。

　　打开盒子的红霜吓得把木匣扔出去了，是环哥哥的小指，小指上的刀伤她最清楚是怎样来的了。虞淑妃竟然用环哥哥威胁自己！

　　红霜不敢片刻的迟疑，流着泪爬在地上拾起了那根手指，搂在怀中哭泣得更厉害了，自己必须要为虞淑妃做一件事了。

　　“本宫这才刚从妹妹那里回宫，一口水都来不及喝，你怎就又赶上本宫了？”

　　虞淑妃似乎是故意在蓬莱殿门口等着看着红霜跟过来。

　　“虞淑妃若是有什么吩咐，红霜去做便是了，请不要让虞大人再伤害那人了。”

　　“那人？”

　　“虞大人送我入宫前说会放了楚环的，等到我年满出宫……”

　　“出宫？”虞淑妃一声大笑，“如今你死了连骨头都是这后宫里的人，还想着出宫？既然我们把话都说开了，那就长话短说吧，本宫这里有一种慢性毒药，你曾经是清宁宫的人，这药托付给你才真是万事俱备。”

　　在来的路上红霜料到虞淑妃的嫉妒之心，大不了自己和海棠一样一死了之，来求得宽恕，却没想到娘娘还逼着自己去迫害皇后，那还真不如自己一头撞死在蓬莱殿。

　　“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两条路，第一，给皇后下药，等皇上查明真相你也就死得其所了，本宫保证楚环在爹爹那里安然无恙；第二，不给皇后下药自己一死了之，那楚环就死无全尸。三个人，你，皇后，楚环，总有两个人要给本宫孩儿和希儿的胳膊陪葬，这也算是便宜了你们这等人。”虞淑妃分析得头头是道。

　　红霜拿着药，面无表情：“我知道了。”

　　虞淑妃还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了她：“这当了惠御女就是不一样，在本宫面前都可以不称作奴婢了。”

　　心如刀绞的红霜红着眼，所望之处皆变成了模糊一片：“奴婢知道了。”

　　最后也不忘嘱咐一句“速战速决”的虞淑妃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

　　“慧娘娘。”二皇子赵宥和八皇子赵邕刚去给太后尽孝，出宫的路上正巧碰见红霜，他们在皇后娘娘那里常见过。

　　“二皇子、八皇子。”红霜给两位皇子行了下人礼便急匆匆走了。

　　赵宥见八弟居然对惠御女客客气气，又见那打小照顾八皇子的红霜对八弟竟不多看一眼，心中若有所思。并且他知道惠御女去的那个方向，正是清宁宫。

　　“二哥，你还听不听我说话了？”

　　“八弟，你接着说，你说你府里那个奴才后来怎么了？”

　　八皇子赵邕一边记着红霜姐姐打小照顾自己的好，一边又怪她和父皇一起背叛了自己的母后，脸面上强忍着，心下却十分不开心，只好接着话茬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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