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番外一
宽敞的办公室内，阳光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哦，所以是你要回老家结婚，今天来批准休假？”
郭璐璐工作服还未换下，闻言点头如捣蒜：“连总那边请示过了，他让我来请示您。”
长桌对面的男人慵懒地靠在皮质柔软的老板椅上，微卷的黑发没有收整。衣领处未打领结，衣扣解开一个，多少有些不修边幅，透露出一种凌乱不羁的美感。
裴鹤之手一顿，微微抬眸望着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秘书小姐，半带玩笑地来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不知道？”
郭璐璐原本的波浪大卷因为近几年掉发越多头发渐秃的缘故被主人忍痛剪成了短发，她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不知是羞涩还是尴尬的微红：“上，上个月。”
经她这一提醒，裴鹤之才意识到自上个月开始郭璐璐请假早退的次数明显增多。
“那你们，这算是闪婚啊？”
裴鹤之眯起眼睛，抬起手指摩挲着嘴唇，左手无名指上婚戒熠熠生辉。
郭璐璐发誓在那一瞬间她清晰看到裴鹤之那副一言难尽的神情，在脸上写着“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冲动”，她几乎是在那之后的零点一秒将自己原本那句“我爸妈催我结婚”给吞了回去。
裴鹤之短暂地思索了片刻，干脆道：“那行吧，准了。”
郭璐璐双眼放光，难掩激动之情：“谢谢裴总！”
自从二年前裴氏濒临破产，被M收购以后，裴鹤之便重新将郭璐璐收为下属，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吃苦耐劳凭，一己之力扛起了重任，实在是无法割舍。
裴鹤之目送着郭璐璐风风火火跑出了门，等她跑到门口，又突然叫住她，招了招手：“郭璐璐，你来一下。”
郭璐璐愣了愣，不知道裴鹤之要做什么，却还是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乖乖地凑了过去。
裴鹤之对她笑了笑：“你一会儿先别急着走，替我向连修带几句话。”
一分钟后后，郭璐璐果然带着裴鹤之的话去了。
背后裴鹤之伸了个懒腰，神情犹如一只慵懒餍足的猫。
他弯起眼角，隐约能从眼底捕捉到一丝狡黠。
很快连修的怒吼声自办公室破门而出：“他又要请假？还是长假！？”
郭璐璐被吼的一个哆嗦，那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为什么裴鹤之不亲自来，而是让自己给连修带话了。
看连修这个架势，她深信如果此时此刻面前站着的是裴鹤之的话，连修又百分之八十地概率会扑过来掐住他的脖子，然后不遗余力地破口大骂。
毕竟这半年来能在公司撞见裴鹤之的功夫屈指可数，连修相当于“一个人打两份工”，所有要紧的事情都要他来负责，压力大的了不得。
郭璐璐匆忙将视线从连修咬牙切齿的表情上移开，一边抖抖抖，一边继续刚刚裴鹤之的话：“裴，裴总说人家产假都是十二个月，他只休三分之二，要求不过分吧？”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想大骂：过分，简直太过分了！
连修崩溃地说出了郭璐璐所想的话：“上半年他才来了几天，再者说生孩子的是顾念寒又不是他生，瞎凑什么热闹呢？”
连修像是被狠狠踩了一脚尾巴，以往辛辛苦苦维持的高冷风度都不要了，郭璐璐迫不得已往后退了一步，默默地躲开连修喷射的唾沫星子。
连修发完一通，暗自生了会气，又转过脸来问她：“裴鹤之还说了什么？”
郭璐璐在连修瞪人眼神下避无可避，欲哭无泪道：“他还说念寒现在身边实在是离不开人。如果连总有一天也有了孩子一定可以明白裴总的苦心……还说等孩子成功出生，认您做干爹，实在是太两全其美了……”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声若蚊蝇，瑟缩成一小团，完全不敢抬头看连修的脸色。
然而连修刹间突然沉默了，他神情古怪：“什么，干爹？”
听声音气性明显下降了一大半。
连修顿了顿，挠着头发嘟囔了一句：“这……这，倒也行。”
他绕了一圈，自说自话：“老裴这人也真是，那感情好啊，干爹，太好了……哎郭璐璐，你是女生，一般小姑娘都喜欢玩什么？“
郭璐璐：“……”
连公子的态度转变太快，她实在是没能跟上。
裴鹤之进家门前收到了来自连修的短信：【我很生气，半年之内不要让我在公司看见你！】
裴鹤之看了一眼便关上手机，会心一笑，心想把事情交给郭璐璐果然很靠谱。
这一年连修可谓是为了公司操碎了心，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错，自从顾念寒查出身孕后，除了必要的场合，裴鹤之基本上就没怎么在办公室呆过。
但实在是没有办法。
顾念寒腺体损伤过大，一直依靠着信息素屏蔽器生活数年，体内激素早就乱得一塌糊涂，婚检时医生便要他们二人做好无法生育的准备，即便是隐约猜到了结果，失望也是不可避免的。
实际上对于裴鹤之而言，有没有孩子都没关系，他愿意尊重顾念寒的任何决定，只是顾念寒却不同，虽然他没有表示，但裴鹤之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他的失落。
对于Omega，一个自古以来以繁衍为己任的性别而言，无法生育无疑是一种严惩。
以至于当这个孩子突如其来降临的时候，对于每个人都犹如奇迹，上天的馈赠。
裴鹤之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便扑鼻而来。
Omega怀孕后腺体便会散发出奶香，随着胎儿逐渐成熟，奶香味也逐渐浓郁，顾念寒怀孕六个月，现在即便是关上卧室门，也可以轻而易举的闻见他身上的气味。
裴鹤之回家后并没有急着上楼，径直去书房，从抽屉中取出一管针剂，动作熟稔地注射入手臂。
他的臂弯处已经密密麻麻有了不少细小地针孔，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顺着血液逆流而上，不到片刻他便感到后脑一阵发麻，那股由于受到信息素影响而盘旋上的火热燥意慢慢地消逝下去。
顶级Alpha的性冲动通常很难被普通药物压制，尤其是现在顾念寒身上的气味愈发浓郁，裴鹤之注射抑制剂的频率越来越高，用处却愈发微薄，即便是睡前注射，睡眠过程中也会受到影响，不得不进浴室冲几十分钟的冰水。
尤其是在发情期前后，晚上必须得分房睡，然而Omega孕期原本就敏感，裴鹤之怕顾念寒多想，通常都是等他睡熟后抱着被子出去，到清晨再返回。
直到两个月前美国一批专门为高等级Alpha研发的高浓度浓缩药剂成功上市发售，裴鹤之当机立断进口回来一批，这样的情况才终于好转。
他坐在椅子上，一直等高浓度药剂所带来的头晕副作用过去，才换上家居服，故作无事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门内的奶香味与外面的不同，甜腻而浓郁，进门的那一瞬间，裴鹤之便喉头一滚，甚至想退回去再快准狠给自己来一针。
顾念寒正在床上睡着，孕期的Omega易饿又嗜睡，顾念寒这二十几年的好睡眠质量全都用在了这短短半年里，这一次却不知怎么回事被开门声所惊醒。
绵软的被子动了动，一阵细细簌簌过后，在床上露出了一个头。
顾念寒的发丝被睡乱了，柔软地盖在额上，发丝下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他藏在柔软的家居服和被褥里，看过来时莫名便给了裴鹤之一种钻出洞的小动物的错觉。
裴鹤之走到床边，坐下来吻了吻顾念寒的额：“抱歉，是我吵到你了吗？”
顾念寒的声音因为睡眠的缘故有些微微发哑：“没有，我只是中午稍微小憩一下。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他显然还是有些困意，微阖着眼靠在裴鹤之的身上，好像下一刻就会睡过去。
裴鹤之笑道：“半日不见，思君如疾。”
他的手抚摸过顾念寒柔软乌黑的发，然后捏起他精巧的下颚，吻上了顾念寒的唇。
也不知是不是孕期奶味信息素的缘故，就连顾念寒的唇齿间都泛着一股香甜的奶气，咬在嘴巴里像是一块牛奶糖，在体温与热度的加持下好像下一秒就会融化掉。
裴鹤之舌尖扫过顾念寒的上颚，吻的更加深入。
他将顾念寒推到在床上，一只胳膊轻轻垫在他脑后，另一只手便顺着他的衣摆滑进去，似乎摸到了什么，半带惊讶地叫了一声：“呀，怎么感觉又大了？”
顾念寒拍开裴鹤之胡作非为的手：“这是正常的涨奶现象。”
“真的吗？”裴鹤之打趣他，“一天前还不是这样的，现在一只手快握不过来了。”
“嘘，别乱说。”
顾念寒紧抿着唇，又羞又怒，不轻不重地推了裴鹤之一把。
裴鹤之轻笑着舔了舔唇，将那抹奶味尽数舔去。
顾念寒多薄的脸皮，每次说这些他总会害羞，裴鹤之觉得有趣，多逗弄了他一会儿，直到顾念寒忍无可忍，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才收敛，温声安抚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今天宝儿听不听话，有没有欺负你？”
顾念寒迟疑了一下，这才轻声道：“一直在动。”
他垂头望着自己明显鼓起的腹部，语气里含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裴鹤之微微俯身贴上顾念寒的腹部，伴随着皮肤温热的体温，可以轻而易举地察觉到这个幼小却雀跃的生命。
顾念寒眉梢一跃：“就在刚刚，又踹了我一脚。”
大概是察觉到了裴鹤之的存在，宝贝竟然愈发扑腾起来，一连动了好几下。
“小公主真的是要皮到天上去了。”裴鹤之叹道，“宝儿，咱们来谈谈，以后能不能别做太多小动作，让爸爸太辛苦？”
顾念寒见他这副正儿八经的模样，顿时有些忍俊不禁，他勾着唇角，轻轻地笑了笑。
哪怕是怀孕食欲大增，顾念寒也没能胖多少，身躯埋藏在宽大马海毛家居服内，领口处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锁骨清晰可见。
那边裴鹤之还在一五一十地跟未出世的小公主谈判，顾念寒的目光落在无名指的婚戒上，一时间有些恍惚。
距离他跟裴鹤之成婚，不知不觉已经三年过去了。
当年裴尚泽逝世，遇见裴鹤之，也是过了三年的时间。
三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好像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得知自己怀孕的前一个月，他回去了曾经的那个地方。
这是离开的第十六年，顾念寒第一次回到故地，真真正正地面对过往，与过去告别。
曾经的训练基地如今早就被拆除，如今旁边建成了孤儿院，即便是站在那片土地上，也丝毫找不回过往的影子。
没有遮天蔽日的铁门，没有冷酷黑暗的牢房，曾经的一切都不见了，它们在这个时空里显得如此平和，就像是过往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顾念寒不知道Adrian在位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曾经记忆里的很多东西都已经不见了，后面监狱一样的住所也早就夷为平地，满院子里种满了花草，就跟当年令他向往的后花园一模一样。
听保安说，当年的建筑已经全部拆光了，只有门口那扇铁门还保留着，在经受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后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顾念寒看着它，隐隐约约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矮小的少年攀爬过铁门，兴高采烈地往后花园跑去。
如今的少年此刻早已长大成人，个头也快要跟门一样高了。
他原本以为遇见裴鹤之后便是新生，可在这段时间里他依然会感到踌躇与彷徨，过去是一把沉重的枷锁，想要把这把束缚的枷锁砍断也并非是件易事。
那时顾念寒便发誓，从那一刻起，自己要将过往的一切都放下。无论多么艰难，他总是要这样做的。
一个月后这个孩子的到来，那张超乎所有人预料的化验单，化为一把钥匙，彻底为他打开了通往新生的大门。
裴鹤之顺手拿过放置在床头上的一本书，是一本诗词集，随手翻了翻，发现有几页都被折上了角，里面部分内容用黑笔划了出来。
“这是什么？”
顾念寒没想到他突然会将诗词翻开，思绪被拉回，愣了愣：“上次不是说要给宝宝起名字吗，我没什么想法，所以……”
裴鹤之了然。
他靠在床头，开始与顾念寒一起翻开那本诗词大全。
“树色随关迥，河声入海遥。海遥怎么样？”
“海遥。”顾念寒轻轻的念，“裴海遥，顾海遥，好像都很不错。”
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没决定小公主应该跟哪位爸爸姓，不过这个名字包容度极广，无论姓哪个都很合适。
裴鹤之弯腰询问：“小家伙，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虽然没人答复他，但显然他自己十分满意。
裴鹤之每天都会与宝贝讲话，有时会读故事，放音乐，甚至最近弄回来一套英语磁带，轮番轰炸，表示提高情操，要从小抓起。
顾念寒靠在床头上，他现在肚子一天一天大了，无论怎么坐都不舒坦，腰部乏力，裴鹤之便拿了枕头给他垫住，好让他有个舒坦的坐姿。
午后的光线从薄薄的纱帘后透出，暖洋洋地渡在裴鹤之的脸上。
金灿灿的阳光勾勒出精致的五官，最后停留在男人低垂的眼睫上，他轻轻一眨，将光线掠至半空，又再度落回。如此反复，接连不断。
裴鹤之小声讲话时温柔极了，很容易催眠，顾念寒听着，看着，没多久便眼皮打架，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裴鹤之温声道：“宝贝，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顾念寒半阖着眼，含糊道：“她才不休息呢，皮得厉害。”
“我这跟你说话呢。”裴鹤之忍俊不禁，轻轻抬手一戳顾念寒的额，又点点他的腹部，“这个是大宝贝，这个是小宝贝，不过对于爸爸来说，还是大宝贝更重要一点。”
“瞎说，小心以后姑娘不亲你。”顾念寒轻飘飘地打开裴鹤之的手，迟疑了片刻道，“没事，我不睡了。”
他知道自己孕期嗜睡，有时睡着睡着一天就睡过去了，前段时间裴鹤之公务繁忙，赶着海外竞标，隔三差五要往国外跑，今天好不容易早回来一次，他不想浪费时间，想要多跟裴鹤之处一处。
顾念寒靠在裴鹤之肩头，这个角度露出一个柔软的发烧，他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进去。
裴鹤之握着他的手，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捏着顾念寒的指骨。
“跟医院约的B超是什么时候？”
顾念寒支吾了一声：“记不清了，好像就是这几天。”
他拿过手机备忘录一看，提醒日期赫然写着“明日”。
顾念寒：“……”
他最近还真是吃了睡睡了吃，脑子也越发不清醒，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
虽然说现在不需要这些打打杀杀的，但这么没有警惕性也太不应该了。
裴鹤之就像是没看见顾念寒复杂的脸色，他凑过去亲了亲他：“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顾念寒微微侧目，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该不会又跟上次那样，临时有紧急事务吧，裴总？”
“怎么你也学会打趣我了？”
裴鹤之苦笑，他长臂一搂，结结实实把顾念寒搂了个满怀，贴着他的耳多，语气里宠溺万分：“上次是我不对，这一次将功补过，休个长假，这半年都补给你好不好？”
顾念寒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道：“半年？”
裴鹤之吻了吻他：“半年，已经跟连修打好招呼了。”
顾念寒呆滞了一秒，脸上欣喜不已，然而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过段时间家里东西收一收，不然又要鸡飞狗跳的了。”
近几年连曲二人与他们交集愈发密切，连公子鞠躬尽瘁，大抵是被裴鹤之“压榨”久了，每次来都是气势汹涌，莫名带着一股子决一死战的架势。
裴鹤之哄他：“你放心，连修这人嘴硬心软，遇到这事只能是心疼咱们，一听我要请假那是高兴坏了，还说半年之内千万别让我回公司呢。”
如顾念寒所料，没过多久“高兴坏了”的连修便带着曲安南前来造访，还买了大包小宝一大堆婴儿用品和女孩儿喜欢的玩具，硬生生堆成了小山。
顾念寒大概也不会想到裴鹤之究竟是用了一句话便轻轻松松让连修态度转变一百八十度的。
不过此时此刻顾念寒也无暇顾及这些，他被裴鹤之堵住唇，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Alpha龙舌兰信息素的味道，大概是因为强效抑制剂的缘故，味道比平日里淡很多，但也足够使顾念寒感到安全与情动。
孕期的Omega身体敏感，裴鹤之轻轻抚弄他，顾念寒便从喉中滚出一丝低吟。
裴鹤之吻他的耳根，顾念寒止不住瑟缩了一下。
“宝贝，今天可以的吧？”他低声说，因为情欲的缘由声线发哑，“我可是想你快想疯了。”
顾念寒挣动了一下，随后探出半个头，面颊绯红，眼角更是艳红一片，动情得厉害。
裴鹤之自然是知道他也有感觉，两个人都憋的厉害，此时却忍着欲望，逗弄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说话的功夫，已经差不多把顾念寒身上的衣服剥了个一干二净。
顾念寒没有吭声。
“宝贝，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怎么做的。”
顾念寒咬着唇瞪他，也不知道裴鹤之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定力，竟然真的不动了。
裴鹤之眼角弯起，笑起来的时候万种风情，宠溺而又促狭，简直是坏透了，却忍不住令人沉溺其中。
真是一个深情的坏家伙。
多年的相处与磨合下，每个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模样，他们彼此包容，知根知底，是真正意义上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共同体。
他们为对方展露出的，不只是一个炙热赤诚的真心而已。
顾念寒叹了口气，决定闭上眼睛，暂且将自己的羞耻心丢置九霄云外。
他伸手揽上裴鹤之的脖颈，微微抬头，主动将自己的唇递了过去。
沾染着奶香的百合香味瞬间跟龙舌兰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想要你，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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