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节目
12月中。大课间，辛琥宣布文一班要准备元旦节目：“高中生涯最后一次上台表演，请同学们珍惜机会。”
孙奕举手确认：“老师，咱班也要俩？”
“咱班藏龙卧虎，别说是俩，三五个我都有信心。”
大家：“”你行你上。
见平时狂躁不安的“神兽们”全部默不作声，辛琥狡黠一笑：“我可已经在办公室夸下海口了，咱班一定会艳压，风头盖过西边。”
话音一落，顿时有人中计。
施朱：“没问题，不就是俩节目，咱立马支棱起来。”学委信誓旦旦。文委随声附和：“行，时间紧任务重，咱现在商量一下节目类型和演出人员。”
“合唱吧，省时省力又省心。”
献策的同学刚说完，辛琥已摇头：“合唱不能超过三个，班主任抓阄，我没抓到。”
大家：“”格格巫什么臭手。
在四十多道鄙视之光的扫射下，辛琥迅速远离现场。
教室里，讨论继续。
“让体委表演胸口碎大石。”
一时间，笑声四起。
“秃驴，你缺德不？”
沈芸一掌拍向前桌的后脑勺。陈晨转过头冷哼。
“害，他俩怎么又积怨了，高僧这道行，不太深。”张阳晃着三枚硬币，随手一扔，占了个姻缘卦。
“草儿可以独唱。再选几个伴舞。”孙奕提醒。
想起当日ktv里的惊艳画面，钟塬蒙拍脑门：“对啊，我差点忘了。”
“别想，不行，这活我干不了。”
异口同声，教室里冲出一句“为啥”。
“我怯场。”秦越笑中带愁。
“切~怂包。”周围不约而同一阵鄙弃。
节目要加强互动，还要水准过硬。商量了好半天，才终于拍板。
一个小品，由沈芸和孙奕组织同学们排练。一个民乐独舞，由施朱和钟塬负责安排。
练习时间不到半月，大家各担己任，分工明确。可没过多久就晴天霹雳。一道惊雷直劈钟塬脑门。
下午英语课上，姜贞手挥圆木棍：“复赛成绩下来了，决赛在本月26号。叶然和施朱，晚自习继续急训。”
钟塬瞬间感觉自己刚塞进嘴巴的西瓜糖有点苦。
本班会民乐的人不少，他轻而易举选定了笛子、古琴、二胡和琵琶。但能以独舞镇场的，询问半天，只有施朱。现在好了，煮熟的演员又飞了。改成群舞？更不切实际。五六个人在舞台两旁演奏乐器，可以滥竽充数。五六个人在舞台中央旋转跳跃，众目睽睽下，没人肯冒这个险。
下课铃一响，钟塬就窜去办公室修改节目单。哪知辛琥已把表格上交到了任俊青处。
“咱班龙驹凤雏，你再挖掘一下，肯定有惊喜。”辛琥喜笑颜开。
钟塬愁眉苦脸：“”格格巫的手，又臭又快。格格巫的嘴，又碎又狂。
恰饭铃打响，楼下欢呼雀跃，他还一蹶不振。
食堂里，叶然难得主动找话题：“你不怯场吧？”
白浔已料到这人要说什么，只弯起嘴角等着。
“我就随口一问。”叶然见对方夹了块豆腐，生怕它又掉进小砂锅的番茄汤中，“我是看猹都蔫了，另外，你书架上有个奖杯，我觉得——”
“你想看我跳舞？”
“啊？不是，你在胡扯什么？”叶然埋头吃面，再没和旁边的人对视。
晚自习前，教室里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钟塬高呼：“白马，你太白了，你真是白马本白。”
大家：“”废话大猹你够了。
节目尘埃落地，文委一身轻松。
“晚自习到八点半，咱攒半小时节目。我去预约两间练习室，免得耽误那几个大姑娘学习。”
钟塬正在兴头上，见一个身影缓缓而来，顿时呆立。
“收拾好了吗？”施朱走到叶然桌前。
“马上。”叶然看了一眼某个笑容骤无的女生。
施朱转过身，面色铁青：“你我”
四周静若无人。黑板正上方的时钟秒针“咔——咔——”作响。
四五秒后，叶然咳了一声。钟塬不明就里，也跟着咳了一声。
施朱深呼吸一次：“好好排练，别给咱班丢脸。”
“好。”女生眉眼含笑。
顷刻间，又一阵掌声雷动。
还是u型教室，只不过参加急训的人少了一个。胡玥别出心裁，让他们“男女搭配，刷题不累”。于是，叶然左边坐着杜仲，对面是周鑫，斜对面是施朱。
明月升起，皎皎月光如银纱铺地。看着窗外，叶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轻摇折扇的身影，急忙闭上眼睛。
“叶神，身体不舒服？”
问候声直冲耳膜。
“没事。”叶然随口回答。
杜仲转笔哼歌，一派潇洒悠然之态。
“之前你说，有话跟我讲。”
“什么时候的事？”
“有次早上，在食堂。”
杜仲仔细回想，七八秒后一声悠长的“哦——”：“对，是有这么回事。”
叶然静待他的后半句。
“我决定不搅和，你用心感受。”杜仲说完，挑挑眉，吹起了口哨。
这掐头去尾的回答，不知所云。“好的，谢谢。”叶然礼貌以待。
课间休息十分钟，叶然偷瞄了一眼手机。
【夜兔】：叶神，放学后你先回吧。
【夜兔】：猹猹说我们要去明辨楼的舞蹈室，估计会晚一些。
正想着如何回复，上课铃突然打响，叶然吓得一激灵。不过，她不是最惊恐的那个。
“哐——哐——”两声，两台手机接连落地。
胡玥站在门口：“自觉交上来。”
施朱和周鑫乖巧起身，捡起各自的手机，放在讲台上。
“一个个明知故犯，就这样怎么给一到五楼的同学做表率？”
胡玥瞪着两个学生，把教材翻得“哗啦”乱响。
学生耷拉着脑袋，等待被“处决”。
“回去，先上课。”
60分钟，在胡玥的高强度、快语速讲解下，大家又刷了6篇阅读，并积累了60个短语和句型。
9:00整，胡玥风卷残云般消失，竟没布置作业。
叶然正在整理资料，施朱已拎起书包，与大家挥手告别。
“我有急事，我先走了。”
下一个有急事的是杜仲，他瞄了一眼短信，嘴角快要咧到太阳穴。
“我先撤了，明天见。”
叶然收拾好书包，周鑫已关上窗户。二人一起走出教室。
“叶神，不介意的话，咱俩加个好友。”
叶然点开二维码，周鑫扫了。路过明辨楼，她顿住脚步：“周神再见，我要去一下舞蹈室。”
“巧了，我也要去。”
“他应该在慎思楼。”叶然脱口而出。
“没，他说他去做场工，也是一种参与。”
二人都没言说“他”是谁，但二人心知肚明。
他是钟塬口中的“大姑娘”之一。
本班人少，去掉两个备考的，一个御用摄影师，可用之兵不过27。偏偏还有五个绣花枕头大草包，连哄带劝就是不愿抛头露面。本着怜香惜玉的原则，四个女生不予计较，但这不成器的男丁，文委忍不了。
“老天赐你好脸蛋又赏你好嗓子，你把它们捂在箱底做陪嫁。不知好歹。”
文委气势汹汹，跳起来给了“杂草”的脑袋一巴掌。“杂草”不怒反笑，让文委不好再动手。
夜色深沉，举目远望，只有稀稀拉拉几颗星星点缀在天幕上。
“12月31号，他应该会请假。”
“嗯，我也会。我俩约好一起去看电影，再四处转转。”
“挺好。”进大厅后，叶然低声，“他不喜欢跨年。”
“对。因为他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是年底。”
叶然愣住了。
“他没跟你说过？”
说过。必然说过。初三那年元旦前一天，秦越要请假，让她帮忙编理由。她想了很多条，都被否决。耐心耗尽，建议直接写生理期疼痛。
秦越哈哈大笑：“还不如写要穿越过去参加爸妈的婚礼来得靠谱。”
当时，叶然以为他信口胡扯，却原来，在一语道破。
明辨楼是艺术的天地。绘画室、舞蹈室、乐器室都在此处。叶然和周鑫并肩经过时，身后窃窃私语声不断。
“磕到了磕到了，简直不要更般配。”
“哇~我好像闻到了强强联合的味道。”
“叶神，咱俩好像被误会了。”
“没事，我习惯了。”
“我俩的事还不能公开，说起来，挺对不住你，他——”
说曹操，曹操到。“你俩聊啥呢，这么热络？”“曹操”从舞蹈室跑出来。
尾随其后的钟塬笑眼迷离：“哎呦~周神护送咱叶神过来了啊，感动感动，今晚就给你俩做个10秒剪辑。”
“猹，你找死。”秦越赏去一个脑瓜崩。
“嫉妒让杂草面目丑陋。”被锁喉后，钟塬撇嘴，“早就劝你不要做舔狗，你非不听。”
看来“胜蓝最强猹”的业务能力不过如此。叶然摇头叹气，迎上刚出门的女生。
“顺利吗？”
回答她的是清甜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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