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1
“将偏干硬的吐司片稍微蒸一下，让它吸收水分。在上面涂上添加了味噌的美乃滋，刷过橄榄油的少油脂火腿片和它是绝配。最后把生菜放进热水中烫一下，这样就ok……”1
锋利的餐刀沿着吐司面包的对角线划开，两个美味的火腿三明治就完成了。
苏格兰将其中一个包好拿在手中，走到墙角单手提起贝斯包背在肩上出了门。
红日喷薄而出，早上八/九点晨雾基本已经散尽，绵云无法阻隔正盛的光芒。
他走了一段路，转了几个拐角，到达拥红叠翠的花坛旁。一辆红色的雪铁龙恰好无声地停在他面前。
青年弓下腰敲了敲车窗，弯了眉眼：“多谢你来接我，格林。”
“没什么，只是顺便的。”被感谢的人如往常一般笑眯眯，他右手搭在手刹上，看着正拉开车门的男子，“那我们先到基地去，一会儿再去任务地点。”
“ok”已经在座位上坐定的青年比了个手势。
“不过还真是巧啊，这次又是和你们搭档。”
“是挺巧的。”格林的嘴角始终没有放下过。
“不过莱伊可能会不太开心。自从上次我把剩下的蛋糕都塞给他后，他对我的态度一直怪怪的。”
这位老前辈露出了苦恼的样子。
苏格兰闻言，表情僵了一瞬，然后谨慎地答道：“也许……是他不喜欢吃甜食吧。”
“也是！”格林恍然大悟般地往方向盘上重重一拍，“一定是琴酒那个蛋糕的问题！可怜的我只是单纯被连累了。”
“……嗯。”猫眼青年有些艰难地点了个头。
当两人到达基地时，莱伊和琴酒已经等在那儿了。
琴酒先到并不奇怪。
他就像每个班都会有的优等生一样，深受老师（boss）青睐，从不迟到，自习时间（集合议事）永远第一个出现在教室里。作业（任务）认真完成，成绩（kpi）勇争第一。
但莱伊的话……
就像是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学生突然改了性子，一反常态乖巧无比。
“莱——伊——，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格林探出一个脑袋，用手腕上的表盘对着他挥了挥，“难道说，你在紧张？”
莱伊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懒得说。
好吧……还是那个颇具个性的班级一员。
苏格兰绕开了两人暗中的交锋场，坐到了侧面的沙发上。
他看向靠在中间一言不发的琴酒：“这回是什么任务？”
还一定要等我们都到了基地当面说。
琴酒随手抽出一张照片甩在了桌面上。
那上面是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唇边有一颗痣，还有点大小眼。
“平井岁重，一家金融会社的社长。他通过自己的人脉还有地下手段收集了一些不利于我们组织的证据。”
“我们收到情报，他要用这些证据和我们的一个敌对组织，也就是酉见组做交易，还妄想回头来威胁勒索。”
“干掉一个人需要这么多人吗？”莱伊嗤笑一声，侧过头去点了一根烟。
“谁告诉你是干掉一个人了？”琴酒挑眉。
“这个平井岁重今天下午会在酉见组的一个情报据点里和对方的人见面。”
“那个据点里不仅会有不利于我们的证据，还有不少对方的机密材料。”
“如果把整个据点连同平井岁重一起炸掉的话，对酉见组来说绝对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也省得那些人整天在那位先生面前像蚂蚱一样跳脚……”
烟头被狠狠摁在烟灰缸中，颓散开来的烟灰仿佛昭示了被盯上的目标的最终命运。
“啊——”格林伸出食指搭在自己下巴上作思索状，然后转过头来问眼前的任务发布者，“gin，你说的是他们设在米花中央商场的那个据点？”
“但是，我们情报组不是一直没有探明具体位置吗？”
他掰着手指头数道：“顶层的影院、商场附楼的ktv，还有一楼入口附近的酒吧。”
“他们这方面还做的挺隐蔽的。”
“哪一个？”
格林抬头问道。
“所以你们一人选一个位置蹲点。”
琴酒抬起下巴朝桌面上的米花中央商场构造平面图点了点。
“一旦发现平井岁重的身影，先击杀，再立刻引燃炸弹。”
“如果……日落前还不见他出现的话。”戴着黑帽的金发男子低笑一声，“那就三个地方一起引燃。”
“咻——”琴酒的话音刚落下，格林就吹了一声口哨，“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我们会成为明天东京，不，也许是整个日本的头条吧。”
“真是让人迫不及待了。”
“总之，中午前出发是吧。”他率先转过身，朝身后招了招手，“既然是这么大的行动，我就先去修整一下，下午才能精力满满地搞事啊！”
“那我就先去下洗手间。”苏格兰笑着朝剩下的人招呼了一声。
莱伊瞥了一眼琴酒，也转头离开，顺便扔下几个字。
“吸烟室。”
他们都清楚，这次大行动的具体内容之所以会选择当面临时通知，是因为保密性极强。
在正式出发前肯定无法离开这个被组织严密监控着的基地。而为了避免琴酒多想，三人也都简单报告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再分开。
琴酒靠在墙上压低帽檐，遮住了自己的神色，目送三人离开。
“据悉，今日上午，米花町三町目一名四岁男童趁家里人不在时翻越窗台护栏，悬挂在六楼阳台外。千钧一发之际，附近警察及时赶到救下这名幼童。目前，这名男孩情绪平稳，体征一切正常……在此提醒各位家长务必看好自家的小孩，注意安全防范……”
“沙沙……沙……沙……”
一只手转动着车上广播的调频按钮，很快悠扬的古典乐从小喇叭中飘了出来。
执行任务的三人组已经先一步出发了，琴酒则是在他们走后再坐上了伏特加的车，往米花中央商场附近赶去。
这次的任务只是一个幌子，真正重要的是后面由琴酒主导执行的真正的“清除计划”——找出那名日本警方卧底。
这次能参加真正“清除计划”的，都是在经过了几道筛选后，被判定为“可靠”的成员中选择。
“大哥，这次计划除了我们和玛克、格拉帕没有其他人了吗？”伏特加开着车看着前方问道。
“还有卡尔瓦多斯2，只要那个女人不在，他就是合格可用的狙击手。”
“那波本呢？他能力不错，又是朗姆那边推举过来的人，应该也可信吧。”
琴酒斜觑了说这话的人一眼。
伏特加这个憨憨，难道忘了自己很讨厌波本吗？
而且……
琴酒想起了迪厅那晚他看到的那一幕。
“波本先待定吧。”
“再说这个‘清除计划’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一旦确定了对象，三人中的剩下两人也能迅速加入到捕猎活动中来。”
伏特加抓着方向盘，在等待红灯变绿的过程中，看了眼放在前方那位目标人物的照片，面露惊异。然后侧过头去问坐在他旁边的琴酒。
“大哥，这张照片上的不是……？”
“嗯，是平井岁重。”琴酒肯定道。
就是那位把接头地点改成了迪厅，还鸽了他的勇士。
“他们是等不到目标人物出现的。”
因为这个灭口兼爆破的任务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至于目标照片，只是琴酒随意从最近的任务资料中抽了一张。
绝对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
他想看的，只是这三人的反应。
一个下午的漫长时间，足够让那人在内心的煎熬不安中度过，也足够让他在纠结中走出可能致命的一步棋。
“我就说嘛，组织的方针不是隐秘吗？要制造这么大动静的话也太奇怪了。”伏特加挠头憨笑道，不过他很快又有些担忧，“这一点连我都想到了，他们几个难道不会发现不对劲吗？”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成功自黑了一把。
“你错了。”原本一直安静坐在后座的玛克突然开口道，“闹出大动静与隐秘的方针并不冲突。”
她甜甜地笑了一下。
“只要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不就是‘隐秘’了吗？”
琴酒往后看了一眼，问道：“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玛克比了个“ok”的手势：“一切准备就绪了，整个米花中央商场的监控都在我的掌控下。”
“只是做戏的话，真的能揪出那名卧底吗？”
“这些正义的警察们，可以为了情报斩断与过去的联系、整日和我们这类人为伍、手上沾满他人的鲜血，做出许许多多违背本心的决定。”琴酒百无聊赖地一下下拨弄着点烟器。
“但是，那些人绝对无法坐视成千上百的普通市民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死去。”
“哪怕只是炸一个地点，他也不敢赌，一定会露出破绽。”
与情况特殊、需要黑暗一方参与构建稳定秩序的横滨不同，这些普通的城市，更多的还是要靠警察、官方来守护，才会稳定安全。
他们的职责和誓言让他们无法冷眼旁观。
“而且就算真的有这个任务，我也不会采取全部炸掉的方法，那样不划算。”玛克托腮看向后视镜，通过那里对上了伏特加的眼睛。
准确来说是墨镜。
“啊？”
身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让还需要分神注意路况的司机先生跟不太上节奏。
“目标地点都没有确定，不能做到精准打击，对方逃脱的可能性更大。全部炸毁太引人注意，而且容易留下更多痕迹引来条子，还浪费炸弹。”琴酒解释道，“这是高风险低回报的事，所以玛克才会说她不干。”
“如果都这样行事，那也太浪费组织的经费了。”
长发男子一副拽拽的样子，说出了十分接地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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