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手机这个东西
江北市的监察使依靠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微微闭着眼睛，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动不动。
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整整两个消失了。
关学义并没有昏迷过去，只是在默默地思考着。
只是一旁床头的那个时不时就响上两声的手机，让他感觉很是头大。
终于，在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他伸手按下了接听键。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一个无比低沉的声音，立刻传到了监察使的耳朵里：“关学义，我想，我需要一个答案。”
“我是关学义。”
在这句话以后，电话的两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过最后还是电话的那头率先打破了沉默：“你通过猎魔局下达了‘A’级的怪物警报，并且向帝都请求增援，可为什么现在卫星上观查不到丝毫的能量波动？”
“袭击了江北市的，是一群夜魇，我评估它们当中的最低等级‘C’级，所以下达了A级的怪物警报。”
关学义冷冷地回答道，话语中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那么，现在那群夜魇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人显得有些怀疑。
没有丝毫的犹豫，关学义径直回答道：“被杀了。”
没等到电话那头的人再开口，关学义接着说道：“我请求从现在开始，江北市进入‘S’级别的紧急状态！”
“我需要不死军中所有善于隐蔽的侦查兵种，立刻出动，分散到城东区的所有街巷，密切排查、清查，一切非法使用术法的人或者异类！”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电话那头的男人很明显被震撼到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不可置信地回答道：“‘S’级紧急状态？关学义，你是疯了不成？！”
“作为不死军的一员，谎报军情的后果，不用我多说吧？”
关学义没有再说话，只是把电话搁置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许久之后，电话那头才传来了一声长叹：“‘S’级紧急状态，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校尉能够批的下来的，我给你转接有权下命令的人。”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关学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旋即，脸上又露出了一阵苦笑。
待会儿与上级汇报的时候，他应该怎么说？
在夜魇群袭的时候，从民宿里走出了一个手里拿着扫帚的清洁工，仅凭一个人，就把那成千上万只夜魇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样的话，别说是自己的上级，就算是他自己听了，都感觉像是疯话。
………………………………
另一头，顾北刚从“无瑟”中走出来，便看到有一群身穿着制服的男人聚集在民宿的门前，用铲子往一旁的货车上运输那些夜魇的尸体。
而在空荡荡的大厅中，有一个胸前挂着几颗银质勋章的中年人，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见到顾北从房间里出来以后，立刻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开口道：“您好，请问您是店主顾北先生么？”
“嗯，是我。”
顾北点了点头，看上去显得很是淡定。
“好的。”
中年人伸出手来，笑着说道：“我是江北猎魔局的谭江，感谢您在此次夜魇袭击中的英勇表现与卓越贡献......”
顾北伸手与谭江握了一下，只觉得老脸一红。
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自己这个逃兵，到头来却被官方的人表扬了，这......
正当顾北想要解释一下自己只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时，谭江的一句话让他突然闭上了嘴：“作为对您的表彰，猎魔局将为您颁发‘荣誉市民’的称号，以及五万华夏币的奖金，并且您店面重新装修的费用，将全都由猎魔局为您报销.......
顾北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插在兜里的另一只手掏了出来，两手一起，久久地握住了谭江粗糙的大手。
“伍万元”这几个字，像是魔音一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
谭江见到顾北一脸通红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旋即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低低地咳嗽了一声：“请您留一个银行卡号吧，在三个工作日之内，会有专人将奖金打到您的卡上，届时请您注意查收。”
“好的好的。”
顾北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掏出自己的银行卡看了眼，龙飞凤舞地抄下了上面的19位数字。
谭江接过纸张，看都没看，随手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转身便离开了民宿。
走到大门处的时候，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顾北说道：“至于您民宿的安全，请您放心，在门窗尚未完全修理好时，我们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站岗，别说是小偷，就算是一只蚊子，也休想进入您的民宿之中！”
顾北装模做样地点了点头，拿起手机，便朝着楼上走去。
一下子得了五万块的奖金，这样的喜事，岂能不和别人分享一下？
怀着无比雀跃的心情，顾北轻轻地敲响了“青木”的大门：“老谢，在么？”
几乎是在顾北话音刚落的时候，谢雨眠便推开了门，仅穿着一身白衣的他看着顾北，眼神显得有些懵懂：“掌柜的，怎么了？难道是还有东西没清理干净么？”
“不是。”
顾北摆了摆手，推开了挡在门口的谢雨眠，冲进了青木的房门，一屁股坐在了房间里那张通体由藤蔓缠绕成的椅子上，拿出手机，笑着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衣服脏了么？不得买件衣服穿？”
“得买啊...”
谢雨眠挠了挠头，只是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困惑：“可买衣服的话，掌柜的您到我房间里来干什么？”
“怎么，你是哪家的黄花大闺女？还不让人进房间了?”
顾北白了谢雨眠一眼，旋即打开了手机上的某宝，又将手机放在了谢雨眠面前，一脸嘚瑟地问道：“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谢雨眠半信半疑地接过了顾北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上面一共有着四张图片，看上去都是和顾北身上的穿着差不多的男士衣服。
“不喜欢么？”
看着谢雨眠微微皱起的眉头，顾北又道：“不喜欢就翻页看下面的。”
“倒也不是不喜欢。”
谢雨眠将顾北的手机翻转到了反面，开口道：“可在这个记忆水晶里面的衣服，要怎么样才能买到手呢？”
“什么记忆水晶？乱七八糟的！”
顾北伸手将手机从谢雨眠的手中拿了过来，一脸无奈：“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个山沟里摸出来的......这玩意儿，叫做手机！”
紧接着，顾北非常专业地想谢雨眠介绍了手机的各项功能，像是打电话、看视频之类的。
谢雨眠开始倒是没什么，只是听着顾北讲到“可以通过它在网上购买各种喜欢的衣服”时，他那双妩媚狭长的凤眼，突然发光了：“锦绣白鹤流云袍，也有吗？”
“也不知道你从哪看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顾北一面吐槽着，一面调出九键输入法的界面，在某宝的搜索栏里输入了“锦绣白鹤流云袍”七个字，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玩意儿，还真的有卖！
“是这个么？”
顾北点开了界面，然后将手机递给了满眼期待的谢雨眠。
这是一件非常古风的长袍，以白色作为主基调，衣袍的边角上绣着青云，下半部有着几只白鹤振翅的图案，确实有着几分仙侠气。
“对，就是这个！”
谢雨眠仅是看了一眼，便立刻嚷嚷道：“掌柜的，我就要这件了！”
身为一名古老世家的富二代，谢雨眠的收藏癖非常严重。
在他的那个世界里，有着一家专门订制高端服装的店铺，叫做天衣阁。
天衣阁每出一件衣服，谢雨眠的衣柜里，便会多出一件衣服。
而这件“锦绣白鹤流云袍”，正是他被人追杀跑路的时候，天衣阁所推出的新品。
虽然说没有见过天衣阁出品的长袍模样，但是在见到这个叫做“手机”的东西上面呈现出来的图片的第一眼，他就下了定论——这，就是正品！
顾北全然不知道谢雨眠此刻内心中的波涛汹涌，只是伸手又将手机从谢雨眠的那里拿了回来，输入了常用地址后，点击了右下方的“立刻购买”。
“这么贵...”
在看见屏幕上显示的“2888”字样以后，顾北没忍得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这玩意儿的月销量是零！
不过看了一旁谢雨眠那张俊脸上期待的神色，顾北终究还是选择了信用卡付款。
“完事了，这个店家的地址就在江北市，估计最多明天晚上，衣服就到手了。”
顾北将手机揣进兜里，就要朝门外走去，却被谢雨眠一把拉住了衣服的后襟。
“掌柜的，在下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谢雨眠抬起头来，看着顾北，眼神中依旧是慢慢地期待：“这个叫‘手机’的东西，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呢？”
“便宜的一两千，贵的七八千。”
顾北说完以后，谢雨眠脸上的期待立刻变成了失望，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让顾北这个大老爷们儿都有些于心不忍。
微微思考了一下，他又开口道：“你跟我下来吧，我有个旧手机还没扔，勉强能用，你先耍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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