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抉择
谧室中的炎长飞，望着卿云屋子所在的方向，眉头紧皱。
那里还很安静，卿云正在里面睡着。
但他知道，从昨晚起，其实万莲山再也无法真正安静下来了。
他颇有些后悔，昨晚自己回来后，只顾着当时的心情，并没有注意到卿云对于云城的担忧。
以至于她自己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便偷跑到山下一探究竟。
在悬崖边发现卿云时，她正昏迷着，脸色看上去有些痛苦，衣服上也沾了几处鲜血。
他没想到，卿云的恶念之气竟然觉醒得如此之快，他不清楚卿云在云城经历了什么，以至于上一次还无法完全以化力之术下山的她，昨晚竟能一个人上悬崖。
可也正是这一次，让她体内的恶念之气再次觉醒了许多。
尽管从昨晚到今天早上，炎长飞以自己的灵气来压制那股恶念之气，但收效甚微。而且炎长飞也知道，这股恶念之气就连龙尊也需要以刮骨历劫的方式来消除，自己的灵气又如何能这么轻松的压制住呢。
如果持续下去，那么这个女子……
炎长飞无法想象，他也不敢想象。
正当他心事重重之际，卿云从屋中开门走出来。
当两人目光相视之时，皆有种恍惚之感。
对于卿云来说，昨晚那一夜过得甚是痛苦。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这像是一场梦。
“你昨天从云城回来，就知道了那里发生的所有事了对不对？”卿云走到谧室，做到炎长飞身边。
“那你怎么不给我说呢……”
“告诉你了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平添忧虑而已。”
“可这件事，终究是因我的缘故，那么多的人无辜被害，我……”
卿云从未像现在这样愧疚。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做，偏偏就害死了这么多人。
“如果昨夜你与我一同下山，你会如何？”炎长飞反问道。
“我……”卿云刚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
昨夜那时，云城的人已经惨死了不少。自己前去，是能够救人，还是可以抓到纵火凶手为他们报仇呢？
说来可笑，自己非但无法替他们报仇，反而还被人追杀，差点沦为他人手中的俘虏。
她确确实实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
“你在云城，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自己一个人，如何上山的？”炎长飞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尽管他已经猜到了大部分事情的始末，可对于这突然觉醒的恶念之气，他必须得弄清楚。
卿云将自己昨晚的情况如实讲述了一番，当她回忆起独自一个化力上悬崖的经历时，明显感觉到炎长飞的脸色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卿云其实也隐隐自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良久，炎长飞才道，“昨夜上山时，你……催动了恶念之气……”
“什么？”卿云猛地站起来，望着炎长飞，瞪大眼睛。
怎么会呢？自己明明……莫非，昨夜自己在悬崖上挣扎之时，所感受到的那股陌生力量，便是恶念之气引发的？
“若是催动恶念之气，将会怎样？”
“损身，损心性，若它们完全觉醒，你或许就不是你。”
“我不是我，那我会变成谁？”
炎长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炎长飞，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昨晚自己下山。”卿云见炎长飞面色不对，便问道。
炎长飞没有说话，卿云便知，他似乎确实有些怪自己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你任何时候，都不该催动恶念之气。”
“那么，在我快死的时候呢？”卿云问道。
炎长飞顿了顿，心里不禁回想起，昨夜这女子势必经历过一场生死考验。若非如此，一直被她体内纯念之气所压制的恶念之气，也不会轻易觉醒。
后者的觉醒，就意味着昨夜她体内的纯念之气几乎消耗殆尽。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了可以救命的机会，谁能想到这么多呢。
再说，她压根就不知道，那股力量是恶念。她又有什么错呢？
见卿云的眸色也变得低沉，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在这万莲山里，你不该独自行事，这里有我，不需要你一个人去赴险，出了事怎么办？”
“你到底是怕我出事，还是怕我动用恶念之气。”卿云也不知为何，听炎长飞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昨夜明明是他自己憋着真相不说出来，若他老实说了，自己或许也就不会下山了吧。
“你……你何故要与我争辩这些……”炎长飞有些着急了。
卿云苦笑，“我确实不应该与你争辩。”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炎长飞，我是不是会走火入魔？”卿云缓和了一些心绪，再次坐下。
“走火入魔……？”炎长飞心头一震。他不愿去设想这一天的到来，可事实上，若卿云稍有不慎，真的极有可能会是这般结局。
见炎长飞这般神色，卿云大致也看出了什么。尽管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从小让她习以为常的源力，竟会让自己变成这幅模样。
“我会拼尽全力，让你避免走火入魔。”炎长飞看着卿云，神色坚定不已。
“炎长飞，我想离开这里。”卿云忽然道。
“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
卿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但是经此云城一事，想必六域各门派都知道了我在这里的消息。万莲山，也并不太平。我已经祸害了云城那么多人，不能再祸害你。”
“你我源力本为一体，何来祸害二字？再说，你离开万莲山又去哪里？这里无人能靠近，在这里，你才是最安全的，恶念之气也会得到最好的控制。”
“可我担心……”卿云的话没有说完，她不敢将话说完，害怕自己担心的事成真。
既然门派能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来下手，便可见他们的心狠手辣。若是他们将目光投向王都，对母亲，或者王都的朋友不利，那时又当如何？
卿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如若他们真想抓自己，不过就是顺了他们，要杀要剐皆可。
“你现在无需担心旁人，顾好你自己便是。”炎长飞道。
“我怎能不担心……”卿云叹了口气，心中似乎也有了自己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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