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海神女是男子
勘破幻境的薛琉璃回到了岸上。
而红霄则是入海，化成了一条小红鱼。
薛琉璃有想要问村民的。
她找到了之前在海边拜的那几个人。
当然，因为这次她出现在了渔村民居之中，所以有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先前你们说，那个海神女能保佑你们避开海上的风浪，可近来渔村中又有出海遇难而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村民摇了摇头。
“仙女娘娘，村里的那个人，他是出海遇难死的，但他、他不是被大浪给打死的。”
“哦？那是？”
有个村民磕磕巴巴地描述了起来。
薛琉璃从他的话中了解到：
原来他们当时目睹的人就只是远远地看到，明明无浪，那个死者却像中了邪一样在小渔船上做出挣扎的动作，然后就没入了大海中。
薛琉璃：……
这哪里是中了什么邪。
这就是被海浪打中淹死了，只是被幻术给掩盖了真相而已。
看来这个海神女并没有那个能力，或者说她有能力但并没有如他所允诺一般去控制海上的风浪。
幻术。
又是幻术。
跟之前在海里对她做的一样。
薛琉璃她也差点着了这个海神女幻术的道。
“从何时起，何时开始你们要给那海神女送供奉的？”
“是、是在沧月婆婆她故去后……”
“不过，”有渔民鼓起勇气岔了一嘴，“婆婆临去前就说过，海神女会保佑我们的。”
“…嗯？
所以你们从一开始才那么信那个海神女？”
薛琉璃琢磨着：
难以想象，在她的记忆里，沧月是很谨慎的，那样的沧月，怎会轻易信一个妖邪？
“那沧月活着时，可有与你们说过海神女是需要祭品的？”
“未曾。”“没有。”“婆婆没说过。”周围的村民们纷纷摇头。
啊……
那就怪不得了。
沧月是被骗了。
那妖邪在她死后才露出真面目。
可是什么样的妖邪能骗到沧月？
薛琉璃她，一下想象不出来。
想当初她下山后，经这里，遇见了那时还年轻的沧月，那时的沧月十分警戒，她不信薛琉璃，对她抱有很强的戒备之心。
还是后来薛琉璃的种种言行才让这个生活在海边小渔村里的女子信了她。
。。。果然难以想象，沧月不仅信任那个海神女，还说出什么海神女会保佑村民的这样的话。
……
“……”薛琉璃叹了口气。“若沧月知晓那海神女是那等妖邪，想必绝对不会给你们留下那样的话了。”
沧月是最爱自己生长的这个地方的。
她既是这个小渔村里难得的巫祝，也是村长。
周围的村民们个个愁眉苦脸，其中有个说道，
那时沧月婆婆故去，之前又发生了一种婆婆说那叫“阴蚀”的地象，他们村子里的其他人都怕得不得了，因而才在婆婆故去后迫切地希望有有能耐的人继续护佑这个渔村。
所以即使最开始村民们对海神女的要求心中有疑，也照做了。
也不敢不做。
“阴蚀？”薛琉璃抓捕到了什么。
阴蚀，薛琉璃是晓得的，那是一种罕见的地象。
发生的次数很少，比日蚀、月蚀那种天象发生的次数要少得多了。
苍澜界地大天大，有不少可称为“神奇”的天象、地象。
而每当阴蚀那种地象发生之时，大地上就会随机有一些地方打开孔穴，从这些地穴中短暂地放出一种大量的极重阴气，不同寻常。
即使是修真者也难挡这种特殊的阴气。
而男子与女子相比，尤是男子更易被其所伤，阳气耗损。
沧月虽然不具备修真的能力，但是她是罕见的生来就拥有与天地自然沟通能力的一类特殊的人，因而她才在这个生她养她的渔村里担任了巫祝一职。
身为巫祝的她对一些天象、地象也是了解的。
当年薛琉璃还赠过一颗之前偶然寻来的有自然之力的宝珠给沧月这个巫祝来辅助她。
种种景象，恍如昨日。
薛琉璃凝眉：
沧月故去之前发生了阴蚀。
沧月故去之前说海神女会保佑大家。
海神女需要年轻精壮的男子来做祭品新郎……
。。。
！
难道那“海神女”——并不是需要精壮男子与她行什么阴阳双修之事来增强功力？
而是只是需要——
阳气？
那个海神女她——
不，或许是“他”了。
他可能是被这里曾经发生的阴蚀所伤，失了阳气，阴气缠身，所以才需要年轻男子来补足他的损耗吗？
至于被称为“海神女”，以薛琉璃她见识过的那妖邪的幻术本领，幻化出女子模样没有什么难的。
薛琉璃猜的，是对的。
本应同上古时代一同离去的“海神女”，因沉眠而留在了苍澜界，苏醒后数十年又因海底地穴发生的阴蚀而元气大伤。
于是精于幻术的他化作了他只见过一次，却记得尤为清楚的那个修真女子的模样，欺骗了渔村的巫祝沧月。
正是因为化成薛琉璃的模样，所以已白发苍苍、明白自己大寿将尽的沧月，才会那样就相信了他。
不是信妖邪，
只是信，
薛琉璃而已。
……
进入海中的红霄以红鱼之身到了薛琉璃先前没有发现的地方。
更加隐秘的地方。
他没有发现所谓的海神女，而是看到了一尊雕像。
玉雕。
白色的、温润的。
雕像是女子模样，一人高。
栩栩如生。
然后在那玉塑女子的掌中，还有一颗——
熠熠生光的宝珠。
海神女的雕像？
可她——
“何人？”
红鱼立即恢复真身，由扇中发出冰刃，在水里行进也丝毫不受影响。
那匿于暗处者也不斗，直接就化作黑雾消失。
红霄冷笑。
此时未上追去。
他细看玉雕，这雕像有熟悉之感。
他又在那边台上发现落着的画卷。
这画绝非新作，可这画上女子和玉雕很像，这分明就是……
薛琉璃。
“琉璃姑娘……”
有意思了。
这里竟然会有她的玉雕和画像。
都不是新的。
琉璃姑娘以前来过这里？
海神女是她？
那是不可能的。
海神女一直在这里收取祭品，未离开过，那就是说——
这妖邪，或是借了琉璃姑娘的名头。
……
海岸边渔村中。
薛琉璃正同一个渔民说话：
“这么说，你们先前也见过那个，着红衣的公子了？”
得到了渔民的再次肯定。
薛琉璃内心：
红霄前辈他，该不会是看她久久不回所以……
都怪那个醉泉。
让她睡了那么久。
不过他既然来了，也入海去了。
那她就不用过多担心了。
事情也会好办得多的吧。
既如此就趁早解决这里的事，她还要回那个地方去祭奠的。
虽说迟上一个月也应没什么事，但……
再次入海的薛琉璃这次什么也没有新发现。
自然也没碰到红霄。
他们又错开了。
相当没有“默契”。
红霄心道那“海神女”许是像兔子一样狡兔几窟，既然这样他就来个“一网打尽”。
已至夕时。
夕日红如将燃烧到终的烈焰，将天空也烧得枫红。
彩霞流泻，似乎要延到天的尽头。
红日余晖照海天一色，一切都染上，红。
那公子就在海上。
红衣在风中飞扬如火，世间无双。
一双翠眸望海上粼粼波光泛出比玉石还美的红色，他撒下一张金网去。
这也是他的宝器之一。
金网入海，如果如他所猜“海神女”的真身是常居于海的、自上古时代留下的妖邪的话，那一定会被这张网所吸引。
等捕了妖邪，再带琉璃姑娘走。
不过，她还要去祭她曾经的门派……
无事，他同她一起前去就行了。
海面下。
海水中。
没有什么新发现的薛琉璃一仰头。
发现上头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一闪一闪地发出金色的光。
是太阳么？
不，现在已经是夕时了。
不会再是金色的光芒。
那是什么……
不知为何，薛琉璃觉得那闪烁的金色对她来说有一些吸引力……
是……什么宝物吗？
还是别的什么？
本不想就这样过去的。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被吸引着，向那上头游了过去。
海面上。
金光有了异样的浮动。
“嗯……看来该收网了。”
红霄掐诀，金网收束。
最后，网出海面，带起海水飞溅。
每一颗飞起的水珠中，都仿佛藏了夕阳落下的一抹红。
红色与网之金相映，“猎物”到手了。
但在宝器之网中，捕到的却不是“海神女”，而是——
正微微张着口，眼中有些许惊讶，还有点朦胧的白衫女子。
青丝如墨如瀑，还有些与金网纠缠在一起，黛眉轻蹙，翦水双瞳渐清明。
一袭白衣被霞光染色，仿佛在她的衣衫上罩了一层红纱，如梦如幻。
正是，薛琉璃。
……她只是被那金色给吸引了一下，怎么就——
就被“渔网”给捕了上来？
待看到那熟悉的红衣青年，她才将脸上的表情转为了平常的。
还添了一丝无奈。
“……红霄前辈，我们还真是没有默契啊。”
红衣公子却忍不住轻笑，
他道：
“我本是想捞上一只海妖来，怎却捞到了琉璃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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