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手术室外
幸而站在车边，清辉的身子斜瘫到门上，忙用双手拽着车门，方没倒下，手机顺势掉落到车里。
“喂，喂，你好先生，你在么？在么侯先生？”
他挣扎着一屁股坐进车里，抓起手机说：“不应该啊，我的保险到期了？”
“是的，您已经脱保8天了，我们在这里建议您抓紧时间续保”
清辉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撂下手机，斜着身子打开副驾驶位前的手套箱翻找着，他想找到保险单核实下。
“祝您生活愉快，再见先生。”手机里传来保险接待员的声音。
清辉慌忙打开手机，他才想起现在已经不出纸质的保单了。打开保险app，找到“我的保单”，上边赫然写着“您已脱保，请及时续保”几个大字。他也才想起来，近一两个月多个保险公司给他打了多个电话，那时心里想着反正还早，加上手头没有多余的钱，再等等。
这一等，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这一等，等来了这么档子事。
这一等，等来了大祸临头。
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清辉心里此刻的感受，恨？悲？他欲哭无泪，抬头透过车玻璃望向天空，黑黢黢的天上什么也没有，黑黢黢的天一动也不动，黑黢黢的天啊，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另一名警察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医院走了出来，对同事说：“看来很严重，已推手术室去了。”清辉听到后，紧紧的闭上眼睛。
两名警察朝他走来，拿着他的行车证和驾驶证登记着。
其中一个说到：”根据现场情况判定，你违章停车导致他人受重伤，本次事故你负全责。“
听到自己心里料到的结果，清辉没有辩解，恍惚间他想起什么，慌忙说到：“但他酒驾了呀！刚我在抱着他叫他时，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
两名警察怔了一下，高个警察说道：“你说的情况我们需要核实，伤者现在在手术室，等做完手术平稳了再进行酒精测试，不过，我们这里有执法仪，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
“我负责。”清辉说到。
“伤者的家人来了么？”另一名警察问。
“刚正好来了电话，我已把情况跟他家人说了，正往这赶。”高个警察说道。
两名警察又站在一旁说着什么，清辉接了媳妇的电话。
“喂，你在哪？那个人进手术室了，刚看到警察来了，保险公司来了么？怎么说的？”媳妇关切的问道。
“警察在这呢，保险公司来不了了，我们的车脱保了。”
电话那头半天没吭声，”滴“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高个警察对清辉说：”我们暂时扣留你的驾驶证和行车证，你看车上有什么东西用拿的拿走，车我们也得开走。“
“钥匙在车上，没啥东西。”清辉说。
高个警察开着清辉的车走了，另一名警察往医院方向走去。
清辉呆呆地站在那里，恍惚间媳妇走了过来。
“车呢？”
“警察开走了。”
“车脱保了？你咋没买保险呢？”
“忘了。”
“交警咋说？”
“交警说我的全责。”
正说着，看见一辆面包车开的很快进了医院。
“你操的啥心？保险不买，我们又是全责，那个男的颅脑损伤，应该是脑出血，已经进手术室做开颅手术了，做完手术即使恢复的很好也会留下后遗症。你看看你办这事。”
“做开颅手术得多少钱？”
“得五六万，后期还有康复治疗，少说得十来万。”媳妇愣着他说到。
清辉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紧锁着眉头说：“怪我啊？谁让你下班那么晚，谁让你们医院门口大晚上的修路！”
“你冲我吼什么？难道你没错么？就不能把车开医院里面去？”
“那不是车多么？想着你马上就能下来了，谁知道有这档子事？”
两口正吵着，警察给清辉打了电话，喊他过去，伤者的家属到了。
来到手术室门外，有大人有孩子一群人围站在那里，其中两个三十几岁的男子和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正在跟警察交涉着。清辉走向前去，警察对围着他的那几个人说：“司机来了，你们商量吧。”
几个人不再说了，扭头看向清辉，两个男子气势汹汹的跑过来，其中一名一脚踹在清辉肚子上，清辉被踹倒地，两名男子对他拳打脚踢。
“干嘛呢？你们不能好好说么！“何冰一边拉着他们一边说。
女人在一旁嗷嗷大哭着，边哭嘴里边骂着清辉。
霎时间，手术室外乱成了一团。
警察也走了过来，一把拽走两名男子，吼道：“干嘛呢！干嘛呢！再打把你们都抓走了！”
两名男子不解气的口中骂骂咧咧，其中一个说：“等着孙子，等警察走了看你怎么办！”
媳妇把清辉拉起来，心疼的拍打着他身上的土。清辉并不觉得疼，也没有感到丢人，他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仿佛自己置身于梦境。
警察说道：“有话好好说，打架能解决问题么？手术还得一段时间，你们先出去把电动车推走"
"电动车都不能骑了，他得赔！“女人没等警察说完，愣着清辉说到。
“先听我把话说完！”警察朝着女人吼道，“先把车推走，等手术做完再说。我先回趟队里，你们好好说。那个，你保险公司还没来？”
警察看向清辉，清辉没答言。“哦，没呢。”何冰赶着说道。
“你们协商一下住院费，先交一部分去。不准再打架！”警察对那两个男人说。
警察走了，那两个男人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女人说：“我好好的人，你看撞成什么样了，要是有个好歹，我我”
“别跟她废话妈！这事没完。”其中一个男人说。
“草，你站在这干啥？还不赶快去交费？还等着我们去交呐！”另一个男人恶狠狠的看着清辉说到。
“我说你咋说话呢！吃屎了啊？”何冰说到。
清辉拉了下媳妇不让她说了，并轻声对媳妇说：“我们去交费吧。”
清辉跟媳妇正要走，女人上前拉着说：“你们往哪去？”
“妈，让他交费去吧，他跑不了，有警察呢。这样，我跟着去。”坐着的男人边说边站了起来。
女人松开了手，清辉跟媳妇下了楼，男人后边跟着，直到此时，清辉的脑子才算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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