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原本需要尤莱娜复活某个人的伏黑甚尔，自那天以后全无消息传来，不知道是失踪躲去某个角落还是不在乎尤莱娜有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琦玉的墓园复活亡者。
而尤莱娜当晚顺着自己心意去琦玉墓园复活的禅院夏实，在半个月之后，孤身一人到达东京涉谷，似乎是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
过去属于他们一家人的房子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布着厚厚的灰尘不带半点人气，只余下房子里一些婴儿的用品别无其他。
在琦玉县打听寻找半个月都没找到家人离开后的去向，禅院夏实无奈选择离开琦玉前往涉谷去完成和尤莱娜之间的约定。
她不会放弃寻找自己的家人，但是也不能尤莱娜的救命之恩抛之脑后。
有了禅院夏实做尤莱娜的专属助理，德吉宽人的副官也不用再分心去照顾她，只要培养好禅院夏实成为完全的助理接班人，他就可以顺利甩手工作回归自己真正的岗位。
……
“夏实需要经过培训再过来，”尤莱娜捏住一颗磨得圆润光滑的玻璃球左右转动，透过剔透而变形的玻璃球视角去看中原中也：“伏黑甚尔最近没有消息。”
不会是死掉了吧？
以那个人的奸诈程度，要是还健康活着、能跑能跳，不可能不来找她完全复活亡者的交易。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完全没有伏黑甚尔的消息，昔日赫赫有名的术师杀手在完成了一两单任务之后，再次销声匿迹不见踪影。
“你很想伏黑甚尔来找你？”中原中也嗤了声，手上捧着宝石图鉴在学习辨认珠宝真假的方法：“那个家伙过来，可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好事。”
说不定又会接别人什么赏金任务，过来再绑他们一回捞一笔钱。
以伏黑甚尔的为人，他完全相信那家伙做得出来。
“确实有这种可能，”她完全不否认中原中也的想法：“但是中也不会好奇夏实的身份吗？”
说不定禅院夏实就是伏黑甚尔想要复活的人。
只是因为伏黑甚尔再也没有出现，禅院夏实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而不能证实这件事情的真假。
“……有什么好好奇的，”中原中也急急翻过两页，不自在回答：“他们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夫妻跟我们又没有关系。”
似乎是从前几天尤莱娜见过禅院夏实发生的改变，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尤莱娜突然开始学着叫他们的名字。
德吉宽人第一次被尤莱娜以名字称呼的时候，惊得瞪大眼睛围着她看了几圈，温和的声音放低放轻数倍，像是怕会惊动她一般：“是有什么东西想买吗？还是不小心做了什么坏事？别担心，告诉爸爸都会帮你解决的。”
他甚至脱口而出自称是尤莱娜的爸爸。
下意识说出来的心里话，直接震住中原中也吓得他差点以为他们真的有什么父女关系。
“宽人是实实在在的人类，他生不出天使。”
尤莱娜神色不变，拥有读心术的天使自然早知道德吉宽人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自己是第一个捡到她的人，还教会她许多人类的事宜，对懵懵懂懂下界最开始连说话都直言直语的尤莱娜有一定的责任心。
“天使没有父母，我们都是神明创造出来的造物。”勉强能说是父母的存在或许只有神明，但天界不流行血缘羁绊的说法，自然神明也不会自称是他们的父母。
德吉宽人挪向中原中也几步，小声跟他嘀咕：“果然是有哪里不对劲吧？尤莱娜居然开始叫我的名字。”
他也知道尤莱娜背地里一直称呼他为狡猾的人类，甚至隐隐引以为豪，觉得自己作为商人、作为黑手党干部有狡猾的特质是件好事。
但是尤莱娜突然称呼他名字这件事，真的把他惊住了。
他甚至忘记要计较尤莱娜在人类社会的辈□□份比他小，其实应该要加上敬称或是叫姓氏会更加礼貌。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中原中也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甚至没留意过尤莱娜几乎没好好叫过他的名字，都是简单忽略名字的对话。
德吉宽人摸着下颌，斟酌着话道：“就是那种以前从来不会给你好脸的小姑娘，突然开始变乖起来……”
忍不住让人怀疑尤莱娜是不是闯了什么摆不平的祸，准备说两句好话让他出手解决。
“？”尤莱娜没听懂他的话，只认真纠正道：“我没有闯祸。”
什么叫从来不会给德吉宽人好脸，她的脸一直都长这样，没什么好坏的改变。
“只是夏实说对于朋友与家人要好好称呼名字。”天使没有家人，但德吉宽人和中原中也都是她在人类社会的朋友，她当然会好好听取禅院夏实的建议，学着去称呼他们的名字。
人类会把经常来往、可以说真心话的交往对象称为朋友。
她认真思考过德吉宽人一直在人类社会照顾她，中原中也又是最近她来往最多的存在，他们都可以算是她的朋友。
对于朋友需要一切亲密的称呼，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好好受到重视。
呆在人类社会与人类交往需要遵守人类的规则，既然称呼名字是会让他们开心觉得自己受到重视的表现，尤莱娜自然不介意开始学着改变自己的习惯。
“啊、这孩子……”
德吉宽人露出感动的神情：“原来一直都有把我当做是家人。”
还以为自己一直充当的是工具人角色，为尤莱娜学习人类社会规则提供帮助的好用工具。
中原中也一脸莫名其妙，完全不懂他在感慨甚至是感动什么：“那、恭喜你？”
被叫名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
他也经常被白濑他们直呼名字，甚至第一次见面的德吉宽人也会很自然用名字拉近关系。
中原中也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他惊奇感慨的。
不过尤莱娜似乎真的没怎么叫过他的名字，仅有的几次也是直呼全名。
“中也。”
尤莱娜安静眨着眼，碧绿的眼眸清波粼粼映出少年的身影：“你想我这么叫你吗？”
他好像有点在意自己的名字，总是不被同意直接亲密呼唤。
但在中原中也的想法里，直呼名字又确实是拉近距离的象征。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中原中也突然有些不自在，他莫名开始意识到德吉宽人刚才为什么惊讶，“这种事也不需要问我吧。”
尤莱娜没喊出他的名字时，少年还不觉得称呼名字是什么特别的事。
只是现在突然来这一出，他的名字出现在尤莱娜口中仿佛真的变成什么特别的存在。
“你不是介意别人不经过你的同意喊你的名字吗？”尤莱娜歪着头，顺滑的金发滑落肩头流淌出鎏金绸缎般华美的质感。
所以她现在在征求中原中也的同意。
天使习惯遵守规矩制度，来到人类社会自然也要开始学习人类的规矩。
中原中也沉默片刻，别扭着道：“也不是特别在意。”
因为对尤莱娜的全心信任，他甚至没怀疑少女是怎么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你喜欢叫就叫好了。”中原中也又不是什么特别不能让人叫的名字。
尤莱娜微微扬起嘴角，如春花秋月般美丽璀璨的容颜浅浅一笑，难得少见让不自在的少年错开视线又忍不住偷偷看回去。
只是同意称呼名字而已。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个笨蛋。
……
“中也没有人类的好奇心。”尤莱娜摇摇头，捏着玻璃球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事务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蚂蚁一般的大小透过玻璃球去看又是不一般的模样。
这里是福尾组的事务所分部，属于德吉宽人分拨给他们的办公室。
最近尤莱娜和中原中也跟在德吉宽人身边，开始有模有样进出事务所，甚至得到一间属于他们私人的办公地点。
虽然每天都没工作什么，只是在这里了解下福尾组的工作以及德吉宽人的产业，但中原中也已经开始自学辨认宝石的方法。
在黑手党的行业中，将来历不明的珠宝首饰打磨成另外的模样再次出售也是一项暴利行业，福尾组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方面的利益。
“我的好奇心不会用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中原中也说完还是忍不住暗暗切了声，也只有尤莱娜每天等着伏黑甚尔或是禅院夏实什么时候找过来。
天使可以毫无负担接受德吉宽人的帮助，他做不到整日让自己闲着无所事事。
“你都没想过找点别的什么事做吗？”她已经拿着那颗玻璃球玩了一上午了。
尤莱娜不解，她理直气壮回答：“我在观察人类。”
这不是玩，而是天使的工作。
“而且这也不是玻璃球，”她将捏在手里一上午把玩的小东西递给中原中也，看着他疑惑地接住，不紧不慢说道：“这是宽人给你练手的宝石。”
只是中原中也一直在看宝石图鉴，似乎完全没留意这些经过打磨变得通透圆润的宝石。
中原中也不敢置信：“这是宝石？”
他可是眼看着尤莱娜从一个盒子“玻璃珠”捡出其中一颗来玩的。
“好像也有普通的玻璃珠掺在里面吧？”德吉宽人准备给中原中也练手辨认真假宝石的道具，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好分辨。
尤莱娜安静注视中原中也纠结拧起来的神情，道：“宽人说只要中也能找出全部的宝石，他就帮我们联系孔时雨打探伏黑甚尔的消息。”
“要是中也一直找不到全部宝石，我们就要呆在这里等夏实助理培训结束，才能离开去别的地方。”
也就是说三十天之内，他们都要安安分分呆在福尾组事务所，不能随意外出离开。
中原中也瞬间升起斗志，挽起袖子：“怎么可能找不出来！全部的宝石，我一定能找出来的！”
一旦涉及打赌输赢的事，少年的好胜心就会立刻被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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