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打听荒霸吐的事，德吉宽人一口应了下来。
作为交换是中原中也要开始跟着他熟悉福尾组的产业，连带尤莱娜也会一起行动。
一些福尾组名下稍微敏感，处于灰色地带的特殊产业。
“其实这不算什么交换吧？”中原中也迟疑着开口：“就算老板不帮我调查荒霸吐，我也不会拒绝的。”
“话是这么说，但我答应下来也不会亏啊。”反而还会加深中原中也的好感。
只是让手下出去打听些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都能賺中原中也的忠心与好感，这样一本万利的事，他有什么可不应的。
尤莱娜默默看了一眼，神情微敛沉静而淡然：“确实不亏。”
狡猾又精明的人类将一切都算计透彻，连中原中也的性格脾气都摸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怎么样的回答最能收拢人心。
打听过去的事和收集荒霸吐的消息都不涉及异能者，他可以光明正大驱使手下的人打听而不用担心受到老首领的怀疑。
德吉宽人只当没听见吐槽，径直介绍道：“这里是涉谷的地下拳击赛场，也是俗称打黑拳的地方，算是组织最捞钱的产业之一。”
“你们第一次来这里，别离我太远，要是迷路就麻烦了。”
这里不是特别正规的拳击赛场，为了刺激观众消费以及下注的意愿情绪，拳击手只要上台都是不论生死，不到一方倒下再也爬不起来是不会分出胜负。
当然拳击手若是觉得自己实力不敌对方，可以选择上台投降认输。
只是一旦有过不战而退的经历，拳击手的身价会直线下降，赔率以及比赛获得的分红也会大幅降低。
不是被逼到绝路，会选择来地下拳击赛场的选手都不会轻易认输。
中原中也好奇问道：“你以前都是一个人来这里？”
他看起来很熟悉这里的样子。
一路走过来与德吉宽人打招呼的人有许多，场内的工作人员、观众席上的客人甚至连拳击手，他都能一一叫出对方的名字给予回应。
实在不像需要保镖陪同的样子。
德吉宽人耸肩笑笑：“只是这张脸在这里比较好用吧。”
这个地下拳击赛场是他过去在老首领的吩咐下一手建立起来的产业。
他自然对这里熟悉。
“这里以前是你管的？”悄悄听了工作人员的心音，知道地下拳击赛场的负责人更换为另外的人。
尤莱娜侧头问道：“为什么现在不是你了？”
这里不是他弄起来的地方吗？为什么负责人会变成别人？狡猾的人类会心甘情愿让出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与她当初了解的人类文化有所差异。
“这其中的原因，三言两语还真说不清楚……”
要他怎么解释自己是因为受到老首领的怀疑才主动卸下这个负责人的位置呢？
现在的地下赛场与他最开始建立的样子相比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像是拳击手的规范以及台上的规则，刺激观众投票下注的手段方法……都有着很大的变化，已经变成灰色特殊的危险产业。
实话说，他已经不怎么想管这里，会顺着老首领的意思放开负责人的位置也有这部分原因在。
这个地下赛场变得太过混乱，以至于想整治扭转过来都没有办法。
本身这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产业。
“德吉君不亏是组织有名的笑面狐，对手下的孩子也不愿意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语焉不详是怕会丢了面子吗？”
略带嘲讽意味的高傲男声，正好来自对面走过来的一行人。
同是福尾组的干部，曾经还是赛场内的拳击手——嘉川熊太郎。
“不过也是，当年的德吉君可是这里的大红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嘉川昂起下巴，讽刺笑道：“哪像现在这么落魄，连门口卖票的老爷子也要腆着脸说好话进来。”
中原中也缓缓皱起眉头，不爽低啧一声。
他是不知道他们过去有什么矛盾，但这家伙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爽到极点。
就算不是因为护短、需要保护德吉宽人与尤莱娜，他也想直接出手吓住对方，至少让他咽回这些话，不会再主动过来讨嫌。
“你动手吧。”
尤莱娜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认真说道：“我会负责治好的。”
以治愈天使的名义担保，会让这个人类完完整整走出这里。
狡猾的人类总说她说话刺人不好听，要好好学学人类的语言艺术，可她看对面的人类也不怎么会语言艺术。
是需要找个人好好教教他说话。
“喂喂、我说你们啊……”
德吉宽人哭笑不得：“不要躲在我身后说这么危险的话题好吗？”
对面的嘉川还以为这些话是他教的，眼睛都要冒火瞪过来。
“危险？”尤莱娜莫名眨眼，转头问道：“你会输吗？”
中原中也嗤了声，道：“只是一群杂鱼而已。”
他要是这么容易会输，还谈什么代替他们原本的保镖来保护人。
地下拳击赛场的规则或许苛刻，但再苛刻再艰难也不会有擂钵街的日子难过。
那里是真正没有出头之日的贫民窟，连拼命往上爬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每日每日拼着性命活下去，能活一天是一天。
尤莱娜点点头：“我猜也是。”
虽然中原中也看起来还是人类中的少年体型，但能让德吉宽人放下事务，千辛万苦跑去擂钵街找回来的异能者实力肯定不差。
“他在骂你。”心音非常激动难听，一些不能说出来让人知道的恶念疯狂涌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对人类的恶意也会这么重。
明明都是同类，却会希望对方过得不好。
人类里也有各种各样的存在。
“真的不需要他动手吗？”自认已经跟中原中也熟悉起来的天使拉住他，真诚推荐：“很快会结束的。”
她治疗不需要一分钟，多的时间可以留给中原中也。
钴蓝色的眼眸暗瞥她一眼，没有挣开她的动作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思。
显然他现在还没动手是因为德吉宽人并不希望起纷争。
一旦得到许可，中原中也会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对面的人。
“……总之、先谢谢你们吧。”德吉宽人心情有些复杂又有些感动，被小自己将近二十岁的孩子们维护，这种感觉其实不坏，甚至有种孩子们没有白养的感觉。
但对面那个家伙，真的不能随便乱打。
嘉川是老首领专门提拔上来接替他位置的人，实力和手腕都不算特别厉害，但胜在听话容易控制还能用来打他的脸，这才破例提为干部接手这里的负责人位置。
本身福尾组的干部也不是特别值钱，不像港口黑手党般具有特殊的地位，虽然也是首领之下的核心成员，但非常容易遭到首领猜忌被找着借口差错处罚。
要不是德吉宽人的賺钱能力出色，组织没有人能彻底代替他，老首领也不会忍耐他这么久。
只是最近情况有些不妙，老首领似乎不打算顾忌他的才能，准备直接找机会除去他，德吉宽人这才急急忙忙想找不受老首领影响的异能者保护自己。
尤莱娜的治愈能力是一样，中原中也的武力值也是一样。
“但在这里闹事会被赶出去的，”德吉宽人笑着道：“你们还是安分一点吧。”
“……”真麻烦。
人类果然是很麻烦的生物。
这点矛盾打一架能解决的事，他们为什么要憋在心里忍来忍去。
像战斗天使们一样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打一架将郁闷气恼的心情都发泄出来不好吗？
天使们只要打一架，打得双方都倒下起不来就会安静了。
中原中也咂舌道：“知道了。”
打架在这里算是闹事吗？他看着台上的人倒是打得很欢，台下的人也巴不得他们打得再厉害一些。
不过说到底这些都是中原中也不喜欢的事。
用暴力解决问题是因为不用暴力，事情会变得非常复杂，最终结果可能还是暴力解决。
他不是什么推崇暴力的人。
只是这里这些人……
眼睛红得厉害，几乎已经完全陷进赌博寻求鲜血和死亡的刺激当中……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们都是好孩子。”德吉宽人一手一个压住他们脑袋，笑着搓搓搓揉揉头发。
站在对面的嘉川气得脸红，粗壮的身体上青筋绷紧突出布满肌肉面部，愤怒道：“你们这些小鬼……是在把我当笨蛋耍吗？”
他捏着拳头逐步靠近，面色狰狞：“一个被首领厌弃的干部带着一个该死的小鬼和有些姿色的小丫头，还大言不惭要对本大爷动手？”
身后两名体格同样健壮的保镖一同准备出手压制。
观众席上喧闹的起哄吵嚷声让他们无暇顾忌到这边的事，只拼命挥舞着手里的票撕心裂肺叫嚷着干掉对方。
“看来我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是不会知道这里现在的主人是谁！”
中原中也抬手轻松接住嘉川的拳头，若有所思道：“前面那么吵，我们这里打起来也不会被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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