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咳咳，”降谷零轻咳两声，打断面前的少年少女动作：“需要我帮你们撕开胶带吗？”
听到强盗们关上仓库大门，脚步声逐渐远离的时候，两位警校生已经开始努力想办法自救，背靠着背撕扯开束缚双手的胶带再扯下蒙住双眼的障碍。
摆脱胶带束缚并不困难，强盗没有留下人看守，他们互相撕开胶带之后就开始帮着身边的人解开束缚。
“……谢谢、你先帮她解开吧。”中原中也回过神，有些尴尬道。
胶带只是捆绑住他的双手，并不会妨碍什么行动。
降谷零礼貌扶起尤莱娜，低头帮她解开束缚，嘴上不忘安慰道：“别担心，很快能结束了。”
专心致志为民众先摆脱束缚的青年没注意人群中一个男人不动声色在向他靠近，等伊达航看到的时候，对方已经拔出枪对准降谷零，他大声喊道：“降谷！”
“砰——”
子弹旋转冲出枪口向降谷零袭去，躲避已经来不及，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受困的民众，他准备咬牙抵住子弹再上前制服男人。
没想到强盗们看似没有留下人手看管他们，实际藏了不止一个同伙在便利店的客人当中。
凌厉迅猛的抬腿踢开子弹，径直改变子弹飞行的路线，狠狠嵌入仓库的天花板，中原中也双手背在身后、眼睛也被胶带遮挡住，他微微侧头看向开枪的男人，扬起张狂怒气的笑：“藏头露尾的鼠辈，终于舍得出来了吗？”
比伊达航、降谷零更早发现隐藏在人群中的强盗，摒弃传统的视觉观感，听觉和感知力会上升到更高的程度。
杀气自然也难以再隐蔽。
“什么？不过是区区一个小鬼。”
反绑在身后的双手用力一挣，胶带发出清脆的撕裂声，中原中也活动着手腕扯下贴紧眼睛处的胶带，蓝眸冷冷扫过去一眼，嗤笑道：“不过是区区一个小鬼啊……”
冒着热气的枪口对准他的脑袋，中原中也抬手握住枪，蓝眸逼视望向对方：“怎么了？不开枪吗？我只是区区一个小鬼而已。”
不惧死亡、不惧枪口威胁的少年反而吓住了强盗，他色厉内荏喊道：“可恶的小鬼！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这只是个小鬼！
杀了他现场还有大把的人质，完全不用担心被老大责备。
“去死吧！”强盗大吼一声，扣下扳机。
微不起眼的异能红光一闪，中原中也徒手将手枪捏成一团废铁，子弹在冲出枪口之前已经被一同堵死其中变成一团废铁垃圾。
少年一脚踹翻强盗踩在他身上，冷冷望着对方：“只有这点本事就敢出来闹事？”
重力沉沉加注强盗身上，无论他怎么挣扎哀嚎都挣脱不开。
仓库内顿时一片安静，没有人敢出声叫住中原中也。
只觉得面前这个少年比绑架他们的强盗还要凶残，生怕自己随意出声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他们过来了。”仓库这边闹出的动静太大，强盗们要过来了。
尤莱娜神态自如走到中原中也身边，握住他的手腕：“人都找到了，我们出去吧。”
以中原中也的本事要对付七个强盗，不过是分分钟能解决的事。
“哦、”刚刚看起来还张狂不好惹的少年眨眨眼，一脚踢晕强盗收回腿：“外面还剩六个人吧？”
“这些家伙到底是为什么会盯上这里？”准备这么充足只是过来抢便利店，说出去都要笑死人。
尤莱娜不确定道：“好像是因为什么atm机？”
隔着仓库大门，她没听得太仔细，只是隐约听到这样的词汇。
“他们是在等补充atm机的运钞车过来，”回过神的降谷零耐心解释：“虽然补充现钞的时间一般是不会对外公布，但只要有心留意多关注一段时间总能知道。”
而且便利店的警备情况也没有银行严格，只要好好操作一番还是有很大可能成功。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刚才要不是这个少年踢飞子弹，降谷零可能真的要吃一颗子弹。
不过一脚踢飞子弹，徒手把□□捏成废铁，这种事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没什么，我也一直在找这家伙。”
中原中也低头看了眼，尤莱娜握住他手腕的动作，“现在出去把剩下的人解决吧。”
应该是害怕了吧？
虽然平时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样子，面对强盗这种事果然还是会害怕吧。
尤莱娜只会治疗，本身没什么武力值，遇见这些事会害怕也不奇怪。
“？”她莫名看了中原中也一眼，撒开他的右手转而握住他的左手：“不是害怕。”
她在帮中原中也治疗。
“你眼睛红红的。”强硬把胶带撕下来，中原中也眼睛附近的皮肤现在都是一片通红，看起来非常滑稽。
中原中也抬手摸了下：“会吗？”
他都没什么感觉，这点胶带贴在皮肤上撕扯下来的疼痛几乎不怎么被少年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现在眼睛上正蒙着一道深红的印记。
“你呆在这里，我出去把剩下的家伙解决。”
伊达航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吗？我们也一起来帮忙吧。”
总不能让一个少年独自应该六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都是警校生，国家未来的警察，践行正义扶危助困是警察的天职。
“需要什么计划吗？”中原中也疑惑，直白道：“不是出去将他们打倒就好了吗？”
还需要什么计划，外面也没有人质，全都是强盗的人。
只要动手就好了。
少年奇怪又耿直的眼神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确实以他的实力是不需要什么计划，但要让他们完全放手让他动手又实在无法理所应当接受。
伊达航和降谷零相视一眼，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
“这样好吗？”回去的路上，尤莱娜这么问道。
作为解决强盗的主力军，拒绝新闻采访报道和警察的嘉奖，只简单接受了奖金别的什么都没要。
中原中也无所谓道：“我又不需要那种虚名。”
见义勇为的奖金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就算没有他也不会放任那些强盗行动。
踩到面上的家伙，他本来就不可能放过。
“虚名……”
她不大懂人类的事，但德吉宽人遇到应该会很高兴接受。
“那是不好的东西吗？”尤莱娜不太明白，她怀里还抱着便利店的纸袋。
中原中也想了想，认真回答：“我是没什么所谓，也不觉得登报是什么值得人开心的事，所以拒绝了。”
说到底是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在见义勇为，值得那两位警校生和其他人的感激，这样的嘉奖和赞赏实在受之有愧。
他不是在救那些人。
他只是在给自己解困而已。
“名望声誉是不是好东西，只有深陷其中的当事人清楚，”中原中也平静回答：“我暂时还不觉得自己配得上那些。”
“是吗……”
尤莱娜停下脚步，清粼粼的绿眸直直看向他：“如果只是感谢的话，你会接受吗？”
不是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现在还负担不起的名声，而是普通的感谢。
“这个倒是无所谓，”中原中也有些好笑，问道：“不过感谢是你要对我道谢吗？”
感谢的话没有在解决强盗的时候说，也没有在离开警局的时候说，反而是选在回去的时候说这件事。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有没有被感谢这件事，不过如果尤莱娜觉得有需要的话，他也会认真好好倾听。
“谢谢，”但这句话并不是重点，她真正想给中原中也的感谢是另外的东西：“这是给你的奖励。”
微凉的指尖轻轻柔柔落在中原中也眼角，柔和的白光留下舒适和煦的感觉，她一点点抚过胶带用力撕扯留下的大片深红，治愈中原中也早已经忘却的小伤。
“这是见义勇为应该得到的谢礼。”
人类会把勇气、正义帮助他人摆脱困境的行为称作见义勇为。
就像好人死去之后会上天堂，这是对好人的奖励，中原中也打倒强盗、救了便利店的客人，应该也有自己的奖励。
中原中也一时愣住，张了张嘴：“这是谢礼……？”
舒适的感觉抚过眼睛皮肤，原本轻微的刺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一片清凉与舒适。
他没想到尤莱娜说的谢礼是指帮他治疗眼角附近的皮肤。
“你不喜欢吗？”
尤莱娜歪着头，指腹轻轻擦过中原中也的眼睛，诚实道：“我能给的谢礼只有这个。”
她身上的钱财和东西都是德吉宽人给的。
如果是给中原中也的谢礼，还是用她自己的东西送比较好吧。
“……不！”中原中也狼狈扭头躲开她的手，耳根泛着红，含糊道：“这样就可以了。”
他没有什么不喜欢的。
“觉得自己不是因为想帮助别人而行动，算不上见义勇为，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
尤莱娜坦然而真诚道：“你的行为帮助到别人，这就足够了。”
人类死后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不是看他们的想法认知，而是他们这一辈子做过什么事。
论迹不论心，这是她在书上看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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