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冤冤相报，报应不爽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苏文甫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当年他做的那些事情，在今日苏氏危急之时，会如此的丑态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康少光拿出来的证据实在是太齐全了，齐全地让人怀疑，但是一向以明断酷吏著称的邢沛这一次却出人意料地没对康少光用刑，而是请来了当年参与议和的腹狄旧部，请他作为人证，这一下人证物证俱全，苏文甫就算再想抵赖，也无从辩驳，更别说这事原本就是他犯下的。
“康少光，老夫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会栽在你的手里。”
“你多年前突然不能行走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我之间的胜负了。”
“康少光，原来真是你所为！”苏文甫瘫软在地上，双手抓着牢门，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个人。
“是我，你当年既然有胆量毁了我的仕途，那你就应当付出相应的代价。苏族长，这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
“相应的代价？”苏文甫嗤笑道，“老夫虽害得你失了仕途，但是你也害得老夫这二十年来双腿无法行走，这个债也应该还清了吧？可是你在七年前，却还是公然在选才大会上刺杀老夫，你倒是跟老夫说说，这算得上是什么罪有应得？”
“怎么不算呢？如果当年不是你从中作梗，害得我没了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又暗地里让多人联名上奏，说我乃是异族，恐怕我就算不能在腹狄议和这件事里出头，也不用被逼得隐姓埋名，沦落为无名匹夫。”
“一个萨满女人生的孩子，不是异族又是什么？至于隐姓埋名，你不过是用回你原来那个名字罢了，我说得对吧，宫廷萨满沃奇正！”
“看来苏族长时隔这么多年，还折损了两名苏氏子弟，总算是查到了我多年前的藏身之地。”眼见被揭穿了多年前的藏身之地，沃奇正也毫不在意，“只可惜苏族长知道得太晚了一些，要是再早个六七年，也许还能在摘星台把我抓个正着，也不用像今日一般，沦落为阶下囚。”
“多年前在东市杀死那两个苏氏子弟的果然是你！”
即便已经过去多年，苏文甫谈起这件事也十分气愤，他隐匿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出头的机会，几经波折才从公羊平的手里夺了过来，结果没想到才站上去不过一天，便被康少光给刺杀，后来还因此折损了两个十分得力的苏氏子弟，害得苏氏在武选的比试中颗粒无收。
“是我，不过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就算你现在去跟邢大人说，恐怕也治不了我的罪。毕竟当年鼎盛的苏氏都找不到我，如今已经破败的苏氏，又能干些什么事情呢？”
“当年你害我失去了仕途还不甘心，甚至还准备对我赶尽杀绝，如果我不是你口中那个萨满女人生的孩子，恐怕我也找不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苏文甫，你对待比你厉害的人，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恶毒。不过现在想想，你这大概也是你的报应。”
“苏沛霖，这个出身苏氏的才士，族中最受器重的子弟，如今却变成送苏氏上路的黄泉引路人，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个笑话呢？”
“你闭嘴！”苏文甫气得双目几欲睁裂，双手用力地拉扯牢门，似乎是想冲出来跟沃奇正理论。
沃奇正说的话戳中了苏文甫最隐蔽的内心，苏沛霖离开苏氏这么多年，苏文甫最遗憾的就是苏氏没办法再出一个苏沛霖，偶尔还会后悔当初怎么会放纵底下的那些人做出那般蠢事，不然怎么会错事苏沛霖这样一个人才。
多年来的懊悔和如今的悔恨混合在一起，让苏文甫心中的怒火更盛，恨不得现在就先把沃奇正给撕碎，再去把苏沛霖这个不肖子孙押到祠堂，让这人在列祖列宗面前自刎谢罪。
“别白费功夫了，你手上还挂着十斤重的铁链呢，要想把门锤开，不如先想办法让自己站起来吧。”沃奇正冷漠地看着双手用力，可实际雷声大雨点小的苏文甫，心里不由地多了几分痛快。
曾几何时，他就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如今终于实现了。
“沃奇正，我告诉你，即便我不在了，苏氏也一样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苏文甫眼见大势已去，可还是不愿意服软。
“苏文甫，苏氏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到皇城敲鼓喊冤，你又为什么会入狱？”沃奇正残忍地掀开了底下显而易见的真相，“上面那位不想苏氏再存在这个世上了，所以苏氏必定要亡。”
“不会的，一个苏氏倒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苏氏站起来，我不相信皇上会做出如此的决断。”即便苏文甫这几年已经看到了俞盛桓对苏氏的打压，但他也只认为只是打压，从来都没想过俞盛桓会愿意抛弃苏氏这个世家大族，选择惹怒包括苏氏在内的其他世家的人。
今日灭的是苏氏，明日就有可能是何氏、邢氏，难道那些人不担心吗？不会反抗吗？
“苏文甫，多年前的萧氏，就是那块试金石，只可惜你当初光想着看萧氏落马，却没想到唇亡齿寒的道理。”沃奇正即便离开乾国多年，但是多少也听说过当年那桩震惊乾国上下的军款贪污案，以苏沛若和太后的关系，苏氏跟萧氏绝对脱不了干系。
可既然当年的苏氏选择落井下石，那么今日也就怪不得他人有样学样了。
“苏氏不会亡的，我已经召集了不少旁支子弟，只要他们按照我说的去做，十年之内，苏氏一定可以东山再起。”毕竟是自己辛劳二十年的心血，又是生他养他的苏氏，所以即便苏氏已经到了强弓之末，可苏文甫依旧不愿意认输。
“不会东山再起的。”沃奇正给了苏文甫最后一个致命的打击，“你以为我当年除了让你突然患上双腿不能行走的怪病，杀掉两个姓苏的，就没做其它的事情吗？”
沃奇正蹲下丨身子，跟苏文甫的视线保持持平，他实在是太想知道苏文甫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了。
“你还做了什么事情？”
苏文甫看着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话的沃奇正，突然开始后悔。
“九月怀胎，棺材产子，灾星降世。”
当年他救了苏棺一命，如今苏棺还他这个人情，也算是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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