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陆晏安，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说吧，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搭灶台烧火灰？”俞盛桓把苏沛若给打发走了之后，转身就问准备偷溜的陆晏安。
“没有，就是想吃个煨冬瓜。”陆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自己好像摊上事儿了。
“说实话。”俞盛桓不信陆晏安这套说辞，陆晏安好吃美食是真，但不至于会这么没分寸。
“我没见过人搭灶台，也没见过人烧草木灰，所以就想趁着吃煨冬瓜的机会，看看。”陆芷顶着俞盛桓质疑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
“看看？你知道蓄意纵火是个什么罪名吗？”俞盛桓见陆晏安低着脑袋一脸愧疚，虽然隐约觉得她这回说的是实话，但是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不，不知道。”这俞盛桓真生起气来，那是真吓人尤其还是在整个屋子里只有她跟俞盛桓两个人的时候，那个气场压得她胸口都快喘不过来气。
“轻则杖责三十，重则降为奴籍。”
“这一回是你误打误撞，刚好有人盯着你，还被你抓到现行，所以有别的事情给你挡着。可要是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大概我明天的案台上，关于皇后娘娘骄纵妄为，在宫廷里内纵火的折子就能堆上两大摞。”
“今天那群人进凤虞宫的时候，不是从正门进来，而是直接从偏门进来。”
“你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吗？”
“你知道那个偏门离得最近的地方是哪里吗？”
“是你平常最爱呆着的后院！”
“‘皇后娘娘午睡的时候不好有人打扰，都是屏退左右，一人在贵妃椅上纳凉。’这句话是你的大宫女的原话，你是不是只觉得有人在外头盯着，你的凤虞宫里就没有人盯着你？”
“凤虞宫里大部分人都被你派去看管烧制火灰，你睡觉的时候身边也不喜欢有人，整个后院除了日常巡逻的，就是无人之境。”
“十几个人猝不及防地闯进来，要是正好在你熟睡的时候，你有想过这个后果吗？”
俞盛桓的一席话说完，陆芷整个人大汗淋漓，上回烤全羊的事情被苏明川在朝堂上拿来小题大做的时候，她就怀疑有人在盯着她的凤虞宫，甚至于也隐约知道凤虞宫里有其他人派来的奸细，只是她没有想过，会有人有如此明显的杀心。
是啊，按照她平常的日程，那群人冲进来的时候，正好是她午睡的时间，要是有个万一，她喊破喉咙估计都没人听得见。
没人听见，就这么被抓走，也许是被当场杀掉，跟当时一模一样。
“得亏你脑子还转得动，知道找出来一个火灾演练的由头，趁机把你宫里的人清一清。你把那些人扔给我也好，免得留在你手里出点什么事情，再摊上一个滥用私刑的罪名，那就更麻烦了。”
“这件事情发生地突然，看似还是临时起意，实际上应该是预谋已久。趁着这一次的机会，把宫里的人都清一清，免得留下祸患。”
俞盛桓骂完了陆晏安，正纳闷她怎么没想平常那样插科打诨，好把罪名给糊弄过去，结果一扭头就看见陆晏安整个人脸色惨白，身子也在微微发抖。
“皇后？”俞盛桓试探地喊了一声，陆晏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晏安？”俞盛桓又喊了一声，还往前走了一步，发现陆晏安虽然依旧没有动作，身子却抖得更加厉害。
怎么了？
“没事了，没事了。”俞盛桓没想到陆晏安会怕成这个样子，本想把人拉进怀里顺一顺背脊，却被陆晏安一把躲开，甚至还狠狠地推了一把。
“你不是还会点武功吗？那几个就是普通的太监，只要你周旋上半盏茶的功夫，依照步正海的功夫，就立刻赶到。”俞盛桓被推得有些恼，心上也不由地起了一丝烦躁，这是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朕刚刚说的，也就是吓吓你，想让你长点儿记性。”俞盛桓不明白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晏安怎么会突然被吓成这个样子，这回闯进宫里的，不过就普通做杂活的二等太监，凭借陆晏安的功夫，那些人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
“朕不是说你这件事做的不对，只是欠妥当，你是皇后，想在皇宫里做什么事情，没人能拦得住你，”俞盛桓以为陆晏安是被他发火的样子吓着了，“要是觉得御膳房的东西不干净，凤虞宫的小厨房又不能做，就跟朕说，朕让人拨款给你在偏院多建一处用来烧饭的地方。”
“之前不是说你爱吃烤全羊吗？朕让人给你建个烤羊用的炉子，这样就不用在院子里烤了。”俞盛桓一边说着闲话，一边观察陆晏安的反应。
“谢谢皇上关心。”陆芷勉强给俞盛桓道谢，实际上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她死死地咬住发抖的嘴唇，想让自己停止这种无用的发抖，“皇上，臣妾因为刚刚的事情受了些惊吓，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你怎么了？”俞盛桓察觉陆晏安的异样，反手一把就抓住陆晏安的手腕，把人强硬地拉进怀里，这才发现陆晏安满头大汗，身上也是汗津津的，显然是真的恐惧到了极点。
“没，没事。”陆芷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可她没办法跟俞盛桓说，只能强打精神，想赶紧把俞盛桓打发走。
“没事了，”俞盛桓也不知道陆晏安到底是怎么了，可他知道现在不该走，“人都被抓起来了，步正海也去内务府挑人了，以后凤虞宫里里外外都加强防范，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陆芷没有回应，连基本礼貌上的道谢都说不出口，只是拼命地扯着俞盛桓身上的锦缎，大口大口地喘气。
城里人没见过灶台，没烧过草木灰都是陆芷的借口，比起找御膳房安排，她更相信老刘不会害她。
以往陆芷每回说害怕俞盛桓砍她脑袋，实际上她心里也知道，俞盛桓是个明君，只要不是太过火，最多也就是给陆芷一点处罚，根本就不可能会真的把她的脑袋砍掉。
陆芷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不是猝死前心绞痛的那一秒，而是三个月前的一次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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