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我家有琴

　　一走进琴行，热情的店员就迎了上来。

　　“两位漂亮的小姐是要买琴还是报钢琴课？”

　　“我们不买琴，想给小朋友报个兴趣班。”因为漂亮两个字，贺珍对店员马上有了好感。

　　“哦，是报兴趣班呀，那你们里面请。钢琴课是老板本人负责的，你们往里走轻轻叫一声老板就听到了。”店员脸上明显写着失望，甚至没打算领她们进里面。大约卖琴是有丰富提成的，报班没有。

　　吴小溪朝贺珍抛了个眼色，意思是这个年头服务的热情程度果然是和利益的大小成正比关系的。贺珍也收回了刚才的好感，努了努嘴，和吴小溪往店员所指的里面走。

　　不知道是反省到自己前后态度的差别太大，还是不放过最后的推销机会，刚才还没打算给她们带路的店员又走到了她们前面带头往里走。

　　“如果是打算让小朋友学钢琴，那提前买一架钢琴也是很有必要的，小姐等会儿可以顺便看看琴哦，我们这里的琴各种价位的都有。进口的音质好的几十万几百万的有，国产的初级款一万多的也有，如果家里的小朋友是初学，买国产的就很不错，音质虽然浊了些，但性价比高啊。”店员在带他们去里间的路上努力做最后的推销。

　　“不用了，我家有琴。”吴小溪道。

　　店员这下彻底失了，停下了脚步指了指前面的一间房。“老板在里面，你们自己进去问吧。”说完转身就往回走了。

　　这年头这种人满大街都是，两人都不以为意，贺珍却是对吴小溪说的她家有琴有了八卦兴趣。“哎呀，你家还有钢琴呀，这么说，你也会弹钢琴啰。”

　　贺珍大吴小溪两岁而已，也算是同年龄段的。她记得她们小时候，学钢琴可不像现在这样流行，除了读师范要做老师的那些同学，就只有极少富裕家庭的子弟才有机会学习钢琴的。所以，如果吴小溪会钢琴，那说明她小时候应该家境不错。但是，据她知道的吴小溪现在的情况，父母住在远郊，她独自带着孩子住在租的城中村，明显并不是那种从小学钢琴的家庭。

　　只能说，这里面肯定有个她不知道的小故事。

　　“我不会。那钢琴是一个朋友寄放的。多年了，他大约已经忘记了，刚好能废物利用。”吴小溪淡淡地道。

　　“哦，哦。”贺珍没想到她想像的小故事原来只是朋友的寄放，先是一失望，后又觉得这里面还是有故事，“什么朋友呀，还寄放钢琴这种贵重的东西。”

　　寄放点不值钱的也就罢了，钢琴？又笨重又贵重，不是一般朋友吧。

　　不过，她们已经走进了琴行老板的房间，贺珍的八卦采访被迫结束。

　　琴行老板是个帅气的年轻人，跟她们差不多年龄，听了吴小溪说完乐乐的情况就摇头。

　　“才三岁呀，太小了，坐不坐得住先不说，光是手指条件就不行，手指没有力，学了也是白学。我劝你别浪费钱了。”老板也是个老实人，说了老实话。

　　吴小溪因为这话反而对老板有了些好感，这年头钻进钱眼里的人很多，说老实话的人却少。“要不，先教教五线谱或者唱歌也行，等觉得他合适了再教钢琴。”

　　她本来不太想让乐乐学琴的，这下反而想让乐乐跟着这老板学琴了，就算学不了琴，随便学点其他也好，找一个钢琴老师不算难，找一个好老师却不容易。

　　“这样呀。”老板皱着眉头，似乎挺痛苦地考虑中。

　　吴小溪似乎知道老板为什么痛苦了，卖琴的生意不太好，教琴又收费便宜，看得出，学生应该也不多，所以，能收到一个学生对于老板也是一种诱惑。

　　于是，吴小溪进一步提供给老板收下乐乐的理由，“我也知道我家乐乐太小了，不瞒老板，其实我主要是为了能解决乐乐的放学接送问题。我的工作是朝九晚五，而乐乐幼儿园四点半就放学了，所以，就想麻烦老师能不能去幼儿园接一下孩子过来学琴。”

　　“接送？可是我们琴行是不包接送的，而且，你的意思是星期一到五都要学琴么，这……虽然我的钢琴课收费不算贵，可一节课也要一百，这一个星期就是五百，一个月就是两千。”老板再次说了老实话。

　　刚才一瞄，老板就注意到了，进来的女人虽然气质颇佳，但身上半件名牌都没有，用的包也是街边那种十块钱一个的机绣布包，每个月砸两千在一个三岁的孩子身上，不是望子成龙疯了就是没弄清行情。

　　果然，吴小溪双眼圆瞪。“一节课要一百？不是三十么？”

　　似乎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吃惊了，有些不好意思，吴小溪尴尬地望了望贺珍，贺珍摇头表示同样不知道行情，她也以为是在三四十左右呢。

　　“三十的那些是普通兴趣班的大班课，这钢琴课都是一对一的，比较贵。不过，我们琴行收费已经是本市最便的了。”老板耐心地解释。

　　贺珍望向吴小溪，眼神表示老板这话说的应该是真的，她的邻居就在她面前说过，货比多家，这家收费是最低的。

　　“要不你们再考虑一下吧，这是我们琴行的名片，你们也在这里留个联系方式，如果今年招不够生，或者有开声乐大班，到时再通知你们。”

　　最后，吴小溪留下了电话号码拿了名片离开琴行。

　　“哎呀，现在养一个娃还真不容易呀，报个兴趣班都这么贵。我见小琴童遍地都是，还以为学琴已经是大众化的呢。就我那个邻居，夫妻俩赚的钱也不多，居然还供小孩子学琴，这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娃不输在起跑线上，还真是拼了。”出来琴行，贺珍不停地感叹。

　　吴小溪虽然还揣着那名片，其实已经放弃了。她一个月的工资不但要负担自己和乐乐的生活学习还要寄一半回去给父母，如果还要拿两千出来学琴，的确是太不现实了。

　　“咦，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帅哥了。”贺珍突然拉了吴小溪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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