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要来的，终究要来
泪水瞬间决堤了，天崩地裂，几乎要晕眩过去！
拿起书包，脚步比思绪反应的快，先一步冲出去，勾到凳子的角，膝盖撞上去，挖心的疼，我再也压不住声音，哭了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
“‘亲爱的’，你一定一定要等我啊，一定要等我啊，我来了，我来了，等着我。。。”
几乎眼不清楚路，眼镜镜片被糊住了，我疯了一样，丢了思考，只是往外冲。。。
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去平复自己的呼吸，“冷静，冷静，我要冷静！”
颤抖着拿出手机，边跑边点着屏幕，手抖的厉害。“怎么找不到滴滴的APP，我要疯了，疯了，先把车打好，到门口就能马上走。。。”
突然，微信消息跳出来，我下意识划掉，打开滴滴。
“不对，是邵宇，邵宇的信息。”
我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线光，奋命的扑上去。
“我已经在门口了，不着急，你慢慢来。。。”后面是什么，我完全没有看到。就是知道是救星，是我的救星来了。
我感觉，翻开通讯录，找到邵宇，抖索的手，几乎把手机掉到地上。打过去的一瞬间，被接起来了，像是知道我，急的几乎要疯掉。。。
“喂，你，你在门口吗？你。。。你”
我简直没有办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言陌，怎么了？我在。我在。。。“
“你，开车了吗？”我没办法听他说话，只想说我想说得到，可是喘着气，哭嗓几乎每一句都要喊着才能出声。。。
“嗯，怎么了。。。”
“我马上到，马上，等我！”
“不是，怎么了？你怎么了，哭了？？？”
我挂了电话，伴着他急切又碎碎的话语。
我跑到门口，邵宇，就在门卫室边上，那样直直的，挺挺的站着。。。
阳光刺眼的我睁不开眼睛，上下眼皮狠狠的挤着，把眼泪逼出来，才能完完整整的看到这个世界。
“怎么了？”邵宇看到我，立马跑上来！
“邵宇，你带我去个地方！”
眼镜上，都是胡乱的水迹，刘海散落，我哭的样子，把他吓到了。
“好，好的，车在那里，我们走！”
他还在说话，我已经冲到前面去了，他加快脚步赶上我。
“不是，言陌，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
“车呢？车呢？我要快，亲爱的，亲爱的，在等我。。。”
我胡乱的走，才发现把邵宇甩在后头。
邵宇拿钥匙摁了一下，就几步之遥，车灯闪动了一下。
“言陌，你不要急，不要”
我完全不理会邵宇的话，冲过去，打开车门，一头撞进去。
邵宇大概是被我吓到了，几乎追着我，同时关上车门。
启动车，扣上安全带。我赶紧打开地图，定位，导航。
“邵宇，这个位置，就这个位置，你送我去这个位置，快一点，快，一点。。。”
后来几个词，几乎全是哭声，没办法抑制住，也不想隐藏了。
“好的，好的，你不要急，不要急！”
“前方三百米，左转。。。”
导航就这样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说着，我的心情更狂躁，红绿灯没有一点善意，依旧这样执着。。。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唔。。。唔。。。真的要来不及了！”
“不要急，不要急，来得及的，来得及的。。。”
邵宇的安慰完全没有力量，我跺着脚，狠狠的抠着指甲，生疼的，在这样的时刻，疼痛，才能让我冷静。
不然，我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
像雷电突然划破天空，鸿雁的电话。我哆嗦着划向接听。
“言陌，你来了吗？”
“来了，来了，路上，在路上。。。”
“不要急，不要急，亲爱的在打点滴，还能撑，撑一会的。。。”
鸿雁哭的，模糊了后面的话。
我挂了电话，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趴在副驾驶的手套箱上，深深的埋下头，大哭。。。
邵宇，不敢和我对话，只是把导航的声音调小，仿佛知道，我嫌弃它的聒噪。。。
此刻，对全世界，都是恨意满满，这繁忙的交通，这不懂人情的红绿灯，甚至，痛恨，邵宇，被迫无奈的车速。。。
哭了很久很久，几乎，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就这里，前面，前面，就这里停下！”
邵宇把车几乎听到宠物店的门口，车没停稳，我冲出去。
几乎是砸进那个门口，鸿雁坐在打点滴的椅子上，靠着另一个椅子，我竟然停住了脚步，不敢向前。。。
“言陌，你来了！”鸿雁被我砸门的动静惊到，一看到我，又转头，急忙擦去自己眼里，满溢出来的泪水。
“快，过来，看看她！”
那几步距离，我用尽了力气，抬脚，落下，到后来，提不起来，几乎是拖着脚步。
当做不看见，是不是就不用接受现实？
我在拖延着，接受这个事实的时间。。。
鸿雁侧过身，站起来，我清楚的看到挡在她身后的“亲爱的”。
鸿雁从位置上离开，“言陌，你过来，你来陪着她！“
我就这样看着“亲爱的”，一眼不敢放过的，看着她肚子的呼吸，一起一伏，那样艰难的，已经没有了安稳的节奏，跟着她的呼吸的频率，我几乎窒息。。。
“言陌，你坐！”鸿雁压了压我的肩膀，让我坐下。
我抬起手，却不敢摸“亲爱的”，好像最柔软的触摸，都怕她会痛不欲生！
我颤颤的，摸上她打着点滴的前肢，那样乖巧，一动不动。
“呜。。。呜。。。”感受到我，“亲爱的”努力的睁开眼皮，发出微小却似拼劲全力的声音！
“亲爱的，亲爱的。。。”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哽咽着，努力着。。。
“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我来了，我在这儿呢。”来回的轻轻的，摸着她的手。
“你就是邵宇吧？”鸿雁问候邵宇。
“是的，你好！”
“都快一点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嗯，没关系，我不饿。。。”
“我去给你们买吧，你看，言陌，这样也不行，不吃饭，更顶不住的！”
我断断续续听到他们的谈话，没心思听，也没办法思考。
就只想这一刻停下来，和“亲爱的”锁在这个时间缝隙里，那也不要去！
武医生在诊疗室后面休息，大大听到我来了，默默的走过来。
“言陌，我和鸿雁说过了，考虑给”亲爱的“做安乐死。。。”
“你说什么？不要，我不同意的。。。”我几乎抓狂。
“但是言陌，你自己也是学这个的，你看‘亲爱的’已经瘦到皮包骨了，今天来的时候，呼吸都好几次停掉，喂不了药了，吃不下去，都吐出来，痛的一直叫，到后来，哑了，没力气了，叫都叫不出声音，现在给她加了点安眠的药，希望她能好过一点。。。”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盯着“亲爱的”没法转开眼睛。
要来的，终究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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