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爷爷晕倒了
陆行之：“……”
虽然依旧云淡风轻，但苏舟肯定，仲谦肯定怒了，说不定内心还在暴走。
若说这样的话，苏舟倒是小看陆行之的定力了，交手这么多回合了，早就又心理准备了。只见陆行之莞尔一笑，转身：“托殿下的福，今日得闲，就陪殿下看出戏吧。”
“让你得闲了，倒让本王好生无趣。”赵潜淡淡出声。
“……”陆行之直觉此言不可接，遂闭嘴不言。
“何解？”
自己不接，倒忽略了这麻烦精是个多事的。陆行之突然后悔带着小子过来了。
赵潜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接话道：“扰人清静。”
“……”不是你不让走的？
赵潜像是知道苏舟心里想的什么般：“我是不让你走。”
所以，你就是让陆行之走是吧？！苏舟挑眉，笑了，这端王有点意思。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陪爷看戏。”
“却之不恭。”
苏舟安然走到之前陆行之的位置坐下，反身招呼：“仲谦，来这里坐，咱们挤挤。”
苏舟不若外人，招呼陆行之坐下，陆行之顺着台阶还是坐下了。又从盘中拿出俩个杯子，提壶为自己和陆行之倒满了茶。然后对着端王殿下道：“殿下可需添茶？”
“不用”赵潜目光凉凉。
“小子倒是自来熟。”赵潜意味不明。
“一般一般，也就面皮厚实些。”苏舟嬉皮笑脸的装傻充愣。
“也是，皮薄了，又怎的有脸去行那分桃断袖之事。”赵潜做恍然状，目光若有所指。
“……”无故牵连的陆行之。
苏舟：“哎，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说是不，仲谦？”
“那仲谦倒是辜负了小子一片心意了。”
赵潜突然心情大好，嘴角隐隐勾出一抹弧度，转瞬即逝，惊心动魄，苏舟以为是日色太美，看花了眼。
陆行之现在深深怀疑，苏舟怕是和赵潜一伙的吧。但陆行之又哪能想到苏舟是故意的呢？苏舟在男色上倒是绞尽脑汁了，利用端王殿下又撩了仲谦。苏舟暗自窃喜，但得意之色还未言于表，就被陆行之接下来的动作吓的魂不附体了。
只见陆行之描出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笑，伸手勾住苏舟的腰身，拉近，低头，柔声道：“阿舟错了，吾亦悦汝。”陆行之音色轻柔有磁性，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苏舟面上。
苏舟瞬间脸色爆红，苏舟平时只是嘴上轻佻罢了，哪见这般阵仗。连忙慌乱的低下了头，伸手支开陆行之。
赵潜眯眼，总觉眼前一幕很碍眼。
“要本王为二位腾地儿吗？”
陆行之见恶心到了赵潜，又见苏舟红着脸抬不起头，得逞的笑道：“那倒不用，现在还是不要错付了一出好戏。”语落，松开放在苏舟腰上的手。若无其事的望向大厅，做认真听戏态。
苏舟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欢实，平日苏舟男装示人，也少不得和男子接触，可也不见和仲谦这般脸红心跳呀，毕竟苏舟向来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眼光乱瞄，恰巧看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正，这里！”
苏舟宛若看见救星，挥舞着双手等待救援。
瞬间，大堂所有人的目光向上瞟来。
赵潜：“……”
陆行之：“……”
不过大家也没时间无语，周正道：“苏舟，你爷爷晕倒了，快回去看看吧。”
苏舟像是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周正说了什么，第一反应是周正这娃没事找事呢。
“我爷爷晕倒了？你骗鬼呢，老头子昨天还追着我满大街跑呢！”苏舟这叉腰大吼态，真的是毫无形象可言。
周正焦头烂额：“真的，晕倒了，头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话落，周正伸出手，袖口，双手满是血迹。
苏舟收了笑，面无表情看来周正半晌。突的转身向外奔去，手却被陆行之拉住。苏舟转头，陆行之这才看出苏舟此时神思恍惚，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是大夫。”陆行之突然心疼这样的苏舟，本来陆行之就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义诊也只是为了履行师傅的遗愿，但就是忍不住想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对，你是大夫。”
若说之前苏舟是垂涎陆行之的美色的话，这一刻就是直击心灵了。说着就拉着陆行之冲出去。
至始至终，赵潜都只是一言不发，眼中暗潮涌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
一路飞奔，将半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压成了两刻钟。苏舟和苏德，住在一个大院里。院里大多是些孤寡老人，或是身有残疾的人。装饰简单，房内就是一床一桌两张长凳。
现在，院内的人都聚在苏德房门口，或张望或关切。见苏舟回来了，连忙来拉着苏舟往房内走。口中念叨：“这孩子，是打哪回来。快去看看你爷爷吧，方才那场景可是吓人，那满地的血……”
苏舟脚步僵硬的来到屋内，见一白发老者正在给苏德包扎。苏舟来到床尾，看着面色苍白苏德，心里很不是滋味。
平常看到的苏老头子都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的，哪成想他也有虚弱的时候。这个躺床上的老人，不知从何时起依已经满头华发了，皱纹也已经爬满了脸颊。现下躺在床上的老人真的是那个追着他满地跑的死老头吗？
“死老头，咋说倒下就倒下了呢？”苏舟忍着泪不落下：“倒就倒吧，也不找个……找个软乎点的地方……”
但到底是个女孩子，朝夕相处唯一的亲人就这样倒下，再坚强声音还是哽咽了。
“闭嘴，走开些，别挡着老夫！”老大夫吹胡子瞪眼。堂堂七尺男儿，在这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苏舟：“……”
还不让人伤心了。苏舟心里委屈，更是泪眼婆娑。要说这世上值得苏舟流泪，大概只有苏德了。
这时陆行之终于在万众瞩目下来到了屋内，见苏舟红着眼，本打算安慰两句，不想苏舟一下子扑进陆行之怀里，哭得好不伤心，嘴里恋恋有词。
“死老头要是死了……我，我该怎么办。以后没人追着我打，没人……骂我小兔崽子了。呜~”
其实苏舟也不是个感性的人，但不知为何，见了陆行之就忍不住露出脆弱的一面。
见苏舟哭得如此伤心，终是将两侧的手放在苏舟背上，缓慢抚慰“放心吧，有我在呢。”说着将苏舟推开些，见胸前一身鼻涕和泪水，身为高度洁癖的陆行之颇感无奈。
一旁的老大夫见是丞相大人早就站一边等着偷师了。暗想这小子倒是有点本事，把丞相大人都请来了。
陆行之看了苏德一眼，大致瞄了一眼包扎处，想来没什么大问题，又上前切指把脉。
“……”苏舟大气不敢喘，就定定的看着陆行之，不错过一个表情。
半盏茶后，陆行之收手。起身欲言，却见苏德睁开了眼，迷蒙的看了一下眼下的情况，大致心里也又数了。
“你们出去，陆公子……老朽有话对你说。”苏德声若蚊蝇，犹豫着道。
苏舟莫名，但这时也不敢反抗苏德，耷拉着脑袋和老大夫一起出去了。
陆行之挑眉，等着苏德开口。
“陆公子应当之晓我的身体状况了吧？”
“想来是活不了多久了。”
陆行之感觉苏德的声音有丝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心道可能是口渴了吧，于是又道：“可要饮水？”
“哈哈……咳咳咳咳，不用。”苏德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来道：“陆公子倒是直白。”
陆行之不置可否，苏德心中纠结半晌，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道：“还望陆公子莫要将轻动病情告诉舟子。”
“为何？”
“这孩子，心实。本是不治之症，便不要让她平白担心了。”
“苏伯应当不是想和我说这些吧？”陆行之知道这并不是苏德开始想要讲的话，倒不知有何顾虑而避而言他。
苏德不发话，就这样看着他。其实苏德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毕竟他也不太了解陆行之，只是在苏舟口中听过几句。
陆行之深深看来苏德一眼：“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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